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看见路过院落的沈清漪和姜澈，展露着笑颜，“沈少卿，你们回来啦？”
“陆姑娘，今晚吃什么呀？”姜澈往陆沅地菜篮子里瞅了几眼。
“清水豆腐，醋溜鱼，番茄牛腩，还有一个小白菜汤。”陆沅微微笑着。
“听上去不错。”姜澈不吝啬夸赞，“对了，陆姑娘，今天我们有客人，麻烦你再多做两个菜吧。”
陆沅笑着点头：“没问题。”
沈清漪在一边欲言又止。
陆沅见状赶紧道：“沈少卿，你们应该还有事吧？我不打扰你们，我先回厨房了，等饭菜好了，我来叫你们。”
沈清漪“嗯”了一声。
姜澈看着陆沅离开的身影，不由得道：“沈少卿好像对陆姑娘不太满意啊？难道是她饭菜做得不合你心意？”
“我并没有对陆沅不满意，只是让她留在大理寺做饭菜不合规矩。”沈清漪回答。
姜澈轻轻挑眉：“规矩？”
沈清漪安静看着姜澈。
姜澈伸了伸懒腰，不紧不慢地双手交叠抵在脑后，悠哉悠哉道：“规矩嘛，就是用来调整的，哪儿有那么多死规矩呢？再说了，陆姑娘从杨家赎了身，要想在锦城打工，难得很。”
沈清漪抿嘴不言。
“而且陆姑娘家里还有四个弟弟妹妹等着她养活呢，能帮就帮呗，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姜澈耸耸肩，“你说是吧，沈少卿？”
能帮就帮，总好过袖手旁观。
沈清漪闻言，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接着正视前方，嘴角似乎带着笑意，很是认真地应了一个字：“是。”
姜澈诧异看向沈清漪，“沈少卿，刚才是笑了？”
沈清漪收起了笑意，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姜澈看沈清漪不说话，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饭厅，菜已经上齐。
“看来我是回来巧了。”谢辞年面带点点微笑走进饭厅。
“谢少卿。”陆沅对着谢辞年问候了句，接着准备完了碗筷，“各位大人慢用，我就不打扰各位大人用餐了。”
等着陆沅离开，谢辞年才看清楚饭厅多了两个人。
“顾公子？”谢辞年倒是第一眼就认出了顾如钦，然后看见顾如钦身边女扮男装的黄莹，“这位是…”
谢辞年正打量着，姜澈放轻着语气，看了眼黄莹道，“黄姑娘不如把胡子扯了？这样你吃饭也方便，而且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那么担心。”
黄莹迟疑得看了看顾如钦。
顾如钦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黄莹这才放心地扯了粘在下巴上的胡子。
“那就吃饭了吧！”姜澈有点主人的态度，但是不多，“我们这儿就不需要客气了哦，想吃什么自己夹。”
说着，姜澈还真先不客气地拿起了碗筷，夹了一块牛腩放进了碗里。
饭厅气氛沉默的震耳欲聋。
姜澈都把牛腩吃进嘴里了，然后才发觉沈清漪他们竟然都还没有落座，他迟疑且困惑地抬着头看了看沈清漪等人，他嘴里的牛腩都不敢嚼得太用力。
“你们…你不吃饭吗？”姜澈眨巴两下眼睛问，“你们还不饿？”
许是怕姜澈太尴尬，谢辞年走过去，落了座。
沈清漪见状，脸上写满了无奈，而后看着顾如钦和黄莹道：“顾公子，黄姑娘，坐。”
顾如钦隐隐地沉着吐了一口气。
沈清漪坐下，眼神一直在打量黄莹，她其实很想问一些关于柳烟儿、许湘怜之间的关系，但是不知道怎么在这样的饭局问出口。
“沈少卿，先吃饭吧。”姜澈笑着，正准备给沈清漪夹一筷子的醋溜鱼，但是鱼肉都快进沈清漪的碗里了，他又后知后觉到什么，只得尴尬得把筷子里的鱼肉送进自己的嘴里。
沈清漪见着姜澈这一番行为，惊愕且无所适从，她不太习惯别人对她太熟络或者太亲近。
太过于亲近就会产生依赖感，而依赖感是一种很沉重的情感，一旦有了，就很容易上瘾，上瘾到不愿意再离开那个给你依赖感的人。
但是谁又能一直陪着谁？
所以为了不去感受离别，不去系上依赖感的枷锁，沈清漪待人接物始终有着距离。
“沈少卿在想什么？”谢辞年关切询问。
沈清漪摇摇头。
所有人都落座后，便安静地吃着这顿“诡异”的饭。
晚餐在一阵静谧之下结束。
顾如钦准备回去，临走之前叮嘱黄莹：“这都是大理寺的人，不必担心，明日我会过来听审问。”
明日审问？审问谁？
沈清漪听见顾如钦这番话，有些不解。
黄莹望着顾如钦，眼里依旧是害怕：“恩公…”
顾如钦对着黄莹微微点头致意，接着转过身离开。
黄莹望着顾如钦的背影，欲言又止。
沈清漪也深知，今天想要从黄莹嘴里问出什么是不太可能了。
“黄姑娘，时间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客房。”沈清漪看向黄莹，轻声道。
陆沅正收拾这饭桌，听见沈清漪说要带黄莹去客房便回过头看向沈清漪，毛遂自荐道，“沈少卿，我回厨房正好要经过客房，不如就让我带黄姑娘回客房吧。”
沈清漪思索一瞬，让同为女性的陆沅带黄莹去客房也许能够让黄莹戒备心不那么强。
“有劳陆姑娘了。”沈清漪道。
“不麻烦，不麻烦。”陆沅笑着，“黄姑娘，你跟我走吧。”
黄莹望着陆沅犹豫半晌，最后还是跟着陆沅离开了饭厅。
饭厅便只剩下沈清漪、谢辞年和姜澈三人。
“姜公子，顾公子说明日审问？”沈清漪这才转头盯着姜澈，“明日对谁审问？我怎么不知道。”
说着，沈清漪又看了看谢辞年，眼神里是询问。
谢辞年立刻摇头，撇清关系：“我也不知道。”
姜澈微微一笑，悠悠道：“这个案子我们三个人今天查了一天，我也在黄莹住所简单问了问有关柳烟儿的事情，这个案子明天再把徐芳菲她们五个叫来审问，这个案子差不多就能结束了。”
他说的倒是极其自信。
“姜公子问了黄莹些什么？”沈清漪盯着姜澈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