“不疼,你烦不烦,快说啊,吊人胃口。”
见他恼羞成怒,王淳笑了笑,也不再逗他,说道:“昨天飞云抓他的时候,他身上的血迹不对。”
“哪里不对?”
“衙门的通告里说死者被利器当胸刺入,一刀毙命。刘捕头昨日说,邻居看见死者倒在院子里,胸口插着一把刀,也就是说陆岁乾刺了死者一刀,刀未拔出便离开了。这种情况一般很少出血,就算出血最有可能的沾血的地方是胸口,领口。但他昨天被飞云抓的时候,他的左手袖口,左侧膝盖,都沾了很多血,其余地方竟是一点血都没有,这很反常,出血一般都是喷淋状的,他裤子上不该只有膝盖沾血,除非死者他是躺着的时候,陆岁乾蹲下用左手刺入的。”
王淳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左手拿刀刺入的动作。接着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深:“可这更说不通了,要杀人不是该用准度更高的右手吗?除非他是左撇子,一刀毙命也不会立时就死,死者一点都没反抗?”
王宝宝看着王淳认真思考的模样,有些惊的说不出话。他脑子是怎么长的,昨日与陆岁乾就见了一面,怎么能联想到这么多?
“王淳,你说的这些,把握大吗?”
“一半吧,具体还得审问过后才能得知,若是没冤枉了好人最好,等麟州县令的结果吧。”
很快,飞雨便回来了,带回了官府的消息,县令已经撤回公告,案子被重审了。
麟州县令还给王淳带了封书信,委婉的表示想见王淳一面,希望王淳能教教他,王淳给拒了,只是给他去了封书信告知疑点,他向来不喜欢跟下属官员有过多牵扯。
“要是陆岁乾不是凶手的话,会是谁杀的蒋癞子呢....”王宝宝喃喃念道。
“陆岁乾已经招供 了,若他是被屈打成招,凶手便得需从头查验,若他是主动招供,凶手应该是他尽力维护的人。”
“我想到一个人。”王宝宝看向王淳,王淳也看着王宝宝,两人心照不宣的想到了一个人。
忽然,一声娇弱的女子声音从门外传来。
“请问,清风镖局的王宝宝在家吗?”
王宝宝回眸望去,是一个白衣妇人在叫他,她双眼红肿,面容憔悴,正站在大门口期期艾艾的朝里面看着。
王宝宝应了一声,起身去迎:“在家!这位姐姐您是?”
“我是陆岁乾的妻子。我姓江。”
“!!!”说曹操曹操到。王宝宝心中忐忑,昨天陆岁乾在清风镖局被抓,这江氏不是来找他算账的吧。
思虑再三,王宝宝还是开了口:“嫂子,您...进去说吧。”
江氏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子,递给了王宝宝。
“嫂子,你这是?”
“东家,您拿着吧,您是好人,待我们不薄,岁乾他做了糊涂事以后一直很后悔,这是我们最后能做的了,是我,也是岁乾的意思。”
江氏说完,不待王宝宝说话,便回身走了。
她瘦的厉害,好像风一吹便倒了似的,仔细一看,那白衣竟是丧服。
打开江氏给的布包后,王宝宝竟发现这是陆家的地契,薄田三亩,不值什么钱,但应该是陆家最后的财产了。
王宝宝好似一口气憋到了胸里,这样的女人,会是凶手?
在江氏给王宝宝送完地契的当夜,江氏便被官府抓了,没人知道缘由。
王宝宝对这事很在意,专门请刘捕头吃了顿饭,问了问案情,刘捕头悄悄给王宝宝透露,的确是江氏杀了蒋癞子,她自己已经在监牢里招供了,陆岁乾替人认罪欺瞒官府同样有罪,现在二人就等着三日后公审画押定刑了。
知道详情后的王宝宝心中五味杂陈。
他心中的大侠正义似乎和律法产生了冲突。他有点迷茫了,不知道什么是对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