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她下意识松开了抓住对方袖子的手，指尖因为过于用力逐渐发白。
而苏扶楹的这般动作无异于火上浇油，肺火愈演愈烈，燕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荡的情绪。
他走到人前，蹲身摁住她的肩膀，言语痛心，“阿楹，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师尊心有所属，又怎会真心去待你。”
“可……那个女子已经不在了。”苏扶楹不知该如何去对上那双隐藏至深的眼眸，自己心中也颇为动摇，但根深蒂固的思想缠着她，让她根本无法看清。
而这满腔踌躇、无端洗白，落在别人眼中，就只是爱意甚浓，故而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可这都是你的借口！”
燕胥自然知晓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师娘性子如何，放在从前定是无心责备她，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在原地多踏步一日，就是把她拒之门外，日后便再也寻不到这般的机会。
更何况今日乃是月圆之夜，本来便容易灵力失控，如今神思更是因为面对心中那个重要的人蠢蠢欲动。
他本就对她毫无抵抗力，话语间便失了之前的分寸感。
“你为何就是执迷不悟呢，他不堪为你的良人啊，这么些年，若真是喜爱你，疼爱你，又怎么会硬生生的拖了这么久。”
“这偌大的长明宗，人人见你都尊称一句仙尊夫人，可又有谁是真正的去尊重你，他们都在看热闹，那些人从来就没有正视过你。”
言辞犀利、毫不留情，直接将苏扶楹竭力隐藏和劝服自己的风平浪静打击的粉碎。
苏扶楹还从来没见过小弟子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甚至隐隐能听得出许多失望之意。
是啊，他说的不错，这么久了，让她看不清的只有她自己。
原本就心思敏感、脆弱，先是经历了感情上的背叛，如今又被无端拆穿一切，内心的防线崩塌，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姿态，泪流到语无伦次。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可那又怎么样。”
“他不喜欢我又怎么样，喜欢我又怎么样，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无处可去，无人依仗，无人疼惜，我又能如何，我只能忍。”
“至少这样我还可以自欺欺人的活下去，不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安安静静、普普通通的活着，直到死的那一天。”
心中被堵着的那些话终于有了发泄之地，苏扶楹这才发现，原来她也是有脾气的，原来她自己心里也都知道。
气竭之后她往后踉跄的退，直到脚跟抵住床沿，却被突然抓住双手，一个黑影将她完完全全的笼罩。
“阿楹，不要说死。”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
苏扶楹在摇晃的烛光下去看他，燕胥一半的脸被火光映的猩红，薄唇紧紧地抿着，阴鸷目色渗着寒意，原本清冷的气质变得阴狠乖戾起来。
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燕胥……”
她想找回从前的那个人，却没想到越发惹怒了现在的他。
“不要喊我燕胥。”
燕胥的身体逐渐下压，直到冰凉的唇贴着她的耳廓，一字一顿，裹满了占有欲，“阿楹，你应该喊我……阿蛮。”
他的目色赤红，已经明显有些不正常。
苏扶楹心中担忧，又因为他刚才的话有些不知所措，可却还是下意识的听了话，“阿蛮”。
本想问他是不是修炼出了问题，可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完，灼热的体温便已经逼近到了有些过分的地步。
扣在她肩膀上的大手也越发用力，身体开始隐隐作痛，不出意外应该是青了。
“阿蛮，你先放开我。”
可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触到了他的逆鳞，燕胥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疯狂的摇头拒绝。
呼吸也愈发粗重，整个人身上都开始出现若隐若现的黑色印记，手指碰上去还会烫伤。
苏扶楹实在不知道事情如何了，她只是知晓修仙之人会走火入魔，而燕胥现在的状态太过异常，眉间紧蹙，像是十分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发作的越来越厉害，汗水不断滴落，嘴唇也开始发白，捏着肩膀的手臂也开始软了下来，脱力之后，人直接正面压在了她的身上。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根本无法忽视，让苏扶楹不争气的红了脸，又忍不住开始唾弃自己，燕胥是自己的亲人，她怎么能如此放荡。
她撑着肩膀，想要侧身爬出去，可他真的太重了，而且得知她的意图，本来已经放松的身体又开始紧绷了。
无奈只能多次尝试，而燕胥也终于被这一番操作，弄得清醒了些许，看到手放在他的腰上，费力想要挪动自己的人，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满足。
神识上的动荡，让他根本想不起要隐瞒从前藏在心底的秘密，竟主动将人给搂了个满怀，翻身直接让人坐在了他的腰间。
又嫌两个人的距离太远，纤长的手指卡住她的下巴强硬地将人压下身来，苏扶楹不得不去与人面面相对，呼吸交缠的模样，让在场的两个人都有些面红。
“阿蛮，你……”
然而话卡在半截便再也说不下去了，燕胥用另一只手牵了几缕她发尾的青丝，不断在指腹间缠绕，甚至还贪婪的放在鼻尖清秀，眼底的深色越发暗沉，满是侵占的欲望。
“阿楹害怕的话，就留下来陪我好了。”
略带玩味和调戏的音色响彻在苏扶楹的耳畔，就如同炸响了春雷，这般暧昧早已过界，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回。
而燕胥也没想等她的答案，继续自言自语。
“师娘。”
一个称呼便喊得苏扶楹整个人都如同过电一般，这个称呼她从太嵇仙尊的其余几个弟子口中或多或少的都听到过，在燕胥口中吐出却一时却完全不同，十分让人羞耻。
她挣扎着想要逃离这恐怖的氛围，可秘密已经吐出来，又能指望一个神识不清的人如何遮掩呢。
“我不喜欢这样喊你。”话中含着数不清的酸意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