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傻孩子,再看他也醒不过来,这床上的糟老头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每天都会在固定的点上苏醒两次,每次苏醒的时候都会心心念念你的名字,说是你能够帮助他。”
我心中一喜,赶忙朝着花婶询问时间。
“晚上八点半。”
花婶迅速说出了一个时间,之后就打死都不开口了。
看看表,现在距离晚上八点半还有一段时间,我谢过花婶之后坐在茅大师的边上,开始翻看起茅山的书籍来。
茅大师身上的表象看上去十分古怪,虽然身体没有半点被上身的征兆,但这阴气却格外强大,他就仿佛是整个人都浸泡在阴气当中一样。
而且这阴气也十分特殊,感受起来,就仿佛是活着一样。
但奇怪的是,茅大师身上的征兆却并没有记录在茅山的书籍上,这是头一次发生的异状。
用过了晚饭。
我在房间内继续看着茅山的书籍,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拯救茅大师的办法。
但奇怪的是,这书籍当中没有半点线索,就在我愁眉不展的时候,陡然间,碧荷推了我一把。
我好奇的抬头,朝着碧荷看过去。
茅大师醒了!
见到我,茅大师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欢喜,反而脸上涌现出一丝悔意。
“孩子,都是我不好,着了这邪祟的道,竟然将你都给引到了这个山村里来。”茅大师说着,一锤脑袋,眼中满是忧愁,“你快走,我看到你身上没有什么阴气,你现在阳气十足还能够从这个村庄内离开。”
一拍大腿,茅大师抱怨起来:“只要你能够离开,帮我找一个人,我就能够从这个阵法当中脱困,没想到咱们道门中竟然有如此惊艳绝伦的天才,竟然利用整个村庄作为大阵。”
唏嘘一声,茅大师回忆了片刻的峥嵘岁月,他朝着我呵斥起来:“还不赶紧听从我的命令离开,若不然,将性命白白丢在这里吗?”
听到茅大师的话,碧荷也十分赞同,她抱着我的手臂,要将我带离这个古怪的村庄。
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让我丢下茅大师独自离开,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到。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这可是茅大师传授给我的做人的道理,我做不到独善其身,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里。
“大师,您难道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个村庄内发生的事情么?”
茅大师痛苦的摇摇头,朝着我叹息起来:“你是不知道这村庄内的内情,我之所以过来,全是因为我得到了一个线索,说是一个上古符箓正在这村庄内的地下埋着,只要我到了这村庄内,找到了上古符箓,就能够提前封印黑魔教,但没想到这里竟然已经被他们抢先一步来过了。”
听完茅大师的叙述,我的心头陡然有了一个巨大的猜想,难不成这村庄内的一切变化,都是因为黑魔教?
不过也难怪,这黑魔教为恶一方,他们对上古符咒更是垂涎已久,就连茅大师都能够得到上古符咒的下落,他们又怎么会得不到。
这村庄的变化,说不定就是这群恶魔为了得到上古符咒特意布的局。
我心烦意乱,见到明月当空,顿时忍不住推开门朝着房间外走去,我就见到,这房间外皓月当空,院中被撒了一层白月光。
我坐在大门口,掏出朱砂准备研制墨水绘制一些符箓,以便应对接下来要遇见的危险。
就在我写了两张正阳符箓之后,突然,这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我皱皱眉,这大晚上的怎么还有人来找花婶,这小山村的村民们怕是早就入夜后入睡了吧。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焦灼地敲门声再度响起,我起身就朝着门口走过去。
我正准备打开门,可门缝里传递过来的一丝阴气让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隔着门缝朝着外面看了眼,我整个身体都绷紧,真没想到门外竟然是一个面容苍白毫无血色的女人。
这女人的模样我曾见过,就是那颗树上被吊着的女人的模样。
我的脊背顿时一阵发凉,难不成是这鬼要来找我换命了?
就在此时,主卧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开门的声音响起来。
“嘎吱”一声,主卧的房门被推开了。
花婶走出了房间,好奇的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洋溢起笑容来。
凑到我的跟前,花婶一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你不好好跟那老头呆一屋,你出来干啥呢?”
我就感觉到,这张惨白面孔上,毫无眼白的双目已经锁在了花婶的身上,眼中的兴奋都快要逸出来了。
我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响,这下可糟了,这鬼看来是盯上花婶了,她这样圆滚滚的身材,在这些鬼物的眼中,就是一顿美味的大餐,若是能够得到这样的人,让其饱餐一顿,这对于鬼物来说无疑就是一场大补。
可花婶却不知道,还饶有兴致的朝着大门口看了眼:“这外面黑咕隆咚的,你透过门缝在瞅啥呢?”
我苦笑一声,花婶还真是不怕死,要是她知道这外面的人是个鬼的时候,若是被吓得魂不附体,那可就糟了。
方圆十里的游魂野鬼都会想方设法的前来侵占她的身子。
可花婶看了眼,拍拍我的背:“小伙子,这门外的大姑娘是你对象么,你这眼睛是什么时候瞎的,也不看看这姑娘脸上敷了多少粉,脸上怕是能用铲子铲下一层灰来。”
外面的鬼听到花婶这么说,似乎有点不乐意,开始龇牙咧嘴起来。
可花婶却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反而目光朝着我看了眼,叹息一声:“小伙子,赶紧睡吧,今天我可是耽误了一天的功夫,天一亮我就得赶着去咱们山沟沟东头的老王头家里看场子,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就这么走了,大家伙都轮着献献爱心,让他走的也好瞑目。”
花婶愣是一丁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放开手,她赶忙朝着厕所走去,我赶忙让碧荷跟过去保护她。
说来也奇怪,花婶离开之后,这女鬼逐渐消散在我的视野当中,远处池塘边的柳树下,我隐隐见到一个浑身泥点子的男人,这男人似乎正在等待女鬼一样。
等到女鬼到了男子的身边后,一鬼一人朝着远处的旷野走去。
我也没有闲着,赶忙掏出褡裢里的黄纸符箓,将正阳符箓在门上贴了个够。
等到整个大门上都是黄色的符箓时,我这才松了口气。
大晚上的见到了一个浑身满是怨气,看起来压根就不害怕道士的女鬼,还有奇怪的男人,这让我没了丁点睡意。
这本该炎热难耐的夜晚,竟是被这不怕道士的女鬼整得浑身发寒,我坐在院子里吹着凉风,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梦乡。
等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钟,是花婶将我喊醒了。
花婶今天穿的一身白,那张肥胖中透着点白的脸蛋此时竟然看上去带着一丝圣洁。
见到我醒了,花婶给我吩咐起来:“小伙子,你可算醒了,困了就回屋内睡去,要是你觉得不方便你跟婶子说一声,婶子给你加个床都行,保证你在我这屋里住的舒坦安心。”
听到花婶这么说,我有些不解,我们不过是外来人,她就算是好客也不用做到这个程度吧?
我谨慎地打量了花婶一眼,掏出一打钱放在花婶的手中:“婶子,这操办白事肯定得花费不少钱财吧,他在您这住了不少时日,这点钱还请您收下。”
花婶原本笑容满面的脸蛋瞬间变了模样,她冷哼一声朝着我的手掌轻轻一拍:“你这是瞧不起你婶子不是?”
我面上赔罪,但心里却暗自嘀咕,钱都不要花婶想要从茅大师身上得到什么?
陡然,我的心里涌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难不成她另有所图……
花婶不知道我的心思,反而一扭身子,打开了大门:“小伙子,今天咱们家算是开不了火了,一会中午的时候你记得出趟门,朝着山沟沟东头的老王头家中去吃酒席,回来的时候记得给屋里那大师来一点。”
“大师来的时候,可是给我帮了不少忙,我谢谢他都来不及呢,要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他也不会受伤,伺候他算什么。”
朝着我温柔一笑,花婶风风火火出们走了。
我进入房间内,茅大师身上的阴气越发的沉重起来,我已经可以看到,这浓郁的阴气正在他的身上活跃,看起来似乎要朝着他的口鼻内钻。
见到我进来,这阴气也似乎被我身上的阳气影响,朝着我弥漫过来,可还未靠近我的身子,我身上的正阳符箓就已经彻底爆开。
一股浩瀚的阳气席卷了整个屋子。
空气中传来了一连串仿佛蚂蚁被火焰烤焦的声音,在我的面前,一道道暗黄色的光点也开始弥漫开,将茅大师整个人都笼罩在内,这是阳气和阴气之间的博弈。
就在我惆怅的时候,没想到暗黄色的光点已经犹如星光一般密密麻麻的扩散开。
整个房间就仿佛是一个魔幻大片一般,有那么一瞬间化成了星空。
很快,等到这房间内的异变消停下来的时候,空气中都干燥了不少,房间里,阴气弥漫开的阴臭味也都消散了不少。
等到这股阴气逐渐消散之后,我的心头都松了一口气。
房间内的空气,此时也变得灼热起来。
不过茅大师却依旧没有苏醒过来,躺在床上眼看着就只有肚皮在起伏不定还在表明他还活着。
我小心的靠近了茅大师,手掌朝着他胳膊上的黑色印记摸过去,我就看到,这股印记上的黑色印记在我的靠近下,竟然飞快朝着后方退缩,似乎是活物一般,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毫不犹豫,掏出身上的雷符箓,手指割破后朝着黄纸符上轻轻一抹,紧接着朝着下方按下去。
“呼!”
陡然,在我惊诧的目光中,我就看到,这雷符箓上陡然炸开一道蓝色雷霆,紧接着朝着下方狠狠落下去。
茅大师整个人顿时犹如炸了刺的鸡一般,头顶上的毛一根根都竖起来,看上去活像一只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