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穿着电视剧里穿着衙役衣服的人提着桶走过来,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往栏杆面前倒了一勺带着馊臭味的“饭”。
“小白兄弟,做哥哥的只能为你做到这么多了。”他又从衣兜里掏出个馒头,放在牢房里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叹了口气,往前走去。
沈柚白嫌弃的看着眼前的碗,碗边不知道残留着什么时候留下来的污渍,旁边还耷拉着一根不知道煮了多久的菜叶子,让人下不了嘴。
看看周围,石头堆砌的房子,几根木头就构成了窗户。试着用力推了推,牢固的很。她躺在墙角堆成的稻草上,听着旁边的犯人喝汤咕噜咕噜的声音,只能摸摸肚子,实在下不了嘴!
“大兄弟,喂,你要不吃就给我吧。”不一会,他就舔着脸抓着栏杆看着沈柚白。
沈柚白没理他,大兄弟?要不是她偷偷摸过,还真以为自己多了点东西。自己这瘦瘦弱弱的模样,胸口和飞机场一样平,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头发,任谁也分不清她的男女。
只是,她怎么就穿越了?
沈柚白在脑海里翻找着有用的信息,前世的,现在的,乱七八糟的搅在了一起。好在这具身体的家庭情况简单。
沈柚白,海碧王朝流云城的一名预备仵作,无父无母。
想到这里沈柚白松了一口气,不用去经营一段陌生的关系,这也是好事。
只是这仵作?假如看的电视没有错的话,仵作就是现代的法医,想想电视里昏暗的义庄,飘动的白灵,以及停着大尸兄的木板……
英叔,她怕呀。
但是,仵作一般都在义庄里,怎么她会在牢房里呢?
她努力消化记忆,很快理清了现在的处境。
沈柚白是被老仵作沈南州在义庄门口捡的,自幼被他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刚等到她能懂事,就让她在旁边打下手,力图让她继承自己的仵作身份。
原来两人的日子过得不错,沈南州闲下来还能在酒馆里买酒喝,事情就出在这里。酒馆里死了个人,死的还是个小侯爷,还是当朝最受宠的贵妃唯一的亲弟弟。
这个小侯爷是个纨绔子弟,这点体现在他喜欢到处拈花惹草上面。只要长得漂亮,男女都可以,家里十多个娇妻美妾不够,还在外面养了不少。估计两双手都数不过来。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小县城里面,只是他听说流云城的花街柳巷最近要选花魁,而且不仅样貌一绝,还有其他的吸引人之处。于是在狐朋狗友的怂恿下他就来了。
来就来了,花街柳巷一日游后还在意犹未尽,搂着新到手的花魁正在蜜里调油时,意外出现了。
花魁正在给他倒酒时,小侯爷在酒馆里自己就燃起来了。当时人就乱了。等平静下来时,小侯爷人都烧成灰了。
听到亲弟弟死了的消息,贵妃跪在圣上面前,哭晕了好几次。于是小酒馆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抓起来关在了监狱里。包括喝酒的沈南州和正在打酒的沈柚白。
圣上只给了五天时间!再有四天时间,她和她的养父就要被斩首!在这海碧王朝只呆五天就要被斩首了么?
沈柚白想到这里心拔凉拔凉。在这个封建社会统治的社会,哪有什么人权?说被斩首就被斩首,哪管有没有冤屈。
“系统?”
沉默片刻,沈柚白低声试探。又换了种说法:“打开系统?”
“打开空间?”
沈柚白的声音里透着焦急。
“被封印的老爷爷?”
监狱里只有隔壁室友打鼾的声音。
没有系统,没有空间,没有乐于助人的住在神器里的老爷爷,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不是饿死就是被砍头,开局就是地狱模式……
沈柚白抓了抓她鸡窝一样的头发,别人的穿越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而她?监狱五日游?
“不行,我不能这样,万一被砍脑袋过后回不到现代,那完都完了。”
莫名穿越过来,结果就只有五天的生存日期。好在沈柚白越着急越冷静。
小侯爷后头有人,都不用屈打成招,全部都被抓进牢狱。
她?虽然跟着沈南州练了几天武,但也是看她身体瘦弱,练来强身健体的,越狱这条路肯定是走不通的。
家族和朋友?
沈南州都是孤家寡人,更别提她只是沈南州捡回来的孤女。而且,这可是小侯爷死了,在圣上面前挂了号的,谁敢在这时候伸手捞他们?
除非找到杀害小侯爷的凶手,沈柚白眼睛亮了亮,也许,她能从这个方向,找到杀人凶手,救出自己和养父。
但随即,她眼里的光黯淡下来。要找杀人凶手谈何容易,就凭着她阅尽现代那么多刑侦片?
而且,她身处大狱,要人没有人,想破案也没办法呀。
抠脑袋,这可怎么办?
上辈子活在一个太平盛世,虽然家里的老爸花了点,老妈成天以泪洗面。但都没耽搁对她的教育。想着前世的爸妈,没有了她在中间调和,怕是每天都吵架吧。
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酒香。
好酒!
随着酒味越来越近,这人,怎么那么眼熟?
狱卒领着一位拿着酒葫芦的灰白色头发的老头走了过来。在沈柚白的牢门前停下。
这是?
“沈老,嘿嘿,这酒?”
狱卒笑嘻嘻地看着沈南州,只见他随手一扔,酒葫芦就到了狱卒手里。狱卒深深嗅了一口,嬉皮笑脸地离开了。
沈南州穿着一身带着布丁的长袍,只用了根筷子把头发挽了起来。瘦削的脸上布满了沟壑,深陷的眼眶里闪着精明的光。本以为蹲大牢了会萎靡不振,结果他满面红光,腰背挺得直直的。
“爷爷……”沈柚白还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的哽咽,也不知是身体原来主人的情绪还是穿越过来看见熟悉的人的自然反应。
“哭啥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喏,街口的肉包子。”
沈南州拿出个油纸包好的东西,一股香喷喷的味道迎面扑来。即使之前啃了个馒头,沈柚白的唾液也在不停分泌。
“你慢慢吃,听我说。收拾收拾跟我回义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