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做?”秦安国道。
“此事的发生绝非偶然,肯定是有人在暗中设计,在这云都内,能有这个实力的势力可不多。”秦云轻声道,“不过要想查出来,只怕还需要秦柔的帮忙才行。”
秦安国点了点头,叹息道:“只是秦柔那丫头,也是无辜之人,当年的事,她并不知情,所以你在处理此事时,还是尽量不要让她再受到什么牵连吧。”
“我会注意分寸。”秦云微微点头。
“好,你且去吧,若有需要之处,秦家的势力皆可调用。”秦安国道。
“是,孙儿告退。”秦云起身,退出了书房内。
秦家内,在经过了邪修的袭击后,虽然有不少人受到了惊吓,但随着邪修的败退,也很快恢复了一片平静,府内的下人们井井有条的打理着府内的杂活。
秦家三长老则是请来了两位三阶阵法师前来重新布置被邪修破坏的阵法,护院阵法极为重要,若是没有护院阵法,一旦再像这次这样遭受到突然的袭击,只怕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秦家内便已经损失惨重了。
那两位三阶阵法师秦云正好相识,如今大齐境内仅剩的几位三阶阵法师他在幽风城都已经见过。
天雷阵的布置暂时搁置了下来,但在这次会盟后应该会立刻重新安排天雷阵的布置。
“两位大师。”他笑着上前,打了个招呼。
“秦阁主,数日不见,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在下白宗道,这位是钱如明,上次离开匆忙,连姓名都忘了留下。”两人见秦云到来后,连忙迎了上来。
秦家遭遇邪修的攻击,他们也都知晓,只是他们的身份隶属于皇室,当皇室铁定心不救之时,二人也是无可奈何。
“今日之事,无法出手相助秦家,还望秦阁主勿怪。”二人面带歉意道。
虽然三阶阵法师在大齐境内地位崇高,但本身实力毕竟不强,所以人脉便显得极为重要了。
而如今的秦云不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是他们需要结交的对象,何况后者对他们还有着救命之恩。
而一旁的秦家三长老却被二人的态度一惊,这二人的身份,即便是秦安国在面对他们时,也需要留有一些客气,毕竟大齐境内的三阶阵法师只有这么几位,却不曾想他们对秦云竟然这般尊敬。
“无妨,二位也是身不由己,在下能够理解。”秦云道。
“秦阁主的气量,我等佩服,今日受秦长老之邀而来,还有阵法之事需要处理,待这里的事情了结后,我等请秦阁主小酌一番如何?”白宗道道。
“多谢二位的好意了,只是今日实在没空,邪修贸然进攻秦家,尚有余事未处理完成,改日若有机会,我会亲自登门宴请二位。”秦云笑着推辞道。
“也好,秦阁主既然有要事在身,那我等也不添堵了。”二人拱手。
“两位大师,在下倒是有一事想要请二位相帮。”秦云道。
“秦阁主请讲。”二人连忙道。
“这秦家的阵法,不知可否换成天雷阵。”秦云道。
秦家原来的阵法,虽然也不弱,但与天雷阵比起来,似乎还是差了不少,如今秦安国的伤势未愈,在这一战中,又完全暴露了出来,对秦家来说,迫切需要加强防御,来防止意外的发生。
二人微愣,迟疑了片刻后,还是答应了下来:“既然是秦阁主开口了,自然可以,只是天雷阵的布置材料难寻,如今大多都在皇室内,若要布置天雷阵,所需的材料只怕需要秦长老自行准备。”
“可以,材料的事情,秦家自会准备。”秦家三长老闻言大喜。
“好,那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明日布阵的材料若是准备好,秦长老派人来通知我二人即可。”钱如明道。
“好,两位请。”秦家三长老将二人送出了秦府。
“少爷,秦柔小姐约你到城外怒江边上一见。”这时,秦家的一位下人来到他身旁,恭敬的道。
“好,我这就去。”秦云眉间一挑,他正好要前去找后者。
那下人离开后,他指尖凝聚了一团灵光,那是一道灵力传音给了楚心怡,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秦家内。
怒江,起于大齐北郡,南达南郡边境,横穿大齐,大齐境内的诸多河流,也都是它的分流,因此怒江又被称为了大齐的母河。
而他在一年多前离开云都,遭遇追杀时,在最后昏迷之际也是落入了怒江中,随波飘到了南郡。
出城五里后,秦云在落在了怒江边上,在他前方十丈处,一袭白裙的秦柔面朝怒江而立,江风吹起了白裙飘曳,消瘦的身影,仿佛也要随风而去。
当察觉到秦云到来时,她缓缓转身,秀发在风中凌乱飞舞,柔美的脸颊上还残留着几道浅浅的泪痕,眼角的巩膜上带着些许红润。
面朝秦云时,她的眼神有些慌乱,双手不自然的扭捏在一起。
“秦柔姐。”秦云在离她一丈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他头微抬,脸上划过一抹笑容。
“对...对不起。”她却是低下了头,低声啜泣,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若不是爷爷告知于我,我怎么也不会知道,父亲当年竟然犯下了那等过错,不仅害死了大伯与伯母,更是让北境上万无辜将士惨遭冤死......”
“秦云,今日约你来此,便是为了偿还父亲犯下的血债,父亲虽然已经身死,但他犯下的过错却是太大,并非一死就能了之,今日便再用我之命,希望能够洗刷掉他的一些罪过。”
话音落下后,一短刃忽然出现在她的掌心,她握紧断刃,猛的朝脖子上划去。
秦云脸色微变,指尖一道剑气“咻”的一声弹出,震飞了她手中的短刃,连带着她的身体也震倒在地,不过即便秦云的速度已经够快了,那短刃仍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当年之事,我心中虽然痛恨,但怎么也怪不到你的头上来,冤有头,债有主,他犯下的过错,不应该由你来买单。”秦云缓步走向了她,轻声道。
“我离开秦家的这段时间,颖儿在秦家内,还要多谢你的照顾。”
“我现在有何脸面再见你和颖儿,若不是父亲的糊涂,又何至于让颖儿和你,落到如今的地步......”她低头哽咽不止。
“秦柔姐,事情已过,再来谈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我今日前来,只是想知道这次的设计之人,爷爷如今身受重伤,若不能解决掉这些隐患,只怕诸如此类的情况还会再发生,下一次,秦家未必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秦云凝声道。
“我只知道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叫李春生,另一个,是沈家沈碧青,李春生我不认识,但沈碧青我昨日还去见过一面,他的确与李春生相识。”她停下了抽泣,话音中带着些许寒意。
“沈碧青,李春生...”秦云默念着二人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片刻后,方才缓了下来,看向了秦柔,“那封信,是你送给我的吧。”
秦柔缓缓点头,“虽然我信了他的话,但其中尚有一些可疑之处,加上爷爷几日前离开了一趟秦家后,回来便一直闭关未出,有些不对劲,所以我心中有些猜疑。”
“那魔幻草,你又为何不用?”秦云道。
“我既然能够信一个外人的话,又何至于去怀疑自己的亲人,将手段用在自己的亲人身上,我相信爷爷,只要我去问,无论真相是什么,他都一定会告诉我。”她低声道。
秦云点了点头,“秦柔姐,过去的事与你无关,你未曾参与其中,也从未知情。”
“你若执意寻死,我能阻拦一时,却无法阻拦一世,可我有句话,还是要给你。”
“珍惜眼前人,你即便寻死,也洗刷不了他的罪责,因为他的罪责,本就与你无关,若你执意要那样做,除了再伤一次那些在乎你人外,什么都弥补不了。”
“话已至此,该如何做,你自己决定吧。”
他身形一闪,离开了怒江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