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走。我们一定会杀出去的。”最终,亚瑟没有选择杀回去,即便身体痊愈,但是,这一段垂死的经历却不是亚瑟可以轻易忘却的。
他不会忘记约翰一家在自己病重的时候对自己的照顾。
至于迈卡?总有可以杀死他的机会的。
复仇的前提是活下去,而活下去,是为了更好的未来,此刻,亚瑟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谢谢。”约翰还不知道亚瑟已经恢复,他只当这是好兄弟对自己的感情更大于金钱,以及苏珊大妈的劝诫。
“我们走,我们得找个高点的地方。别管他们了,他们一定会回去拿钱的。”约翰说的没错,迈卡已经到带着人向回赶了,他们可不愿意放弃那四万的钞票啊。
几个波折之后,约翰来到了悬崖边,他怒骂了一声,看着旁边不算是太陡峭的崖壁道:“走,我们上去。”
亚瑟耳朵一动,他听到了平克顿侦探的脚步声,他几个大步就爬上了怪石嶙峋的崖壁,找到了一个相当的安全位置,他猛地将约翰拉到了石头后面,抬手就是两枪,带走了两条生命。
而这一连串的动作约翰之下都有些懵,因为,他也看出来了,如果是虚弱的亚瑟,全然不可能有这种表现。
咔,枪膛传来声音,是保养不足的毛瑟卡壳了,亚瑟猛地将毛瑟揣进怀里,拔出左轮继续开火。
亚瑟的枪很准很准,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一茬子下去,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呼吸了,他收起枪,把掉落的帽子给约翰戴上,道:“走了,平克顿侦探很快会追上来的。”
“你恢复了,亚瑟?哦,这真是太好了!”约翰紧了紧帽子,连忙跟上了亚瑟的脚步。
而却是这个时候,亚瑟被一个身影猛地扑倒,与此同时,一梭子子弹向着约翰的位置激射而出。
约翰和苏珊大妈内心一惊,匆忙的躲避子弹,失去了支援亚瑟的唯一机会。
亚瑟被迈卡推到了一个洞窟中,二人狼狈的站起,泥水和杂草沾满了他们的衣服。让他们看上去十分的肮脏,但是,这种肮脏又如何呢?杀意,早就开始了弥漫
"你不该拿走那些钱的!"迈卡拔出了匕首,恶狠狠的谩骂道:“你这个****的黑肺佬。”
他们的枪械在刚刚的搏斗中都被打掉了。
迈卡这一次的飞扑就是为了取走亚瑟的枪械,而亚瑟的反应速度极快,反手将迈卡的枪也给卸了下来。
“无所谓了。”亚瑟也不在意是谁拿走了钱,反正,他也没有打算回去。
他狞笑着拔出了匕首,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了,这是最好的机会。
“哇哦,想不到单挑场景还是出现了。”作为始作俑者的莫逆空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就是因为他而起的,他还兴致勃勃的拿着一袋的爆米花在那里啃着。
“我觉得,你……”
“嗯?”莫逆空的语气微微的带着一些质疑,属于古老的邪恶的气息瞬间笼罩了高帽男,那是莫逆空曾经对峙镜子大师的时候的一些残留。
“没事,我先离开了。”高帽男走了,他彻底放弃了观测亚瑟的死亡,即便,这是他最希望看见的一场落幕了。
巅峰时期,甚至有着魔药加成的亚瑟真的不是迈卡可以碰瓷的。
却见亚瑟一巴掌别过了迈卡佯攻的手,然后反身压住了迈卡另外一握住了匕首想要攻击的手臂,他的腰肢一动,整个人贴在了迈卡的身上,靠着身躯的力量,硬生生的把手臂抬到了迈卡的脸上。
肘击!
砰,即便是相隔老远,莫逆空也仿佛听到了,迈卡鼻子破碎的声音。
原本的鹰钩鼻瞬间塌陷了下去,而亚瑟依旧不满足,一脚踢开了想要反手攻击的匕首,对着那只迈卡的手掌狠狠的踩了下去。
“啊啊啊……”
随着一声痛呼,亚瑟骑在了迈卡的脸上,双手作拳,对着那张可恨的脸就是招呼。
他的拳头坚硬而厚重,带着这几年来的痛苦,带着所有已死之人的哀伤,带着对现实的不满,带着,对自己的救赎。
砰,砰,砰,一拳接着一拳,鲜血和骨骼作响化作了最为炙热的交响曲。
此时,亚瑟完全忘记了时间和处境,他只有一个想法,为了帮派那些逝去的人。
为了,蓝尼。
为了,何西阿。
为了,莫莉!
打死迈卡!
砰,一发子弹的响声将亚瑟拉回了现实,而被乱拳招呼之下的迈卡早就是近出气多进气少了,与此同时,高高在上的达奇握着枪道:“够了,亚瑟,够了!松开迈卡!现在!”
与此同时,哈维尔带着几个人将被擒住的约翰和苏珊大妈架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世界安静了。
平克顿侦探依旧在寻找他们的踪影,却因为损失严重,而导致他们失去了这些人的踪迹。
而亚瑟和达奇的对峙显然就是决定了谁能离开的关键了。
“即便到了现在,你还是要帮他吗?”亚瑟叹了口气,他没有枪,所以现在不可能反击,但,即便有,他也不会反击,他的命,是达奇给的,既然达奇要,那就拿走好了。
不是达奇,那个孩子早就死了,不会有现在这个为了理想和抱负的中年人了。
所以啊,这条命,是属于达奇的,而不是属于亚瑟的。
“你没有拿走钱?”达奇打量了一下,却没有在三人组的身上发现钱袋子,那些钱太重了,根本就藏不起来。
“当然没有,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拿钱的问题。”亚瑟冷笑了一声。
这下,哈维尔等人不干了,他们愿意跟随达奇的一个原因就是达奇有钱啊,但是现在,达奇没有钱了,钱丢了,那么他们是否还要跟随达奇就成为一个问题了。
虽然达奇靠着自己的威望暂时稳住了人心,但是这个做法可不长久啊。
“哈啊,哈,哈啊。”迈卡狼狈的爬了起来,尽管他的脸已经完全成为了一张混合着血污和污泥的大饼,但是他依旧活着,传奇老鼠的生命震撼人心啊。
“他藏起来了,一定是他!让我来审问他,我一定要得到那些钱!”迈卡举着匕首,拖着伤痛的身躯,想要逼问亚瑟那些钱的下落,而亚瑟只是看着达奇,他需要一个回答,一个,来自于达奇的回答。
好话早就说完了,剩下的,只有沉默了。
是斩断这一切,还是,让这一切归于平和。
山下,来自于的平克顿侦探的搜寻声音越来越近,而山上,对峙,就在达奇的一念之间。
不多一点的时间,达奇便做出了决定,他当然知道这一切的根源在那里,但是,他不会放弃的,他,不就是这么一个人吗。
“迈卡,走了。很显然的,不是他们拿走的钱。”达奇收起了枪,并且喊走了迈卡。
这是,达奇最后的善意了。
为了过去,为了未来。
为了作为长辈的自己,为了那个幼稚的的亚瑟,为了,范德林德帮最后的一点希望。
但是,迈卡却不愿意了,他不愿意面对一个神枪手的追杀,他知道,刚刚亚瑟的举动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他必须要在这里做一个了断,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定的。
哪怕,这次,死的是自己。
他也得这么做!
他举着刀,大喝一声,在泥潭中,跌跌撞撞的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亚瑟没有武器在身上,他眯起眼睛,微微屈膝,打算用强壮的手臂扛住迈卡的这一次冲锋,然后在角力中,以获得一线的生机。
他的块头比迈卡大得多,所以,硬吃一刀没有问题,他已经很多次靠着这一招在生死搏杀中取胜了。
砰,一颗狙击枪子弹,带走了迈卡的生命,硕大的头颅瞬间炸开。皑皑白骨和黄白色的脑浆混做一团,这个导致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终于,还是死在了这里。
与此同时,一颗子弹,在达奇的脚边响起。
瞬间,劫持约翰的几个人就散开了,而约翰和苏珊大妈反应迅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滚下山坡,跌入泥潭之中。
这是唯一的生路。留在平台上只会导致自己被抓住,不如趁着敌人的忌惮,放手一搏。
砰,砰,砰,砰。
有节奏的枪响犹如乐章,但奏曲的是死亡。
这是在阻击到来的平克顿侦探,至于达奇,莫逆空暂时没有杀死他的想法。说到底,无论怎么样,亚瑟从未想过杀死达奇,即便他看懂了达奇的疯狂也是如此,他不愿意,也不会杀死这个赋予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男人。
亚瑟扶起约翰和苏珊大妈就向着山下走去,他知道,这个时候会帮他的只有一个人。
而那个人,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我们走!”达奇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有谁在帮助亚瑟,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继续追踪了,而且,这个结果,或许是最好的。
他依旧继续他的帮派生活,继续烧杀劫掠,享受刺激和死亡。
唯一可惜的是,他手边能用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看着忠心耿耿的哈维尔,达奇可算是有些安慰了,至少,哈维尔也算得上是一个能用的人。
虽然,比起曾经的手下,他现在远没有之前那么的强盛。
而哈维尔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跟着达奇,他在思考一些东西。帮派的分崩离析让他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要继续留在达奇的身边。
很快,狼狈的三个人就走到了山下,而在那里,三匹马正在等待着。
莫逆空顺手做了两个手术,虽然他对于马匹的器官把控不太行,但是血液的流动和伤口的缝合他是一等一的,吸血鬼加上【医术】的作用之下,马匹恢复的基本都差不多了。
灌了一点魔药进去,其实基本上就是没有什么大碍了,硬要说的话,他们应该静养一会,防止剧烈运动导致的伤口开裂,但是没办法,平克顿侦探依旧在追杀,这个时候,还是得靠他们。
“有人需要马匹吗?”莫逆空收起枪,一拉马绳,白菜一激灵,猛地抬起前腿,一声嘶鸣,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道:“我想,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哦。”
“哦,好孩子。”亚瑟轻轻的摸了摸他的马儿,马儿也亲昵的回应着主人,亚瑟已经不在意莫逆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了,他总是那么的神奇:“来吧,再帮我一次。”
“这是什么?”约翰的马背上有一个巨大的包裹,约翰摸了摸,瞬间瞪大了双眼:“这是,钱?”
“路上说。”莫逆空一拉马绳,冲了出去。“我知道一条应该还算是安全的路,我们得快些了。”
骑着马,狂风乱做,大雨倾盆中,亚瑟第一次感觉,人生是如此的美妙,他活了下来,并且完成了那个愚人的游戏,他可以去迎接新的人生了。
黑暗中,亚瑟仿佛看到了一缕光亮照射在他的脸上,一个古老,悠久的声响回荡在他的耳边。
你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但首先,我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