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后,许安歌偷偷托人给顾夜霖递过一封书信,解释了下当日的误会,在信中,许安歌巧妙的给自己摘了出去,暗指责任大多在叶单身上,结尾还自降身份给叶单道了个歉托顾夜霖转达。
顾夜霖没回,直接将书信递回了许府,并转达给许大人一句话:令嫒该好好学学举止规矩了,与男子暗通书信,名声可不好。
这下许大人是既丢了面子也丢了里子,再无颜面上门了。许安歌也被勒令在家禁足。
至此,才总算消停了一阵。
可没过几天,京城居然开始流传起来叶单是伊人族的事。传的很难听,明里暗里说叶单接近顾夜霖别有用心。
叶单知道,这些流言跟许家那个庶女脱不了关系,叶单还未想好怎么办,叶双就愤怒的找上了门,在得知叶单给顾夜霖做护卫的时候,叶双整个人都气的失去理智了。
叶单本就是瞒着叶双的,这下怎么也瞒不住了,苦劝自家的愣头青弟弟劝了好久,直到搬出团团才压住这头倔驴。
而顾夜霖这厮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外头如何评价于他,在外人侧面问起叶单时,顾夜霖扯了下嘴角,笑着道了一句:“我倒是想!可惜他不肯!”
张逸青在旁边吓得脸色发白。
这下,京城的蜚语流言更多了。
叶单有个孩子的事儿都被有心之人扒了出来,顾言真再也坐不住,派人给叶单递了个信,让他另谋高就。
顾言真不愧文官出身,一封信一个脏字没有,都是拐着弯骂人,给叶单贬低的连乞丐都不如。
叶单将信撕了扔给了来传信的小厮,让他回顾言真,就说:“我倒是想,可惜他不肯。”
不知是不是叶单给顾言真气着了,顾府第二天就派人来传顾言真病了。
本以为顾夜霖多少会顾及孝道,回顾府去看看,可他请了三个大夫去顾府给顾言真看病,自己没回去。
直接坐实了顾夜霖与顾言真不和传闻,给顾言真气了个仰倒。
这下,顾言真是真的被气病了。
日子就这么平稳的又过了几天,距离春闱还有二十天的一个傍晚,顾府又来了一位客人。
顾夜霖的王妃,南宫逸。
叶单上次遥遥见了这位公主一面,虽隔得远,但还是记住了。因为她实在是太美了,美的让人见了一眼,便再难忘记。她有着和顾夜霖不相上下的精致五官,柔美中透着一丝英气。
“你怎么来了?”顾夜霖问道。
南宫逸叹了口气,露出一个无奈的神色:“出使大齐,听说你也在这,就过来看看你。”
南宫逸命人将一个礼盒递到顾夜霖面前:“尝尝吧,芦根果,知道你爱吃,我特意带的。”
顾夜霖偷瞄了一眼叶单的反应,见他还是神色如常,不禁有些失望。
“谢了。你先回去吧,我这边身份还不能露。”
南宫逸点了点头:“知道,那我先回使者驿馆。”南宫逸起身要走,忽而在叶单面前停住了,问道:“你就是叶单?”
叶单点了点头。南宫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呵,改日,咱们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叶单快速说道,南宫逸挑了挑眉,正要说什么,戌时的梆子响起,叶单转身出了门。
顾夜霖下意识的快步追了出去,将叶单拦在了顾府后门。
“你走什么?”
“戌时到了,我该回家了。”
“我跟她...”
"跟我无关。"叶单快速说道,顾夜霖的眼睛在叶单脸上扫了好几遍,最终还是放开了叶单。
叶单离开顾府,手心因为握的太紧,攥出一个深深的印子,透着森森血色。叶单揉了揉手掌,呼出一口浊气,迈着沉重的步子往镖局走去。
叶单回到镖局就把小团儿紧紧的抱在怀里,眼泪不争气的浸湿了小团小衣服。还好有小团,小团是他一个人的。
南宫逸的出现给叶单敲了一个警钟,他不该再看不属于他的东西。
顾夜霖和叶单的关系刚有了些回暖的趋势,因为南宫逸的出现,一下又回到了初始的沉默状态。
顾夜霖不再去参加那些诗会,马球赛之类东西,每日就窝在顾府里喝酒,有那么点意志消沉的味道。
张逸青来找了顾夜霖好几次,发现顾夜霖越来越不对劲儿后,苦着脸找到了叶单:“小叶镖师,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
张逸青见叶单不愿意多说,便道“我刚才去书房,大白天的他在那喝酒。马上就要春闱会考了,他这个状态可不成啊。不管你俩怎么了,你让着他些,别跟他计较,哪怕哄一哄他,让他把会试顺顺利利考完。”
叶单沉默相对,张逸青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叶单走进书房,正如张逸青所说的那样,顾夜霖正喝着酒。
两人相顾无言,酒壶空了,顾夜霖取了些坛里的酒,自顾自的又喝了起来,一杯又一杯。
“阿月,你闻着这酒,熟悉吗?”顾夜霖似乎是习惯了叶单的沉默,自顾自的接着说道:“这是,你当年在易城小院里给我埋的状元酒,我命人挖了出来,今日才到。”
叶单心中一阵酸楚,眼睛看向顾夜霖桌子上的大酒坛,那酒封上,应该还有他以前提的字。
“你该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
“你该在高中之后再喝。”
顾夜霖不再说话,接续喝着闷酒,他做这些事儿有什么意义?
叶单这人,心比石头都硬,还软硬不吃。
顾夜霖醉倒在桌子上,叶单想将他抱进卧室,手伸到一半儿,还是停了下去。
出去找了其他人将他抬进了卧室。
顾夜霖醒了知道这事儿后,让人告诉叶单,以后不必再来顾府了。
叶单解脱了,但却没有解脱之后的快感,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这次,他把顾夜霖惹伤心了,也跟顾夜霖彻彻底底结束了。
顾夜霖喝光了那一坛子的状元酒,把酒坛砸了个稀烂。他恨叶单的绝情,但也明白了,以叶单的性子,他怎么做,叶单都不会再回头了。
叶单离开后,顾夜霖整整昏昏沉沉醉了两天。直到那个叫春喜的女人抱着孩子找上门,顾夜霖才略微清醒了些。
想到可能是叶单的事儿后,顾夜霖还是见了她们,并努力维持出一副淡然模样。他对春喜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更对春喜抱着那个小兔崽子嗤之以鼻。
可听到春喜带来的消息后,顾夜霖却怎么也淡定不了了,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他失踪了?”
春喜抱着团团站在一群护卫中间,表现的有些拘谨:“是...昨天白天说出去雇马车,就再也没回家。团团想他爹爹想的紧,我..我就来看看相公...在不在这。”
顾夜霖的心揪了起来,立刻发动暗探全城搜索叶单的行踪。
“叶单失踪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春喜迫于顾夜霖的慑人气势,哆嗦的摇了摇头:“这会叶双叶大人家应该也知道了,我来顾府找,小桃,去叶大人家了。”
“他武艺高强,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们在那个小宅子也不安全,先留在这吧。”春喜没有抗拒的权利,被顾夜霖留在了顾府。
顾夜霖去了玄王府,轩辕寒不待他开口便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昨晚,叶单在南街遇袭,受伤遁逃,我刚刚已经派人去找了。”
“谁做的?”
“李将淮,你先别轻举妄动,他的背后是太子。”
顾夜霖表情变得有些阴狠:“我管他是谁!”
顾夜霖来的快,去的也快。
轩辕寒一阵头疼,顾夜霖这小子偏执狠厉不按常理,有飞羽国血淋淋的先例在前,轩辕寒不禁想若叶单真有个好歹,顾夜霖怕是要把大齐折腾翻个儿。
思及此,轩辕寒更头疼了,又多加了人手去寻。
好在,很快便有了好的结果,傍晚时分,在一家废弃的老宅内,众人总算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叶单。
叶单受伤很重,身上多处刀伤,一看便是陷入围斗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