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御景想不明白,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让他想太多。
因为外面的喊声越来越大,如果不回应,他在学生中的威信会荡然无存。
可要是回应,该怎么说?周安东的那几问,完全点到了他的死穴。
因为周安东的那篇文章,是有史为鉴的,都是发生过的事情,他否认不了。
赵御景脸色越来越阴沉,恨不得把周安东扒皮抽筋,熬油点灯。
我没有得罪过你吧,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砰砰砰……”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敲响,赵御景沉声喊道:“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名中年人走了进来:“赵教授,外面的学生越聚越多,恐怕要出问题。校办打来电话,让你尽快解决。”
赵御景不满的说道:“校办怎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
“没有打通。”中年人转身就走:“我已经通知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赵御景的威望很高,为人也很霸道,现在出了问题,周围人都在躲着他。
尤其是国际共和研究所被周安东扒了皮,不管那个什么毒丸计划是不是真的。
现在没有人会傻到往赵御景身边凑,万一粘上一身屎,那可太他妈的恶心了。
看着中年人离开,戾气在赵御景眼中一闪,然后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原来是放空了。
中年人刚走,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还没等赵御景说话呢。
门开了,一连进来七个人,脸上的表情很是惶恐不安。
国际共和研究所,捐助农学院经济研究所的两百万美金,赵御景拿走了五分之一,剩下的都被这七个人拿走了。
“赵教授,现在怎么办?”
说话的大概五十来岁,头顶油光锃亮,只有后脑勺仅存着几根头发。
“对呀!”另一个人焦虑的说道:“周安东把国际共和研究所和毒丸计划曝光了,一旦学校调查,我们都得完蛋。”
“怕什么?”赵御景很是不屑的说道:“就凭周安东无凭无据的几句话,学校就能调查我们?”
“可是!”一名中年人说道:“周安东那篇文章,可是发表在人Bao的,学校不可能不重视。”
“重视又能怎么样?”赵御景嗤笑一声:“证据呢?只要我们不承认,就凭学校能查出个屁来。”
几个人一听,觉得非常有道理,脸上的愁云一收,每个人的身板儿都不自禁的挺直。
“周安东如此的血口喷人,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无凭无据的冤枉我们,让我们名誉扫地,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
“还要给我们赔偿,最少要在人Bao道歉一个月,恢复我们的名誉。”
“……”
几个人七嘴八舌,一脸的义愤填膺,看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赵御景眼神动了动,起诉周安东这个主意不错,这样就能把水搅浑。
到时候舆论一起来,很快大众就会把周安东那篇文章忘掉。
想到这,赵御景身上腾起了非常自信的气势,转身就往外走。
“赵教授,你要去哪?”那个秃顶男人急忙问道。
赵御景叹口气:“那么多学生,被周安东那篇文章煽动,跑到这里聚集。我得出去看看,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辈子心里都会不安宁。”
“对对对!”秃顶男人猛点头,很是感慨的说道:“还是赵教授考虑的周到,倒是我们思虑不周了。”
“我们也出去看看。”中年人说道:“虽然外面的学生,不见得上过我的课,但作为学校的老师,他们全都是我的学生,可不能因为周安东的无耻,让学生们受到伤害。”
其他人附和着,也都跟着往外走。
此时外面聚集的学生能有二三百人,一个个举着拳头高呼,赵御景出来回答。
当然,这里面有一部分是支持赵御景的,但更多的是反对赵御景的。
就在不远处一颗树下,站着两个老头子,看起来红光满面的。
“老曲,赵御景这个无耻之徒,沽名钓誉,这一次算是栽了。”
老曲笑呵呵的说道:“老梁,今晚我们当浮一大白。”
老梁点头:“这确实应该庆祝庆祝。”
老曲很是感慨的说道:“要是周安东在这里就好了,我一定要好好跟他喝一顿,不醉不归。”
老梁也是一脸惋惜:“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跟周安东喝酒。”
“咦!”老曲咦了一声:“赵御景居然出来了,他就不怕被学生们打死?”
老梁微微眯着眼睛看过去:“何止是赵御景,你看看,一窝蛇鼠都出来了。”
“他们要干什么?”老曲眉头一皱:“难道他们真敢回答周安东的那几问?”
“哼!”老梁冷哼一声:“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迈步走过去,此时学生们也安静了下来,抬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赵御景他们。
“同学们,你们都在大学,接受着高等教育,都是未来社会的精英。”
赵御景脸带微笑,看着面前黑压压的脑袋,语气很是温和。
“你们都是高智商的人才,怎么没有一点分辨能力,被周安东的一篇胡说八道的文章欺骗呢?什么毒丸计划,什么我被收买了,成为了汉奸。
这就是污蔑,是对我人格的最大侮辱。我爱我们的国家,爱我们这个民族,我爱世界所有爱好和平的人。
而周安东,他一直宣称自己爱国,但在我看来,他那不是爱国,而是狭隘的民主主义。也许他都不知道,狭隘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有什么区别。
下面我告诉你们,狭隘的民族主义是最极端的,为表示对自身民族的忠心与认同,不惜以各种手段损害其他民族的利益,最容易发展成民族沙文主义和复仇主义。
这种人,总是喜欢游行示威,抵制外国产品,鄙视或者仇视外国人。他们往往目光短浅、心胸狭隘,不是盲目自大,就是极度自卑,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而周安东,就是目光短浅、心胸狭隘、盲目自大之辈,只是他的成功,掩盖住了他极度自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