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又一个人推门进来了,我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进来的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身上描龙画凤的,各种纹身,进来二话不说又泼了一大盆水,就坐在了一边嘎嘎搓身上的皴。
这还不算,他进来没有几分钟就放了两个屁,一时间硝烟四起,我是真的受不了了,就推门出去了。
水池里面已经有了三两个人,老三还在水池里面泡着,眼睛上搭着毛巾,头枕着水池的边沿儿,正躺着呢。
我走过,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这老三刚买的大银链子还戴脖子上了,这玩意是塑料的,正在水里面浮着呢!
就离了大谱!
我再看看澡堂子里面都是几个大爷,估计眼神儿不好也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要不然也不能这么淡定的泡着。
我急忙过去,把这个现眼包头上的毛巾拿开,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我,不知道我是要干嘛。
我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链子,这货一看就明白了,急忙坐了起来,四下偷看浴池里面的其他人,应该是没人注意到他这边,才放下心来。
这澡也不泡了,老三出去摘链子,我则去一边冲澡。
不一会儿老三也过来了。
“这他妈汗蒸房里面什么味儿啊,好像有人拉里面了,我一进去都辣眼睛。”老三和我抱怨道。
哈哈,我刚才忘了和他说了,看样子里面的大哥确实是一直在放屁,这空气中屁含量已经很高了,真怕他在里面中毒了。
我和老三正说着呢,突然“咣”的一声爆炸声响起!
所有人一惊,循声望去,那汗蒸房的门都开了,玻璃碎了一地。
汗蒸房爆炸了!
里面那汗蒸的大哥晃晃悠悠的出来了,头发乱糟糟的,有些部分已经烧焦了,脸上也是黑一块白一块的,身上也是多处挂彩,显然是爆炸所致。
“卧槽,居然真的爆炸了!”
“这是啥情况啊,阿豆,你快说说。”老三一脸好奇的问我。
我忍不住笑,偷偷告诉他,
“屁是易燃性气体,里面有甲烷,这大哥自己在里面放了太多屁,浓度上来了,里面还有烧红的电炉子,这就爆炸了。”
我以前听过有家奶牛场的牛棚里面养了几十头奶牛,冬季牛舍通风不畅快,导致空气中牛屁带来的甲烷含量过高,引起了爆炸,还导致了数头奶牛受伤。
听了我的说法,老三也强忍着,不笑出声来。
爆炸声很快就吸引了管理人员的注意,进来查看情况。大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显然是被炸懵了。
“你们这汗蒸房是什么玩意,还带爆炸的?”见管理人员进来了那大哥就骂骂咧咧。
管理人员也没见过这个阵势,看着那大哥一身被炸弹崩过的样子,还有那一地的玻璃碴子,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能连连的道歉。
我俩看着这屋子里的到处散落的碎玻璃,这澡是没法洗了,冲了冲就赶紧出去了。
其他的人有心想要看热闹,但是浴池管理人员为了安全起见,要调查清楚爆炸的原因再营业,众人也都收拾收拾出来了。
老板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因为爆炸声音太大,不少人都受到了惊吓,老板为了表达歉意,给我们把洗澡的钱都退了。
至于那个被炸的大哥和浴池之间是怎么处理的,我们也不再理会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已经是中午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最近的遇到的事情都挺离谱。
天太热,我俩刚洗澡出来一会儿满身就是汗,也懒得回去做饭了。
找了个小店儿,一人一份儿朝鲜族冷面,加个炸鸡架,一个拍黄瓜,配上冰镇小碳酸。
外面艳阳高照,屋子里面却是凉爽惬意,以至于很多年后,我时常还在怀念那个不起眼的午后:
两个都不太正常的家伙,毕业分别,又在陌生的城市里相聚,一起做着还算比较喜欢的事情,日子不算富裕也还不算拮据,有些迷茫更多的是希望。
回家之后,老三就在屋子里面一边改稿子一边开始了说唱练习,我本想帮他把把关,让他先说与我听听,谁知道这货竟然直接拒绝了,非要让我出去。
用他的话讲,他现在全身都是力量,明天不仅要在台上一鸣惊人,还要让我刮目相看。
至于他说唱的内容,那是不能提前暴露出来的,包括我。
这家伙可能是上午找到了赞助商以后,自信心爆棚了,对明天的比赛势在必得。
没办法,我在屋子里面还没呆多久就又给撵出来了,刚好找个地方去练我的大力法,要不然真怕这自信心方面让老三给碾压过去。
我们住的地方在洛市的最北边,再往外几里地的地方就是一座独立的小山,好像半个葫芦倒扣着,因此叫葫芦山,听人说,山上有个小道观。
我这人自小就喜欢攀山越岭,捕鱼摸虾,这来到了洛市也一直没时间过来这边看看,好不容易有了一下午的时间,我就决定去那边走走。
我走路快,也就半个小时就来到了葫芦山脚下,这山并不高,看上去也不过三五百米,山上道观的一角屋檐透过林间若隐若现。
已经到了山下,自然是要上山看看的,我的师父就是一个老道士,我怎么也算是半个了。所以我自小就对这道观生出一种亲近之感。
因为这山离城市很近,估计来这边散步遛弯的人也很多,青石板铺成的山路被行人踩踏的很是光滑,路旁林子的知了疯狂的鸣叫着。
拾级而上,我很快就爬上了葫芦山的第一个小葫芦峰顶。
四下望去,洛市一览无遗,这么个小山就能看到这样的风景实属意外。
前面再穿过一片低谷,不远处就是那颗大葫芦瓢了。
天气炎热,这小山顶上开阔,小风一吹,颇为凉爽。
我坐在了一棵松树下的石头上,准备休息片刻再一鼓作气登上那颗大葫芦瓢。
突然这脖子上面又是一凉,吓我一跳,这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小白这货还是没长记性,又搞突然袭击这一套。
几天都没见到这家伙了,它怎么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