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沧溟转身上楼,果然如陈宁所说,当他来到玄济的房间时,里面除了凌乱的被褥和没关的电视机,玄济已然不见了踪影。
“这小子真跑了啊?哈哈哈哈!”
吴沧溟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墙角的一根金色禅杖吸引了他的注意,“不对,如果他真的跑了,怎么可能把自己最重要的法器随意丢在这,莫非遭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从身后传来。
吴沧溟全身毛孔倒立,几乎条件反射一般,捡起床上的遥控器就反身掷出。
以他如今的这份力道,他有把握能出其不意,一击致命。
谁知那黑影压根没有躲闪,而是右衣袖往心口轻轻一挥,就将那遥控器扇飞了。。。
“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练家子。”
吴沧溟定睛一看,居然是道长,绝尘!
“道长,你是想吓死我啊,怎么走路都不出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准备偷袭我呢。”
绝尘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布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寻思着在房间太无聊了,出来瞅瞅,结果一出门就听见你在这房间傻笑。怎么?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哎,开心倒也算不上,就是玄济人没了。”
“你是说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小和尚吗?”
“对对对,就是那个画眼线的妖僧。”
“他会不会出去闲逛了,毕竟现在时间还早。兴许一会他就自己回来了。”
“哈哈,但愿吧。。。话说道长,今晚你除了喊了我们3个来帮忙,还有没有别的准备?”
“没有!”
“没有!?道长,你真的不觉得这样太草率了吗。。。虽说我们是来帮忙的,但是我们之前素未谋面,就算我们会尽全力帮你,你就不怕我们实力不足,到时候坑了你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贫道一向看得很开~”说罢,便朝一楼走去。
吴沧溟也是一整个无语住。这九十岁的人是当真不怕死啊!可自己才20出头啊,总不能今天跟他一起栽在这吧!?
此时的一楼大堂里,陈宁还是和之前一样,正端坐在柜台后的床铺上。
吴沧溟打趣地想和她说说玄济的事,然而无论他怎么喊,陈宁都像聋了一般,哪怕在她的面前挥手,她也是视而不见。
“道长,她这是怎么了?”
“估计是被外面的邪祟吸引住了。”
“邪祟来了?”
“你说呢?你不觉得奇怪么,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人都找不出几个,但外面居然有这么多摆摊的,他们是要卖东西给谁呢?”
“是啊!自己刚才上楼时,街上还没几个人,怎么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来了这么多摆摊的,一定有什么猫腻!”
“要不,你出去看看?”
“哦,啊????”
吴沧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绝尘一把推了出去。
“我尼玛,刚才还说自己一向看得很开,这会就开始死道友,不死贫道了是吧。。。”
吴沧溟扭头就想回来,奈何发现陈宁还是中了邪一般看着门外,目光愈发阴冷。
“奶奶的,我倒要看看到底这是怎么个回事。”
他硬着头皮走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摊贩。
但说来奇怪,这里的摊贩和别的地方不同,一个个都躲在白色的铁皮盒里,整的和坦克似的,密不通风
“你好,有人吗?”
“你好,有人吗?”
询问了几遍,竟没有一个摊贩搭理他。
估计实在是太闹腾,一个摊贩终于不耐烦地打开了窗口
“干嘛?干嘛?”
“老板,你在这里做什么生意啊?”
“什么生意都做!”
“那你这有什么吃的吗?”
“什么吃的都有!”
“牛肉炒饭可以吗?”
“可以。一份18”
“行。多放辣椒。付现金。”
吴沧溟得意地翻开钱包,机智的他想通过现金找零的方式,看看这里摆摊的到底是不是人---毕竟鬼是不会收阳间货币的!
然而没过一会,他就尴尬住了,因为自己钱包里的钱居然全都不见了,甚至连一个钢镚都没有剩下。
“不可能啊,我记得明明还有五张毛爷爷的,我的钱呢?”
小吃车里的人,听到吴沧溟的自言自语,似乎早有预料,“穷鬼!没有钱就滚远点,别打扰我做生意!”
随即“bang”的一声,直接关上了出餐口。
气的吴沧溟真想给那个破餐车来一拳,奈何一个小女孩挎着花篮来到了他的身边。
“小哥哥,要花吗?”
“你这是什么花,红的吓人,有花却无叶,我见都没见过。”
“你当然没见过,但是每个新人都需要它的。”
“新人?我不是什么新人,我就不需要哈。”
尽管吴沧溟几番推辞,女孩还是将花强行塞进了吴沧溟手里,“别害怕,我不收你钱!”
盛情难却,吴沧溟随手接过,心想一会找个地方丢了,谁知手中的花竟瞬间枯萎凋零。
“什么?”,小女孩大惊失色,拉起吴沧溟的手就要走:“你还不属于这里!快回去!再晚就回不去了!”
“回哪里?”吴沧溟被她弄得一头雾水,谁知此时的天空竟开始下起了小雪。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遮挡。
一股温热感从手背传来
“这?这哪里是什么雪?!。。。这分明是纸钱燃尽后生成的白灰!”
“该死,”吴沧溟暗骂一声,他的嘴唇竟瞬间失去了血色。
回头看去,原本身边的小女孩和摊贩也凭空消失了。
他急忙跑向宾馆,然而此时哪还有什么宾馆,他的面前只有无尽的黄沙。
“有人吗?有人吗!”
吴沧溟绝望地向四周呐喊,然而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谁知一朵血红的花竟突兀地盛开在了身旁。
“彼岸花?”
吴沧溟伸手想去触摸,但是想到之前凋零的画面,便又急忙把手缩了回来。
然而这次彼岸花竟如同一只猫咪一般,主动向他的手靠了过去,更神奇的是,这次的它并没有凋零,而是用他的躯干勾了勾吴沧溟的手指,似乎在示意他朝某一个方向走。
“你要带我走?”
彼岸花点了点头。
“好,你带路就是。”
就这样,吴沧溟鬼使神差地跟着一朵花在沙漠中走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沧溟已经累的不行了,但是前方依旧是望不到边的茫茫沙海,更难受的是他感觉自己快渴死了,此时嘴巴张开都能冒出烟来。
“喂,伙计,再这么下去,还没等到走出去,我就渴死了,能不能想想办法。”
那花闻言,犹豫了片刻后便钻入土中,没过一会,一股泉水从他脚下冒出,尽管那水黄黄的,充满了泥沙,但他已顾不得那么多了,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捧起泉水就要喝。
谁知,一只手伸出,将他手中的水打落了一地,而刚从土里钻出的彼岸花看见来人后也愣在了一旁。
吴沧溟愤愤地抬头看去,竟然又是地藏那小子。
“你什么意思?”
地藏闻言,先是俯身对彼岸花轻言了一番,让它退下后缓缓说道:“老兄,我可是好心,特意来救你,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这泉水,你要是喝了,你就真的玩完啦。”
“这么严重?”
“你说呢?黄泉黄泉,你没听说过?那都是给死人喝的。这花也是把你错当游魂了。”
“那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从哪来回哪去呗!”
“说得轻巧,你们一个个地叫我回去,我tm倒是要能自己回去啊!”吴沧溟一整个大无语,随后话锋一转“不对,你刚才都说了,是特意来救我的,那你应该有办法让我回去,是吧?”
“那必须的啊!”只见地藏拍了拍吴沧溟的肩膀一脸坏笑,“你求我,求我,我就帮你。”
“真的?”
“你说呢?”
“求。。。求求你了。。。”
“哎,看来你还是不够诚心啊,既然如此,我就先行告辞了。”
“别!别!我,吴沧溟在此求你了,大慈大悲的地藏菩萨!救我回去吧,以后一定给你当牛做马!”
“得嘞!当牛做马倒是大可不必!你欠我一个人情倒是真的。”说罢,地藏右手手指一掐,继续吐槽道:“哎,一天天的,尽给我惹麻烦,另外玄济的事,你好自为之。”
还没待吴沧溟回话,刹那间,狂风大作~黄沙漫天~~
他顿觉菊花一紧,两眼一黑,被人从后面一记飞踢便晕厥了过去。
待到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玄济房中的床上,一个穿着紫金八卦袍的纸人正在一旁俯视着他,而它的心口正扎着一个电视遥控器!
吴沧溟惊出一身冷汗,立马一击冲拳招呼过去,将纸人的头部彻底粉碎。
眼看纸人失去了生气,他才长舒一口气。
与此同时,绝尘房门也传出一阵惊呼,一人破门而出。
与房门的吴沧溟四目相对。
“玄济?”
“老大?”
吴沧溟被这声老大喊的一头雾水,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收过玄济做自己的小弟。
除非。。。
玄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冷冷地说道:“你小子在我房间做什么?”
“做什么?”吴沧溟一脸坏笑地靠近玄济,随即一个大比斗扣在了他光溜的脑袋瓜上,“是该我问你吧!梦魇!你小子又在搞什么飞机?”
“梦魇?什么梦魇?你在胡说什么?”
“你少跟我装蒜?我现在算是全明白了,当时在飞机上跟我出主意,让黑无常勾走玄济的魂魄,就是为了让你自己好上他的身,出来逍遥快活是吧?”
“我听不懂!”,玄济怒斥一声转身就要下楼。
“听不懂?”吴沧溟冷哼一声,举起手中的黑龙戒,缓缓说道:“梦魇,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回来,如不照做,形神俱灭!”
玄济闻言,僵硬地在原地,手背发出闪烁的血光,不一会儿他便将身子扭了回来,一副熟悉的舔狗嘴脸浮现在面庞,然后“老大,我聪明的大大大,还是被你发现了訥~我现在就滚回来~”
“我靠,果然是你这个二五仔!”
玄济一边被骂一边却还是将头埋进了吴沧溟怀里,“老大,你骂人的样子,真帅。”
吴沧溟嫌弃地一把推开梦魇,“麻烦你小子正常点,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yes,sir!”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从绝尘房间里蹦出来?绝尘人呢?”
“不知道啊,我还想问你呢。我一直躲在房间看电视,看的好好的,突然房门就自己打开了,紧接着一道黑影闪过,我就失去了意识。”
“坏了!赶紧下楼看看,陈宁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