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一开始是要报警的,毕竟莫老在阳城、在整个华夏文玩圈都算是赫赫有名的泰斗,这会被一伙人私自绑架,想来警方不会不管吧,但他又收回了那个念头。
对方能在阳城公馆里拿人,要说在军方没有绝对的背景恐怕连三岁小孩都不信,如此看来,就算把事情捅上天,也会被压下来最后不了了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云路醒来,然后问云路接下来的打算。
云路听完唐明的一通叙说,只能无奈的又躺在病床上,这会他真的是头昏脑涨,刚刚苏醒的肌肉酸痛感以及膀胱肿胀感交织而来,正要动手拔掉手中输液管去厕所小解,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顾不得接电话,踩着又酸又麻的双脚艰难的将自己挪到洗手间,一通疯狂的放水令全身通流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
见云路不得空,唐明接过那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看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来到前者身边,按了免提。
“哈哈哈哈哈哈,小子,你输了!!”
随着一阵怪笑,鬼七那狰狞又癫狂的笑声瞬间传到两人耳边,令刚放完水和一旁拎手机的唐明不约而同的一阵身体抖嗦。
云路一听对方是鬼七,立刻撇去刚才那副沮丧模样,甩了甩刚刚还在夹东西的手,一把从唐明手中接过手机,看得唐明张大嘴巴,心里不免暗暗臭骂前者邋遢。
“鬼七,你想怎么样?”
“哈哈哈哈,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天黑之前,把东西带到XX街XX栋XX号,不然就让莫三那老东西还有那小妞一起去见阎王吧,哈哈哈哈哈。”
“东西我拿不到…”
“小子,你可千万别像你老子那样,做个缩头乌龟啊,哈哈哈哈哈。”
嘟嘟嘟…
没来得及等云路回话,鬼七把电话挂了。
如果说前面的话还能正常的理解成匪徒绑架人质后要求家属拿东西赎,那后面鬼七突然提及云勇便令云路的心深深的泡在滚烫的开水里。
先前与鬼七碰面的时候,他就说过类似“真是怀念”的话,这个鬼七与死去的父亲到底又有什么样的纠葛,云路的脑袋快要炸了。
可眼下又不是去想鬼七与自己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时候,救人才是最要紧的事。
如何救人?
鬼七或者说寻宝会有能力进阳城公馆内抓人,这一点是自己未曾意料到的,凭此,想要直接去陈天顺那捞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去阳城文物局将莫三先前捐献出去的那三件国宝讨回来,与鬼七交换人质?
且不说文物局领导批不批,即便是将东西原封不动还给寻宝会,鬼七便能信守诺言将莫三和水玲儿放回来吗?鬼七就像个自负狂妄而又机智冷静的疯子,做事根本没有规律可言,跟这样的人讲信誉那与将命根子别在裤腰带上有何区别?
就在云路一筹莫展的时候,病房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着房间门被推开,王婳神情慌张的走了进来,看见云路正在对着手机发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也不说话,直接坐在了陪护椅上,静静的盯着云路。
好一会儿,云路见一进门不出声响还一直盯着自己的王婳,被看得心里暗暗发毛,便问
“你这是怎么啦?”
“没有啊,就是想不通看相师也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云路听完,只得无奈的一笑,这一次的打击不可谓不深沉,鬼七的任何行动或许都是他的随心所欲,根本就没有命运痕迹,看相术对付他算是大炮轰空气了、猛拳击棉花,根本使不上劲,当他看见那个熟悉的碎尸魔后,他泄气了,碎尸魔的出现压根就没在他们意料之中,也不可能是鬼七提前布的线,唯一解释便是鬼七恰巧遇见了碎尸魔,于是临时想到利用他去引开所有人视线,当云路等人还在观望军警双方枪战的时候,殊不知鬼七早已经悄无声息地钻进公馆内,由于守卫军被门外警察吸引,外面的动静又引起了水玲儿的注意,鬼七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抓住了莫三,然后又令投鼠忌器的水玲儿发挥不了应有实力,同样栽在其手里,最后通过寻宝会的关系再由他们的人借部队高官的名头,堂而皇之的将莫三与水玲儿带走,丝毫不差、滴水不漏,云路终于意识到,鬼七完全就是个不可控的疯子,偏偏这个疯子不仅身手了得智商也十分在线,这下真的是碰见了难缠的对手了。
“我是看相师,不是神,未必事事预知…”
话说一半,云路突然愣住了,提及事实能预知、唐明说卢振华突然有事先走了,这个节骨点,会有什么事比营救三叔和水玲儿重要?
原因只有一个!
听风!
卢振华一定是利用自己的听风术,获得了一个强烈无比的预感,他心随意动去了。
没错!听风便是可以无需任何理由,仅凭预感,假如卢振华预感做什么事能最后顺利的将人解救回来,那么跟着去做就可以,例如他派柳川查清了刘长志,派陆大海知道了王德茂是引路人,守公园小道,遇见寻宝会大佬陈天顺,诸如此类的小事,这也是云路想要留卢振华在身边一起做事的重要原因。
“不颓废啦?”
见云路脸上难得有星光,王婳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在胸前来回晃动。
“这是卢木头刚刚托我交给你的银行卡,说里面有足够的钱可以赔给陈天顺,让我们带着这卡直接去找陈天顺要人。”
“原话?”
“嗯!原话!”
王婳信誓旦旦的点头,云路也不犹豫,当着王婳的面就要脱衣换衣,待到只剩下一条裤衩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屋里除了唐明还有王婳这个异性,转身一副尴尬的看着早已面红如苹果的王婳,此刻的她一脸的不知所措,云路的动作太快,她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差点把裤衩都给扒了,还好差那临门一脚,王婳将银行卡放在床头柜,红着脖子边一路小跑出病房,边说自己在外面等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