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幺女及笄礼完成后,第二日果然如萧元所说,几乎全城的媒婆一个接着一个的在丞相府外排起了长龙。
要知道,丞相府幺女宋麟,百日宴上被封为护国郡主,原还有许多的官员不满圣上对丞相府的看重。
可后来,随着那麒麟郡主越长大,做的桩桩件件利国利民的事情成功的让大臣们转变态度。
要问她做了什么?三岁时捣鼓出了个叫“火药”的东西,进宫面圣后直言此物可做为武器。
初时皇上也只认为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但见那东西确实有些奇特,本着哄孩子玩的心态试试。
结果这一试,某一天“轰!”的一声,皇宫的一堵墙被炸穿了。
当时旁观的人全都吓得一动不动,只有那麒麟郡主得意又奶气的说:“看吧,我就说不能在这里试验,偏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震惊过后,皇上大喜,赏赐了麒麟郡主许多珍贵之物。
那之后,不过一年半,萧国境内全都换上了新的装备,将士向蛮夷征战,不过一年便收复了曾经的国土。
四岁时提出蔗糖熬制的方法,五岁时为萧国寻得高产粮……
她一年又一年的为萧国寻得新机遇,让萧国国库充盈,百姓安居,边境安定。
曾因忧思过重而身体每况愈下的皇帝,因为国家的这些变化,每日每日都无比松快,身体竟也慢慢的有了好转。
如此聪颖,确是担得起“护国”二字。
且不提宋麟为萧国做出的这些奉献,就说她那副好相貌,就从小引得众多适龄男子的爱慕。
若不是丞相拦着,且郡主本人除了和太子殿下较为亲近外,对其他的人没有任何想法,只怕早就被求娶的人踏破门槛了。
哪能等到这都及笄了,其他家还未死心的人家才敢请媒人上门。
丞相府门前,人头攒动,媒人未得到通报也不敢进去,有相熟的媒人之间就开始聊了起来。
“宋媒人你也来了?你这是替哪家公子来说媒?”
被称宋媒人的人面色红润,挺直着背脊,面上隐隐带了那么点得意。
“我啊,那可是来替左相家的小公子说媒的,仇媒人又是为哪家公子来的?”
“嚯!”仇媒人一听左相,也就是地位仅次于右相宋怀安的王相,想想单就那定金赏银就够让人眼馋了,难怪这宋媒人面色那么红润,人逢喜事,可不得满面红光?
“我是为尚书家的二公子来的,我可真是羡慕你啊,虽说和丞相府的“宋”不是同一家,但好歹也可以扯上那么点关系,这京城宋姓的媒人,我可是听说早十几年前就被定完了。”
能就这么因为姓氏走运被京城各家夫人拉拢着,宋媒人嘴上不说,心里那可是得意了好几年了。
不说那么多年左相家许出各种好处,只为现在这一遭,就那么些年以来京城说媒总下意识找“宋”姓,这般形式,这些年她赚的银子可是比前几十年赚得更容易。
“哪有,不过是走运罢了,真要说起来,我们这般贱命,哪敢和丞相大人攀关系。”
嘚瑟够了,宋媒人也就收敛了神色,压低了声音:“不过这尚书家的二公子不是都快而立了吗?怎么还会托人来说郡主的媒?你这为他来说媒,也不怕到时被右相怪罪。”
仇媒人苦着脸,一叹:“这我也不想的啊,可这尚书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那尚书夫人说的是二公子对郡主一见钟情,非卿不娶,硬是拖到了这个年岁。
你看这本就不可能成的事,那尚书夫人自己乐意花那么多钱,不过是来这走个过场,不要白不要啊!”
宋媒人一乐:“你这倒是和以前一样,左右自己小心点行事,那二公子说什么一见钟情,我看啊就是个拎不清的,一把年纪了说对人一小姑娘一见钟情,这不是禽兽吗?而且就他那后院养着的女人,竟还妄想人麒麟郡主,真是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谁说不是呢?算了,我反正是打算此事了啦,就不干这行了,这些年的钱也赚够了。”
“那尚书府这银钱,还真就适合你拿。”
两人说说笑笑,便也不觉得时间难捱。
不同于府门前的热闹,老夫人去了宋麟的院子,想要问问自家孙女的意见。
两人坐在院中桂花树下,淡黄色的小花开得热烈,鼻间总有阵阵香气萦绕。
“麟儿,如今你也及笄了,该到议亲的时候了,虽说祖母也舍不得你,可我们女人,嫁人生子总也免不了。”
老夫人话语微顿,看着那坐在树下,出落得艳丽又水灵的少女,观察着她的脸色,语气略有迟疑:“麟儿可有别的想法?若是有,都可与祖母说说的。”
看着祖母,宋麟神色纠结,睫毛微敛目,细眉微蹙,眼里似有愁丝浮现,可再抬眼,面上却又笑意灿烂。
“祖母,麟儿如今也才刚及笄,议亲之事还早,我还想在府中多陪陪您,还有父亲母亲,兄长嫂嫂们,你们忍心那么早把我嫁出去吗?”
她边说边挽着老夫人的手臂轻摇,语调拖长,神色还似曾经一般娇俏,小女儿姿态十足。
看着孙女这副模样,老夫人心里闷闷的,没有哪一刻像此时清晰的意识到,孙女长大了,都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
要不了几年,她便会离家,再想见面,总不如现在这般容易。
随着宋麟的年岁增长,府中众人疼爱她的同时,心里总免不了添了些苦闷。
徐氏更是一日比一日沉默,想着女儿竟到了快议亲的年纪了,到时就该离开她们了,夜晚便总是暗暗垂泪。
如今见孙女这副模样,再想起近几年太子与孙女之间不断疏远的关系。
她是过来人,又怎会看不出孙女的想法。
可那太子殿下的种种行为,便说明他心中无意麟儿,若麟儿自己始终看不开,伤的也是自己的身体。
念及此,老夫人对太子的不满便又冒出了头。
“你的心里,可是还有那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