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画室,穿过山水间铺面,小小的铺面却已经人满为患。
姜澈见着热热闹闹的人烟,饶有兴趣道:“我们清明要是休沐,是不是也能出去游山玩水一番?不然我们也买点笔墨纸砚,凑凑热闹呗!”
谢辞年语气悠哉道:“姜大理卿还会作画么?”
姜澈清了清嗓子,略显尴尬道:“我作画是不行了,但是你们可以嘛!我凑凑热闹还是可以的。”
“那我就去买点照顾一下裴画师生意吧!”周子靖热情应声。
沈清漪看着已经走到裴翎身边的周子靖,无奈摇摇头,但眼神十分宠溺,就像看着自己弟弟一般。
“谢辞年?”一道惊喜的声音在沈清漪等人身后响起。
众人寻声看去。
只见顾卿茹手里提着篮子,里面是一摞宣纸、砚台和墨汁,眼珠子亮亮地看着谢辞年。
谢辞年和顾卿茹对视一眼之后,就移开了视线。
沈清漪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有些意思。
“卿茹妹妹?”姜澈先打了招呼,他一见到熟人,就热情,“你怎么在这儿呀?”
顾卿茹从谢辞年身上收回视线,提了提手中的篮子,“我来买些笔墨纸砚,过几日踏青时用。”
姜澈悠悠地点了两下头,“这样啊。”
沈清漪接着道,“顾姑娘,我们还有要事,先告辞。”
说罢,沈清漪往门口走去。
谢辞年和姜澈与顾卿茹稍微示意一下后,也跟着离开。
清欢楼外,工人们正在修缮楼房,魏娟在外盯着。
“动作都快点,我还急着开业呢!”魏娟不耐烦地催促着。
“虽然楼中烧毁面积不大,但要开业,还需要修缮些时日。”沈清漪走近魏娟。
“今儿个才烧的,哪儿有那么快就能开业啊?”姜澈双手环抱在胸前,靠近魏娟。
魏娟听见沈清漪等人的声音,诧异转头,“各位大人怎么来了?是找到杀害烟儿的凶手了吗?”
沈清漪狐疑地盯着魏娟,“魏夫人怎知是有人要害柳烟儿,而不是意外着火?”
魏娟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后干干笑了两声道,“今天上午在大理寺大人说的,觉得徐芳菲那几个丫头有嫌疑。”
“所以,你也觉得徐芳菲五人之中有人杀害了柳烟儿?”沈清漪正视魏娟,审视的眼神紧紧盯着她。
魏娟尬笑两声,还是搪塞着:“这哪儿是我觉得呀,案件的事情不都是大人们的决断嘛。”
“办案讲究证据,并非我们三言两语就可断案。”沈清漪正经解释。
魏娟撇过视线,神色不太自然。
“魏夫人,我们找你是想了解柳烟儿的一些情况。”谢辞年搭腔说。
魏娟左右看了看,警惕着:“那…几位大人,我们去后院的偏房说吧。”
沈清漪三人互相看了看,跟着魏娟朝清欢楼后院走去。
四个人进到偏房,魏娟甚至是在外打量几眼确认没有人,紧紧关门后才转身看着沈清漪等人。
沈清漪看出魏娟状态不对,于是问:“魏夫人是在害怕什么?”
魏娟不自然扯着嘴角地笑了笑:“倒不是怕什么,只是我这楼里死了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是避讳点好。”
沈清漪没有拐弯抹角,拿出怀里的画,“魏夫人可认识这人?”
魏娟看了眼画像,“这不伺候湘怜那丫头的婢女黄莹吗?”
“那这人现在在哪儿?我们要见见她。”姜澈急忙问。
魏娟很是可惜地说:“哎哟,这可不巧了,黄莹这丫头前段时间得了重病,已经回家养病了。”
“什么病?”谢辞年问。
魏娟回忆着:“听医馆的人说,好像是痨病?总之挺严重的,一直咳一直咳。”
“哪家医馆?”沈清漪又问。
“顾氏医馆。”魏娟回答。
“黄莹回乡多久了?”沈清漪又追问。
“得有小半个月了吧。”魏娟回答。
谢辞年想了想,“黄莹家住何处?”
魏娟尴尬笑了笑:“这我就不清楚了。”
“你是清欢楼的老鸨,还能不知道自己楼里人的底细?”沈清漪对魏娟的说辞表示怀疑。
魏娟着急解释:“我只管收人,签契约,谁知道她们之前住哪儿呀?”
沈清漪闻言,看魏娟的眼神多了几分寒冷。
魏娟清了清嗓子,陪笑又道,“大人,那些丫头身世都可怜,我们要不买了她们,她们可就只能饿死街头了。”
“你都是从哪儿买的这些姑娘。”谢辞年冷声问。
魏娟搪塞一句:“哎哟,大人,是她们卖身给我们,可不是我们主动去买的。再说了,我们和那些丫头都是签了契约,官府也是过了文书,全部是合理合法。”
沈清漪也知,这些地下产业链,这么几句是问不出来的。
姜澈微微眯了眯眸子又问:“那黄莹也和你签了契约吧?”
魏娟点点头:“这是自然。”
“黄莹要回家养病,需要赎身吗?”姜澈摸着自己的下巴接着问。
魏娟“唉”了一声,“说起这个,我就觉得亏得慌。”
“怎么说?”沈清漪认真看着魏娟。
魏娟颇为后悔,捶胸顿足道:“原本黄莹这丫头和我的契约还有十年,但是谁让她得了这个痨病。楼里姑娘也怕这个痨病会传染给她们,原本我要收全额的违约金,最后只收了一半,就放黄莹这丫头离开了。”
说着,魏娟又是一阵叹息,一边叹息又一边似乎在为自己的“大度”而自我感动。
“一半违约金是多少?”沈清漪问。
“才五十两。”魏娟说。
“那你给黄莹一个月的月钱是多少?”姜澈又问。
“二两。”魏娟答。
“黄莹来清欢楼多久了?”沈清漪追问。
“五年。”魏娟回答完,奇怪看着沈清漪等人,“各位大人问这些做什么?”
等着魏娟回答完,沈清漪和姜澈互相看了眼,像是在确认什么。
谢辞年了然沈清漪和姜澈在确认什么,现在他想要确认另一件事。
“魏夫人,我还有一事不解,上午在大理寺,你对着徐芳菲五人似乎有些忌惮?但你不应该是管她们的老鸨吗,怎么会怕她们?”谢辞年正正看着魏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