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叶单几乎扶不住椅子扶手。
“你个混蛋!”叶单就要滑到地上的时候,顾夜霖站起身一把将叶单拦腰抱起。
叶单勉强睁开双眼,眼前最后看到的是顾夜霖那张带着恨意的脸。
深夜,叶单悠悠转醒,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无力感,身上似乎有个重物压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他甚至连抬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顾夜霖抚摸着叶单的侧脸,语气温柔却显得阴沉:“阿月,你醒了?我等你好久了。”
叶单没有力气回答他,眼睁睁的看着顾夜霖把他的衣服脱的干干净净,四肢分别绑上了一根细细的锁链。
“顾夜霖,你..个疯子。”叶单没想到,顾夜霖真的敢在京城明晃晃的下药绑人。
“疯?你就当我疯了吧,阿月,你知不知道,见到你和那个女人的第一眼起,我就在想这么一天了,你是我的,我就是把你绑起来一辈子,也不会让你走到别人身边。阿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娶别人,还有了孩子?”
说到最后,顾夜霖几乎是吼了出来,只有他自己明白,那愤怒背后的委屈和无奈。
“放..放开我...”
“放开你?这是你不守信用的惩罚,这是你欠我的....”顾夜霖说完,低头在叶单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叶单疼的一下皱紧眉头,顾夜霖亲吻上叶单的脖子,留下一朵朵红色印记。
亲到嘴唇处时,叶单费力的转了下头,躲过了顾夜霖的嘴,只让他亲到了嘴角。
这一举动让顾夜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捏着叶单的下巴重重吻上叶单的嘴唇,那几乎已经不算是亲吻,啃咬还差不多。
叶单嘴角被顾夜霖咬破,带着血迹,气喘吁吁的看着顾夜霖:“你个... 混蛋...”
顾夜霖架起叶单修长的双腿:“是,我是混蛋,我更混蛋的样子你还没见过吧!”
这场情事终究没有做到最后,因为顾夜霖看到了叶单的眼泪。
那眼泪就像一盆冷水,给顾夜霖当头浇下。
相识这么久,他第一次见叶单哭。
长久以来,叶单给别人的感觉都是强大,冷静,沉稳。这么脆弱的一面似乎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叶单嘴角破着,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但是却控制不住汹涌而出的眼泪,他们似乎积攒太久,如今有了一个口子,便争先恐后的往外跑。
顾夜霖也想哭,他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去年舅舅忽然告诉他,叶单托人给他送了八万两银票,让他转交,还说什么无媒无聘婚事作罢。
他当时在飞羽国替外公处理一些事情,无法抽身,便给叶单去了封信,却久久不见回音。
顾夜霖只得暂且按下疑问,等好不容易事完了回到大周,他想去找叶单,却听暗夜探子回禀说叶单替叶双操持完婚礼后就离开了京城,消失不见了。
他最后一次听到叶单的消息,是叶单卖掉了易城的房子。
大半年,顾夜霖苦寻无果。
直到最近有消息回报说叶单又出现在京城,他几乎是立刻就赶来了。
可舅舅又说,叶单已经有了妻子孩子,不让他来大齐惹事。
他不信,避开舅舅的眼线偷跑到大齐来看,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局,他真敢背着自己和别人成亲生孩子了。
顾夜霖擦了擦叶单脸上的泪水,从叶单身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久久不语,叶单药劲儿散了许多,勉强抬起胳膊想要拽过散落四处的衣衫。他的动作牵动锁链,带出一片哗啦啦的声响。
顾夜霖回头,默默不发一言打开了锁住叶单的锁链。
又将衣服给叶单一件件穿回身上,两人之间的沉默最终被顾夜霖打破:“别哭,我不强迫你了。”
顾夜霖叹了口气,感觉异常疲惫,但又不得不开口说道:“娶别人就娶别人吧,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也不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过安生日子。”
叶单没说话,顾夜霖继续说道:“七月初三春闱,当初在易城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会送我参加春闱。你当我一个月的护卫,直到我顺利参加会考,我们就两清了。你考虑一下,若是同意,明天早上来这找我。”
顾夜霖说完,扔下一个瓷瓶离开了。
叶单拿过瓷瓶,打开后一股药香溢出,叶单闻了之后,那股头晕无力感好了很多。四肢的力气逐渐回归后,叶单拢好衣服亦步亦趋的离开了顾府。
回到镖局,叶单提了几桶井水倒进浴桶,泡了个冷水澡。
自打他和顾夜霖在一起后,叶单已经很久没泡过冷水了,如今却迫切的想洗个冷水澡,他需要冷静冷静。
冰冷的井水带着刺骨的寒意使叶单的皮肤忍不住颤栗,却也让他杂乱的思绪逐渐冷静下来。
叶单靠在浴桶边缘,眼睛红了,他忍不住去想。
他和顾夜霖,怎么就闹成这样?
他从未如此这样喜欢一个人,为什么偏偏在陷进去后才发现两人身份差距这么大,大的有种难以望其项背的绝望。
难道说,自己当初像建安王府的红冉一样,去顾夜霖的王府当个什么侧妃或者禁脔就好了?
叶单捧起一捧水浇在脸上,甩了甩头。
不会的!即便他再喜欢顾夜霖,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和团团去过求人分宠的日子。
叶单呼出一口浊气,沿着浴桶边缘缓缓滑进水中。当护卫就当护卫吧,赶紧了结了这事儿,把叶双救出来,他和顾夜霖之间,也算有个了结了。
第二日,叶单来到顾府,顾夜霖见到叶单妥协也未多说什么。
安排人去京兆府撤了案,说是误会,折腾一圈,叶双总算平安回到了家。
叶单也在这日开始,在顾府当起了所谓的贴身护卫。
叶单本以为顾夜霖可能会出一些问题刁难他,可很反常,整整三日,顾夜霖一句话都不曾跟他说过,只让叶单同其他随从一样,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