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岑迈出脚,快要踩下去的时候,她听见了一阵婉转动听的叫声。
似风吹银铃,拂走夏日心头的躁动;又似水滴石潭,风风韵韵之声久久不散。
在这一刻,许岑感觉自己仿佛身在古代桃源,脚下是唯一的净土。
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
“是夜莺叫!”
许岑大惊失色。
按照她原本的推测,听见夜莺叫声是SAN值下降的表现。
可现在的她,分明没有接触什么。
“玫瑰花?”
昨天探查花园时,她还没有遇到这个情况。
如果是被污染,就是昨天回去后的事。
这样一想,范围缩小了些。
如果是所有人都遭受了污染,就是他们都接触过的物品。
玫瑰花。
如果是只有她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那就是和她独处了的三样东西。
唐鸢然,付修,玫瑰花。
“付修的投诚原本就很可疑。但如果是他,会是什么原因?”
许岑略一思考,便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天赋。”
她不能保证付修的天赋就是他所说的那样。
再者,她只知道付修天赋提供的线索指向了她。
但然后呢?指向她是为了什么?
是付修描述的投诚,还是为了杀死她?
许岑细细思量,同时也没有落下对四周环境的警惕。
6. 别墅里没有夜莺。如果听见夜莺叫请不要细想。
她刚刚只是在思考什么东西会污染她,没有想“夜莺”。
所以并不算违背这条规则。
但她忽然很怀疑这条规则是从什么立场出发制定的。
她一开始便持“惊悚游戏里的规则不存在错误”的观点。
因为无论惊悚游戏为何存在,它总归是有目的。
假设它的目的就是想要玩家死,那它完全可以制定更加苛刻的规则。
比如,花园里不能呼吸。
更过分的讲,它甚至没必要制定限制条件,而是任由鬼怪发挥。
但这些与现实不符合。
所以这个假设并不成立。
那也就说明,惊悚游戏的存在是为了其他的东西,而这样东西必须是人活着它才能获得的。
既然如此,惊悚游戏就可以看做现实世界里的一款游戏。
而一个游戏的程序员不会设计无解的死局,因为这样会导致用户数量的流失。
什么叫“无解的死局”?
规则存在错误便是其中的一种情形。
因为其中但凡有错误规则,除了明显错误人们可以看出来的外,没有人能分辨哪条是对的哪条是错的。
生死全看运气,完全不能发挥主观能动性。
所以许岑在分析规则时,便一直从规则都是对的这一角度出发。
但这样的话,第六条规则刚刚被证明是错的了。
由此,她才想到不同角度不同立场的问题。
“我所歌唱,是他尝受的苦楚:在我是乐的,在他却是悲痛。”
不同的人看待规则会有不同的理解。
同样,不同的人制定规则,就会产生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规则。
惊悚游戏并没有说规则是由谁制定的。
换言之,制定规则的或许并不是机器,而是带有主观色彩的生物。
也有可能,规则并不是由同一个生物制定的,而是由不同的生物一起完成。
“工作守则,谁会有权利制定工作守则?按常理来说只有别墅主人。”
思及此,许岑茅塞顿开。
“所以规则纸条中,一部分是副本自动生成的,另一部分是别墅主人从它的视角加上的。”
“别墅里是有夜莺的,夜莺也会叫。只是在别墅主人看来夜莺不存在,或者说是在他人眼中不该不存在。”
“这样想,倒像是凶手视角。类似杀掉隔壁老王的张三能肯定地告诉他人,老王不在这座城市了,也不会再回来买菜了。”
再联想副本名字,许岑心里对于这个故事有了答案。
确认无事发生,她继续细心照料着玫瑰。
少女走过一簇簇花丛,轻染花香,眉眼带笑,胜似闲庭信步。时不时洒洒水,扶扶要倒的支架,好一副清闲自在的模样。
随着玫瑰的颜色的加深,许岑离钟塔越来越近。
“我还有两次天赋的使用机会。”
“别墅主人不一定能接触到,但可以留一次备用。”
想到这里,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路来到钟塔下方。
这是一座由大理石建成的古老钟塔。
少女刚一靠近,映入眼帘的便是裂痕和青苔攀爬过的痕迹。
虽然它有些岁月的沧桑,但总体上还是干干净净。周围的土地甚至寸草不生,连玫瑰也离得远远的。
看得出来别墅主人似乎很在意这里。
许岑转了一圈,发现钟塔的入口是扇铁门。
“很奇怪。石制的钟塔却装了扇铁门,看上去就很违和。”
除此之外,许岑记得刚刚到钟塔的时候,她有看见塔上的苔藓。
“但铁门上一点锈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