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字木兰花】
沿街房上,见人如平顶之岳。
所杀均消,犹带紫痕归鬼圈。
养尸三道,夜鬼晨魅白日煞。
算得好时,踏破尸局径自逃。
现在鬼婴壁已成,就像是个圆筒把四个人罩住。成壁后的鬼婴各具形态,难怪它们要比百婴壁数量多,因为它们的形态神情比死婴还多出了诡异、恶毒、怪诞、扭曲。
“百婴壁,圈无命”这是江湖上坎子家都知道的俗语。不过当百婴壁成圈以后,还是有脱逃机会的,那就是寻到主婴,抓控住为引的主活婴。鲁承宗和鲁承祖曾经在滴翠峡救助被水中“百婴壁”所困的倪家老少,所用手段就是寻主婴,不过当时本来想用三菱飞凿钉住主婴手臂,却因为水的折射发生误差,杀死了主婴,中了“断脉”蛊咒。
现在鬼婴壁也已成圈,可鲁承宗非但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反在嘴里反复念叨着:“圈住了!没命了!”
“老爹,侬勿是懂寻主婴破圈格?!”知道这是类似百婴壁的鬼婴壁后,柳儿反轻松了许多,因为她听鲁承宗说过破百婴壁的事情。
“就是,可是,可是,就是这鬼婴壁中找不到主婴!”鲁承宗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其实这段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鬼婴群中寻找主婴,但没发现活婴,连个特别点的都没找到。
听到这话,几个人彻底绝望了,他们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已经是等死的人了。
鬼婴壁一直没有启动,好像目的就是要围住他们。对家似乎还不需要他们马上死,或许是因为最终目的未曾达到前,他们还有可能派上什么用场。
“不能这样等死!”余小刺觉得这样光转圈可不是办法。
“我杀开条路,你们先走。”五侯的勇敢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也知道百婴壁的事情,自己觉得要是伤一两个鬼婴,让其他人先逃,凭自己的力气,两只鬼婴不见得能撕巴了自己。
“勿行格,侬一动刀,鬼婴格受伤爆裂,阿拉全都得化成黄水格。”此时的柳儿反倒是平静下来,听五侯这样说,见过尸水化盘锯的她赶紧阻止。
“是的,鬼婴不同于百婴壁的死婴,不要莽撞行事。”鲁承宗说道。
“是这样回事啊!那我不用刀。”五侯又说。
柳儿没理五侯,因为她清明的三觉听到一种奇怪的声响,那声响有些像千年老树的根茎被拔断了。
鲁承宗和余小刺也没答话,因为他们两个看到了人,一个站在屋顶中脊上打着伞的人。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没声息就出现了,不过黑天里,又有伞的阴影罩着,看不到脸面,只能看到那人挺立的身躯很矫健潇洒。
“那里有路!”鲁承宗轻声说道。
“知道。”柳儿道。
“鬼婴壁一动,我们想办法引下那人,你从上面逃脱。”鲁承宗又说。
“行,有机会我就走。”鲁天柳这样的江湖儿女,是不会为了一丝情长而白白丧失性命的。这个原则也是鲁承宗从小就教导她的,只有最好地保住自己性命,才是真正对得起关心爱护你的人和为你牺牲的人。更何况宝定凡疆的使命比个人的性命更重要,而这使命也确确实实需要人留着性命去做。
五候和余小刺也很清楚,他们当中能凭空上房越脊的只有柳儿,必要时必须牺牲自己保得一个是一个。
打伞的人能上得房顶,说明这里的房顶不是死路,而是对家所设的突袭暗道。如果鲁承宗他们三个合力撞开鬼婴壁,再用极突然手法逼开屋顶上的人,那么柳儿逃走还是有希望的。
周围非常的寂静,只能听到已经旋转得很快的“三断旋板桥”尖利的呼呼风声。
突然!“咯——咔——嘣——”一声巨响。这和柳儿刚才所听到的那种巨树拔根的声响差不多,只是声音扩大了无数倍。鲁承宗他们都没吓得一个激灵,还有站在屋顶上的人也是身体微微一颤,他们全下意识地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瞄了一眼,那是“玄武局”峡口里传来的。
大家都注意到那个声音,而细心的柳儿却发现了房顶上那人的反应,这人的表现说明奇怪的声音不是对家摆下的什么设置发出的,对家自己也为这声音感到困惑。这是个机会,当再有这种声音发出时,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柳儿他们四个依旧背靠背转着圈,当柳儿转到背朝屋顶上人的时候,柳儿给身边的五候做了个手势,这手势只有五候和柳儿两个人知道,是他们从小在一起玩耍和练技时自己琢磨出来的。五候虽然不是个聪明的人,但对柳儿吩咐的事情却是件件牢记在心,所以手势一出,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果然,过不多久,那奇怪的声响再次响起,这次声音更加巨大,而且还带来些震动,震动和巨响让叠垒起的鬼婴壁也出现了些许异常。
也就在这次声响余音未绝之即,柳儿和五候同时发出长长的惊呼。柳儿尖利的嗓音夹带在五候浑厚粗亢的声音中,像是把锋利的锯切割开了雨幕。两个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感觉比见到了鬼还要惨。
站在屋顶上的人这次不止是往传来巨响的峡口望去,他还在四处寻找,寻找让这两个年轻人惊恐骇怕得撕心裂肺惊呼的到底是什么。
也就在此时,五候纵身撞向鬼婴壁,他是将朴刀插在地面的石缝中,空着双手朝鬼婴壁扑过去的。
谁都没有想到还有人敢空手扑向如此龌龊诡异的鬼婴们,可能就连鬼婴们自己都没想到过。不过鬼婴壁并没有被撞开,天生神力的五候只是将那个鬼婴们叠垒的圆筒撞得微晃了下。
这些都在柳儿意料之中,如果真能一撞即开的话,那百婴壁也就不会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了。可柳儿并不是要五候撞开鬼婴壁,而是要借助五候的纵撞之力给自己添个踏脚点。随着五候身体纵出,柳儿也拧柳腰飞出。五候撞在鬼婴壁上的时候,柳儿刚好在他肩头一踏,身体在空中一个翻卷,越过鬼婴壁,往旁边屋顶落去。
知女莫若父,从柳儿发出尖叫的刹那,鲁承宗就已经知晓两个年轻人会有动作,所以当他看到五候和柳儿往靠近房屋那侧的鬼婴壁冲去的时候,想都没想,“子午钉盒”、“十形碎身刨”一齐启动,雨点般密集的子午钉和十片各种形状的刨片朝屋顶那人发射过去。
屋顶上那人身形未动,只是将手中的油布伞朝鲁承宗这方向微微一倾,就像遮挡斜风的细雨一样,这把普通的油纸伞竟然将几十枚子午钉和十种形状的刨片尽数挡落在屋顶的瓦片上。这伞要是山西倪家的“雨金刚”,挡掉这些利器还在情理之中,可是只是一把普通的油纸伞,这就让人有些难以理解了。
跃起在空中的柳儿也撒出“飞絮帕”,“飞絮帕”的金属链缠在油纸伞的一支伞骨尖上,手中再猛然用力回拉。她的想法得很实用,要么拉开伞面,让下面老爹他们的协助攻击成功,逼得这人让开路,要么借他伞的回夺力量,自己直接从他头顶跃过去。
柳儿没有想到的是,那把油纸伞猛然往后一夺,非但没有带起她的身体,反而是将套在手臂上的“飞絮帕”一下子夺去。“飞絮帕”的链尾套子扯带下半只袖管,拉伤了她整只手臂。
柳儿落脚在屋檐往上一点的瓦面上,虽然她非常清楚屋面的结构分布,立脚之处很是稳固结实,但落脚时还是因为意外的情况惊吓得身体乱晃,差点就站不稳。
没等柳儿完全站稳,持伞的人身形动了,他没有走也没有跳,身体笔直,无声地从屋脊处滑下。快接近柳儿时,纸伞往下一落,伞面对直撞向柳儿。
柳儿熟悉屋面瓦沟的构造铺设,在屋脊瓦梁间纵跃奔走也是她的强项,但是柳儿竟然没有和持伞的人在屋顶上作丝毫的周旋,直愣愣地任凭那雨伞头在自己胸前一撞,把她像片飘飞的落叶那样撞跌回鬼婴壁的圆筒中间。
当五候和余小刺接持住横身落下的柳儿时,他们发现柳儿没有袖子的手臂,藕白上有一片紫红,这是被“飞絮帕”尾套拉伤的,而且很明显地,她这只手臂从肩部往下已经不能动弹分毫。
但这些看得见的皮外伤还不是很严重的,比皮外伤更让人担心的是那把雨伞一撞之下到底在柳儿胸前造成多大的杀伤力。还有就是柳儿的精神状态,落下来后的柳儿手掌冰凉,身体微微颤抖,神情恍惚,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嘴里不断在喃喃着:“没有头!没有头!”,不知道这是因为她在上面看到什么刻心恐怖的事情,还是受撞击重伤后说的胡话。
打散的人没再理会鲁承宗他们,转身沿屋檐边飞速朝着“玄武局”峡口那边飘飞过去。在最靠近河沟边的时候,他发出一声怪异的呼喝,然后身体纵出檐上瓦面,在伞的助力下,轻松地飘飞到水沟的另一边。
其实余小刺他们都知道这人为什么要往那里去,在发出第二声巨响之后,“玄武局”那里非但喧嚣声不断,其中还夹着着人的惊叫和惨呼。要不是他们被鬼婴壁围着,他们也很想过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儿还没未从懵登中清醒过来,持伞人过河时发出的那声怪异呼喝就已经产生后果了。鬼婴壁上的鬼婴开始哭泣起来,声音从低到高,从和缓到刺耳,从有节奏到混乱,而这混乱只是针对听到哭声人的思想而言,其实它的此起彼伏中始终是有一定规律和节奏可循。哭的腔调也是千奇百怪的,而且每哭过一段,便会变换不同腔调的哭声。
哭声才响,鲁承宗和余小刺一下就把双耳堵住,脸色变得铁青,哭泣的鬼婴只发出哭声却没有眼泪,而鲁承宗和余小刺眼中却已是泪水直流,不知道他们是真的难受,还是因为鬼婴的哭声刺激了某部分神经。
五候则再次撞向鬼婴壁,这次比刚才更为勇猛,就像是头发狂的野牛。真的像野牛,连撞击的样子也像,因为这次是以头相撞的。只是一次撞击,便被弹跌回来后,叉腿坐在地上,脸上神情比柳儿更加迷茫呆滞……
鬼婴的哭声当然是可怕的,迭步巷里一只鬼婴临死的惨叫就让柳儿心闷呕吐,虽然这里的鬼婴哭声没有那只临死叫声惨烈,可数量上却有着一百多倍。
知道它们可怕又有什么用,知道一件事情的真正可怕程度,只能多一些临死前的折磨,这种时候最好的可能还是没有知觉。
打伞的人奔进了峡道里,同时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奔出了峡道口,与他擦肩而过,谁都没理谁,就像根本没看见一样。但打伞的人刚进到峡道里,马上便掉头跟在那两个人后面重又奔了出来。从峡口里冲出有一道巨大的水流,扑天盖地、无所阻挡,在急速地追赶着他们。
水流冲出,如同一只妖魔的巨手抹过,瞬间把峡道口的一切都给给平了。树木不见了,花草不见了,嶙峋的石块不见,三断旋板桥也不见了,只留下满地碎石断枝。幸亏这水流不是持续的,它刚冲出,峡道两边的山体便重重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把那边的流口给堵住了。所以虽然水流是凶猛的,却都被横在道路末端的沟道给顺走了,没能冲到鲁天柳他们的位置,避免的对他们的伤害。同样,没冲到鲁天柳他们,也就冲不到鬼婴壁,鬼婴壁依旧牢固地叠立着,哭声连绵地死死困住四个人。
水流没能将前面奔逃的两个人冲走,他们对这样的水流冲击似乎很有经验,刚出峡道口,便躲到山壁的一侧,并且努力地往上攀援。所以水流冲出后,只是上部溅起的水花把他们已经被雨水湿透的鞋裤变得更湿。而那个打伞的人速度虽然比前面两个还快,甚至后发先至地已经跑到两人的前面,但他总想着跑过沟道,跃到沟道的另一边来,所以当水流一冲过后,只看到沟流中有他的纸伞沉浮了一下就不见了。
冲出的水流顺着沟道流走后,攀在石壁上的人便看到鬼婴。因为攀得较高,所以也看到被鬼婴壁困住的四个人。
“以心度物,无知无觉,万物为虚,百觉为玄,哪管它声色形迷厉音魍态。”石壁山的人发出一声清朗的高呼。
高呼的这句话是出自《玄觉》离虚篇,这话是让人把一切美好的、丑恶的都看作虚幻,要以心去感觉事物,那样对世界的认知才能到达一个极高的境界。
迷离状态的柳儿定定的眼珠突然一转,发出淡淡两道青绿的光泽。青瞳碧眼是半仙,这是天师掌教给鲁天柳下的定言。
躺在地上的柳儿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伸手一指:“是它!”
飞絮帕在手指指出后发出,虽然现在柳儿就剩下一根飞絮帕,可所指之物只是一个鬼婴,而一个鬼婴只有一张口,那么一根飞絮帕已经足够了。帕子里的球头直入鬼婴口中,这只鬼婴没了哭声,只是勉强还能发出几不可闻的几声呜咽。于是,在这个鬼婴发出呜咽之后,鬼婴壁的哭声真正开始乱了,而且其中大多的都变成了呜咽声。
呆坐在地的五侯也眼珠一转清醒过来,他蹦跳起身,再次直冲向鬼婴壁。这次的目标是明确的,就是那只被柳儿飞絮帕球头塞住口的鬼婴。这次鬼婴壁竟然被撞开个口子,五侯和那只鬼婴抱打在一块儿。
鬼婴壁散了,因为与五侯缠斗在一处的就是鬼婴壁的主婴。可启动了的鬼婴壁与百婴壁是不同的,百婴壁用的是死婴,主婴被破,其他死婴便失去蛊咒引子,完全失去作用。而鬼婴是活物,在没了主婴为引后,它们就会各自为战,目标还是原来的目标。
鬼婴是不能用利刃格杀的,如果能忍受住它们的龌龊和恶心模样,那么还是可以用拳脚力道打倒他们,冲开他们的围困。
所以当散开的鬼婴扑上来时,鲁承宗和余小刺只能赤手抵抗,只有柳儿还能用她的飞絮帕,一边纵跃蹦跳着避让,一边不时用飞絮帕的球头飞击那些鬼婴的眼睛、喉颈等常见的柔弱部位。
很快,那边的五侯已经情形非常不妙,也许一个鬼婴是斗不过五侯的,可是几个乃至一堆鬼婴就完全可以将五侯缠裹抓拿得不能动上分毫。鲁承宗面对这些怪东西更是无力也无技,要不是余小刺帮衬着,一准早就被制得服服帖帖。而余小刺自己此时也已经在大口喘着粗气,大颗的汗珠噼啪乱甩,看样子撑不了多久了。
飞絮帕球头的飞击根本没有效果,竭力地避让躲闪也越来越忙乱,几次落脚时都差点被鬼婴抓住。柳儿发慌了,刚刚在提醒后才悟出的一点玄妙心一下都丢到九霄云外,她怎么都没想到,破了主婴,散了鬼婴壁,他们的局势反变得更加危急。
“有法子毁它们吗!?”难得柳儿还记得另一边还有高人,她发出的叫声谁都能听出这是在呼唤救援和帮助。
“封全身九万九千窍口,三钟(道家常以撞钟的间隔长短来计量很短时间,一钟大概在十秒左右。)后即死。”对门的人答道。
据说人生下后,身体上包括毛孔在内共有九万九千穴窍,这些穴窍口都是可以用来吐纳转换内息的,杀死这些鬼婴需要将它们全身的穴窍口都封住,这样的答案等于是在告诉柳儿没有办法……
天边放出一丝凝脂红,又是新的一天要来到了。可是随着这天光日影的前兆来临,周天师和水油爆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并且随着天色越来越亮,越来越近午时,他们便越发地紧张,提足气神儿戒备着。
“水老爹,侬慌张个啥事体?”柳儿悄声问。
“你还是不要知道,省得又是担心又是多疑,只是多加注意,有事照我说的做。”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日来,水老头的言谈让柳儿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阿拉晓得侬是哪路神仙哉,侬要勿说给阿拉晓得,阿拉就说侬个事体给大家晓得。”柳儿悄声的吴语真是好听,再加上这么点无赖和威胁,让人很难不对她让步。
“你个柳丫头,成不了仙也得成精。好吧,说给你听听。”其实水油爆早就有准备把事情详尽地给柳儿说说,要不然他也不会换个趴下地姿势,让自己的头部离盘坐在地上的柳儿很近很近。
“养尸比养鬼更为实用,其法也很是凶残。为了发挥其最大能力,一般是将活人的最亲之人当他面折磨杀死,然后再将本人折磨数日,让他积聚所有怨气和凶煞之气。再在午时左右封三魂断七魄竖直着入土,这样留下的三魂就可为夜为鬼,晨为魅,日为煞。驱用时则夜鬼为迷,晨魅为惑,日煞为凶。也就是说,从子时开始,越往午时,养尸越有可能出土。”
“那么午时之后再到子时是不是一个蛰伏的过程?”柳儿问。
“丫头聪明,应该是酉时伏得最深。”
“那么我们利用这个时候冲下去?!”
“不知道这块养尸地到底延伸到哪里,最好再有什么镇物压一下,我们就能全身而退。”
“这里谁有这样的镇物?”
“不知道,到现在我还没找到有那样大能量的镇物。不过这还有时间考虑,眼下最重要的是应付白日煞。”
柳儿听这话才发现,不知觉中天色已全亮。
“晨魅未出,日煞会更凶,你自己小心了。还有,你已经知道了这些,下面就全看你和老周两个摆弄了,他是知道怎么做的。”水油爆说完这些鬼祟地笑了一下。
“这水老头的道家见识不亚于任何一个天师,这可不是一个在龙虎山烧烧饭的厨工该有的道行。”柳儿心中这样想,却没问为什么,如果要问的话,她心里的为什么真的太多了。而且她也知道,自己问为什么,别人不一定会回答你,回答你的也不一定是是你希望得到的正确答案,所有一切必须靠自己认真仔细地做出正确判断。就像水油爆说的,自己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