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予惜发烧了。
她淋着大雨回到墨月公馆,尽管撑着伞,风雨依旧浸透了肩背,洗完澡没多久就浑身滚烫,烧得意识模糊。
明浅吓得心惊肉跳,连忙叫来私人医生,忙前忙后一个小时,闻予惜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体征趋于稳定。
“辛苦你了,赵医生。”明浅悬着的心落回原处,歉意道,“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要你冒雨过来。”
“应该做的。”赵医生微微一笑,“您别担心,小夫人只是淋雨受风,问题不大,如果放心不下,您可以等一个小时再休息。”
明浅点头,“好,我知道了。”
目送赵医生离开之后,明浅倒了杯热水,上楼回卧室,走到床前,弯下腰,柔声道:“予惜,起来喝点水吧。”
“嗯。”闻予惜支起身子,靠在明浅怀里,缓缓抿了口水,秀眉蹙起,吐了吐舌头,“唔,有点烫。”
“是吗?”明浅试了下水温,把杯子搁在床头柜上,揩去闻予惜唇角的水渍,声音温和,“是有点烫,等一下再喝吧。”
闻予惜嘿嘿一笑,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星星,撒娇说:“等一下你用嘴喂我喝呀。”
“别闹。”明浅脸颊泛红,点点她的鼻尖,“小坏蛋。”
闻予惜笑得更甜了,窝在明浅温暖的怀抱中,黑咖啡的醇香萦绕鼻翼,她的身心无比放松,昏昏欲睡,糯糯道:“对不起啊,今天这么晚才回家,都一周没见了,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明浅轻吻她的额头,“为什么道歉,你是成年人了,几点回家都是你的自由。”
闻予惜嘟着嘴,“我有事情要做的,耽搁了很多时间,不然我十点多就准备和柳叶音回家了。”
明浅挑眉,“什么事情?”
“我碰到楚江了。”闻予惜解释说,“就是楚凌那个同A异O的私生子弟弟,我们在跃进的会所唱歌,走的时候听到楚江和钱朗的吵架声,好像是楚江求钱家帮忙什么的……姐姐,山城出问题了吗?”
“嗯。”明浅平静地说,“最近稽查组对山城药企的调查有进展了,四天前,楚凌被军警带走,强制高热药剂的黑作坊大概率瞒不住了。”
“太好了。”闻予惜喜上眉梢,软声抱怨着,“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之前都不知道。”
“我想着,等一切尘埃落定,把楚凌送进监狱再告诉你。”明浅揉着她的长发,“你和朋友出去玩,高高兴兴的就好,没必要因为这些事破坏心情。”
“怎么这么贴心啊。”闻予惜的心软成一片,抬手勾住她的脖子,“亲亲。”
明浅笑着低头,噙住她的唇瓣,未等深入,闻予惜突然记起自己的身体状况,偏头躲开女人的吻,抿了抿嘴,“算了,我生病呢,不亲了。”
“没关系。”明浅按住她的后脑,语气温柔且不容拒绝,“可以亲。”
闻予惜有点纠结,“不行,万一你被我传染了怎么办……”
明浅轻笑出声,嗓音微哑,磁性悦耳,带着一丝诱人的蛊惑,“乖,老婆亲一下。”
“……”闻予惜一阵心悸,被撩得晕头转向,顺从地依偎过去,衣衫不整地跨坐在明浅腿上,纵情拥吻,恣意缠绵。
生病期间不能剧烈运动,明浅点到即止,停住暧昧的举动,抚摸闻予惜光滑的脊背,表情隐忍克制,“好了,睡吧,时候不早了。”
闻予惜十分不满,“还没亲够呢。”
明浅安抚她,“明天再亲。”
“那好吧。”闻予惜不情不愿地答应了,拉着明浅一起倒在床上,“你陪我睡,抱着我。”
“好。”明浅把女孩搂入怀中,宠溺道,“给你讲故事好不好,想听什么?”
闻予惜阖上双眼,“想听山城药企现在的情况,你们是怎么行动的?”
明浅愣了下,不由失笑,“你不用担心这些,予惜。”
“我想知道。”闻予惜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闷闷地说,“告诉我嘛。”
“好。”明浅垂眸整理思绪,沉吟着开口,“我的朋友是山城药企的研究员,这段日子她帮忙搜集了不少证据,我们里应外合,配合稽查组的行动,不给楚凌反应的时间,直接将他们背地里的勾当曝光了出来。”
闻予惜:“在网上吗,我都没注意到。”
“不是网上,要等监察院的具体调查报告出来,才能通过官方告知大众,不然有误判的风险,我们也会担责任。”
闻予惜点点头,“然后呢?”
“监察院的调查周期大概从一周到一个月不等,期间山城药企禁止营业,依法扣押法定执行人,直至调查报告产出。”
“时间问题罢了,如今人证物证齐全,楚氏老一辈早已隐退,楚凌身在监管所,搞不出幺蛾子,不然也不会让他的私生子弟弟去求钱家。楚凌注定翻不了身。”
闻予惜若有所思,“如果山城药企真的定罪,楚氏的其他产业会不会受到影响?”
“肯定会的。”明浅说,“定罪以后,稽查组会彻查楚氏旗下的所有产业,如果没问题,楚氏不会受到波及,董事会可以另选执行总裁,但若是有问题,山城就彻底完了。”
闻予惜笑了,“善恶终有报,相信监察院不会放过坏人,也不会污蔑好人的。”
明浅勾唇,“对。”
闻予惜想起什么,“对了,如果山城药企倒闭了,你的朋友怎么办,她岂不就丢掉工作了?”
“嗯。”明浅颔首,“不过不用担心,嘉凝很有能力,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而且,举报有功,她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奖金,足够后半生无忧。”
闻予惜:“那安全问题呢?她说不定会被楚家的人报复。”
“我给她安排了保镖。”明浅摸摸她的脑袋,忍不住笑,“好啦,睡吧,都快两点了,这些事不用你操心,我会处理好的。”
闻予惜竖起一根手指,“再问最后一个。”
“你问。”
“你会不会有危险?”闻予惜满怀忧虑,“楚家不止楚凌一个掌权者,其他人因此怀恨在心,针对你的话,怎么办?”
“他们不敢的,就算敢,也做不到。”明浅不疾不徐道,“明家的底蕴远比你我想象中更深,予惜,没人有资格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