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临渊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进来时没有刻意放轻步子,就是想看到醒着的苏可艾。
可是并没有!!
苏可艾的呼吸没有变化,还是如他离开时一般,安静的姿势毫无变化的躺在床上,漂亮的小脸,白的让人心疼。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这次一定可以,这次一定能让她醒过来。
寒临渊只当是外婆也没能救醒苏可艾,他的腿一软,几乎要站不住,踉跄了数步,才俯在苏可艾的病床前,弯腰半跪下。
他的手发着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地握住苏可艾的手。
他的嘴唇颤抖着,低下头把唇贴到她的手背上:“老婆……”
从齿缝中间发出的声音,低沉温柔、透出一丝无助,像是要把人的魂给唤回来一般,带着无尽的哀求!
“我把婚纱画好了,按照你的要求,设计成了修身款,收紧了腰身、又加长裙摆,一定可以把你原本就修长的双腿,衬得更加修长迷人。”
他俯在她的耳边,极尽温柔的说着话。
“你不是说想在庄园的游泳池里夜泳,你快醒来,我带你去好不好?”
“还有十二煞,你都还没有收服他们,真的甘心吗?”
“外婆一把年纪了,你也不忍心看着她难过吧?”
“还有苏教授跟权教授,他们才刚刚跟你相认,都还没来得及弥补他们对你的爱,难道你想他们一直内疚下去?”
“……”
寒临渊捧着苏可艾的手,一声接着一声地道。
他的眼眶泛红,泪是什么时候滴下来的,他不知道,只知道心好痛好痛,像是被人在上面狠狠地开了个口子一般。
他吻着她的指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
“老婆,权宇一直不肯认罪,也不承认他绑架了苏教授跟权教授,实验仓内没有电子眼,除了你,没人知道在我们进去前,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是再不醒过来,他很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龙葵说,你要是醒不过来,她便一辈子不结婚。”
“权可可,你妹妹你知道吧,说要是你不醒,她就不肯再学苏家银针,苏家的传承就得断在你们这一代。”
“小艾,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不是说最喜欢我这张脸,要是你再不愿意看我,我留着这张脸还有什么用?”
“我不逼你了,以后你愿意把谁放在第一位就放,我肯定不吃醋,成吗?”
“小艾,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爱上谁,就像我从不曾感受到别人给我的爱一样,是你,是你教会我善待他人,是你教会我爱与被爱。”
“可你知不知道,我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爱你,都没来得及宠着你,你怎么甘心就这样扔下我,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肯醒过来,我愿意……”
他的嘴,被他按在脸上的小手一把给捂住。
寒临渊浑身一僵,嘴上说不出来话,只能大睁着眼睛垂着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可艾。
他不敢眨眼,甚至在那一瞬间连呼吸都停下,他生怕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错,生怕是自己太想苏可艾醒来,而在自欺欺人。
“老公,你好吵……”
苏可艾的睫毛颤了颤,眼睛缓缓地睁开,长时间没有发出过声音的嗓子,带着一丝暗哑,沙沙的,像是勾魂的小勾子,瞬间让寒临渊没了七魂六魄。
寒临渊整个人都是僵的,原本撑在床上的手肘,猛的一软,差点砸到床上。
幸好他反应快,双手往床上一按,猛的把身体撑起。
四目相对,寒临渊的胳膊撑在苏可艾的身体两侧,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精致的面孔,一时间舍不得移开目光。
苏可艾伸出双手,抚过寒临渊的脸颊,手指轻轻拟干、他眼角的湿润:“老公,我好渴,能不能先给我倒杯水。”
“好。”寒临渊撑起身,背过去时,抬手按了按眼角。
苏可艾转过脸看着他的背影,替他擦过眼泪的手指,放在一处捻了捻。
指尖的湿润,像是一抹蜜糖透过皮肤,钻进她心里,明明该是甜的。
偏偏又让人心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