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雨水滴答滴答。
“杨家二小姐，找过陈秀竹的麻烦？”姜澈好奇地看着老者问。
“那可不是！就是上个月的事儿，杨家这个跋扈的二小姐，带着人把秀竹家的菜地都给毁了，真是造孽噢！”老者摇摇头，惋惜一般地叹着气。
沈清漪闻言，心中忽然有个猜测，看来有必要去见见这个杨家二小姐了。
“杨娇啊，那有点确实嚣张噢。”姜澈摇头两下，撇着嘴“啧啧”了两声。
“姜公子认识杨家二小姐？”沈清漪看向姜澈。
“我俩小时候在一个学堂念书，认识但不熟，不过这么多年没见了，杨二小姐也可能忘记我了？”姜澈不太确定说。
沈清漪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看着姜澈。
他能和锦城首富的女儿在一个学堂念书，身份必然非富即贵。
“两位小友，天色不早了，要不要留下吃个便饭？”老者左右看看沈清漪和姜澈。
“多谢老先生美意，但外面雨渐停，我们就不打扰老先生了。”沈清漪对着老者微微颔首，一边说一边起身。
“谢谢老人家留我们歇脚。”姜澈笑嘻嘻。
二人与老者道别后，赶回到大理寺。
到达大理寺，天色已黑，灯笼亮起，照亮门前路。
姜澈和沈清漪刚进门。
周子靖就着急忙慌地过来说：“沈少卿！早上发现的那具女尸，凶手来自首了！”
“哈？有人来自首？”姜澈震惊不已。
沈清漪脸上也是明显的愕然，“带我去看看。”
“走吧走吧！”周子靖也是满脸的焦灼，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早上见尸体，上午有人来辨认尸体，下午就有人来自首的。
关押室，烛火昏暗，狂风大作，吹得火焰止不住地摇曳，房间里的影子也跟着烛火狂舞。
凶手戴着手铐脚镣，正对着沈清漪和姜澈坐着。
“叫什么名字，户籍在何处？”沈清漪目光深沉地盯着凶手。
“王野，蓉城白云村。”王野头发散乱，看起来很是颓废，眼睛无神。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用什么工具进行杀人。”沈清漪尖锐地问。
王野低着头，声音很低地说：“十天前，在锦城外面七里路左右的一个土堆旁边，用绳子勒死一个姑娘。”
“还有呢？”沈清漪继续问。
王野听到这儿，好像思考了一下，声线仿佛在颤抖：“还……还用刀把那位姑娘的脸划烂了……”
沈清漪警惕：“勒人用的绳子和划伤死者的刀在哪儿？”
“埋了。”王野眼神在躲闪。
“埋哪儿了？”沈清漪追问
王野愣住了一瞬间，接着摇摇头说：“忘了。”
沈清漪凝眉。
“你为啥给别人姑娘毁容了？”姜澈插了一句嘴，“难道那姑娘和你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王野抬起头看了一眼姜澈，接着又快速地挪开了视线：“勒死她后，眼睛一直盯着……盯着我……所以我就把她脸划烂了……”
“还记得死者穿的什么衣服吗？”沈清漪问。
王野微微皱眉，像是在回忆：“黄色的……”
“黄色的什么！”沈清漪加重了语气。
王野像是被吓了一跳，拼命地摇晃着脑袋：“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你都记得死者盯着你，会记不住死者穿的什么衣服？”沈清漪死死盯着王野，厉声逼问。
“我……我……”王野低着头，眼睛不知道看哪儿才能够让自己镇静下来。
沈清漪眼神微微变化，而后换了一个问题：“你既然要自首，为什么要等到案发十天后才自首？”
王野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才道：“我知道你们找到了尸体，知道自己躲不了，就……就来自首了。”
沈清漪正正地盯着王野的眼睛，她不太信王野说的话。
王野说话总是那么底气不足，而且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左右闪躲，不像是在陈述，而是在回忆。
“你和死者认识吗？”沈清漪又问。
“不认识。”王野回答。
“不认识，为什么要勒死她？”沈清漪步步紧逼，不认识的人作案，根本没必要毁容别人，王野在说谎。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王野的情绪忽然就有点崩溃，垂着头，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杀人了，我自首，我自首！快给我定罪，给我定罪！”
“律法不是儿戏，你所说的一切，我们都会进行核实。”沈清漪一字一句严厉地说。
王野垂着头，无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沈清漪仔细打量王野，发现了他手臂上露出的一截皮肤有一点疤。
“你手臂上的疤痕是什么？”沈清漪问。
王野闻言，慌张一般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
姜澈箭步走过去，直接抓起了王野的手臂。
“你干什么！”王野一瞬间有点慌神，想要挣扎。
姜澈漫不经心说：“别乱动，小心我给你掰折了。”
王野盯着姜澈，想要挣脱姜澈的束缚，但是一点劲都用不上。
姜澈拉开王野手臂上的衣服，检查那道疤痕到底是什么。
“哟？你还是个赌鬼啊？”姜澈看着王野手臂上的皮肤露出了一截，不由得眯起了眸子。
王野闻言，神色愣了一下，随即怒吼，“放开我！”
姜澈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放开王野，接着转身看着沈清漪。
“他手上这道疤，是出自锦城最大的赌坊千金阁的手笔，那个‘债‘字就是千金阁专门给那些欠债的赌徒印的烙印。”姜澈把自己看见的，知道的信息告诉了沈清漪。
沈清漪了然，她又盯着王野：“有了这个烙印，你便很难在锦城立足。”
姜澈也悠哉悠哉地耸了耸肩接了沈清漪的话继续说，“不过能印这个烙印的，基本上欠的钱十几二十年都还不清的数额，你能欠这么多钱，也是人才啊！”
他的语气，颇有几分调侃和看热闹的架势。
沈清漪正视王野，“你在千金阁欠下巨额赌债，要杀也是去杀一个有钱人，为什么要杀害一个路边不认识的姑娘？”
王野眼神慌乱了一瞬间，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要如何去回答沈清漪的话。
“该不会是，有人雇你去杀人，然后给你报酬吧？”姜澈摇头晃脑，悠悠猜测，“但是给了你巨额报酬，你还来自首做什么？”
“真正的凶手知道自己杀人的事情瞒不住，所以让你来顶罪。”沈清漪直视王野，用着不可否认的陈述句接着姜澈说，无形之中带给王野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