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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无故消失(1 / 1)


不太明亮的书房里,暗香浮动。

忠王舒服地靠在檀木榻上,手里把玩着玉球,望着云首香炉升起的缕缕烟气。

张仁臣坐在绵凳上,脸色有点苍白,似乎还未从长乐酒楼,那场惊吓中走出。

他微眯着眼看着脸色平静,眼中隐约透着喜悦之色的忠王。

张仁臣心里在疑惑,同时也在猜摸着忠王此时的心思。

经过刚才那场有惊无险的行刺,照理说忠王此时应该十分震怒,怎么会表现的这般淡定,眼神里还透着欣喜。

这不合乎常理,更不是忠王的性格。

细碎的脚步声,打破沉默。

侍女端着霄夜进来。

漆黑的托盘里,放着两只精致的碗。

一只是烂银碗,碗时放着亮银勺。

一只是白瓷碗,碗里放着白瓷勺。

两只碗中,装的食物是一样,都是泛着微黄色,百合莲子银耳羹。

侍女把烂银碗捧到忠王面前,轻声说:“王爷请用膳。”

她恭敬地把银碗放到木榻的矮桌上,躬身退后几步,转身又把白瓷碗放到张仁臣边上的小几上,轻声说:“大人请用。”

侍女娴熟地做完这一连串动作,微一躬身,退下。

忠王端起银碗舀勺汤汁放嘴里,望着张仁臣开心地说:“你也尝尝,冰镇的恰到好处,现在吃刚刚好。”

张仁臣起身拱手说:“谢王爷赏赐!”

忠王含笑点头,自顾着品尝碗中的汤羹。

张仁臣想必是饿得急,端起碗站着快速喝着碗中汤羹,味道是什么估计都没尝出来,碗底已经仰起。

他虽吃完却没有放下碗,而是捧着碗含笑看着忠王,见忠王慢条斯理的吃完放下碗,这才轻轻把碗放到小几上。

忠王用丝巾擦着嘴问:“味道如何?”

张仁臣忙躬身说:“谢王爷赏赐,小人从未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忠王扔下丝巾说:“你对今晚的事是怎么想的?”

“小人认为那个胡人就是个讨饭的身份,王爷没必要涉险去给他饯行。”张仁臣谨慎地说。

忠王:“本王原本没打算去,想想还是天朝的脸面要紧,本王又怎好不去。”

张仁臣随口用奉迎的语气说:“王爷英明,王爷洪福齐天,总算是有惊无险。”

忠王挥挥手,微微笑着说:“什么英明,什么洪福齐天,本王也怕,不然本王带着甲胄武士去干什么。”

“王爷神武,两个毛贼怎敢奈何王爷。”张仁臣赶紧媚笑着说。

忠王又指着胸口说:“本王到现在心里还发着慌。”

张仁臣忙起身说:“小人只就去请太医来。”

忠王招手让他坐下,含笑说:“一口压惊汤下去,心里好多了。”

张仁臣故作讪讪一笑,又欠身坐下。

忠王拿起桌上丝巾,擦着手说:“朝中已有流言传出,本王今晚要是不去,出了这档子事,不知又要传出什么说辞来。”

他说完手一松,丝巾一飘落到地上。

张仁臣赶紧起身,拾起丝巾,含笑把丝巾放到木榻上说:“王爷无需跟那帮人计较,自古贤能之人都是这样,总会被一些小人传出些蜚短流长。”

“有些事你是知道的,本王也是没办法不那样去做。”忠王短叹一声说:“本王如果再不做点事,怕是连这个王位也坐不稳。”

张仁臣早就清楚忠王的心思,也知道他要除掉喀什尔的目的。

忠王无非是想挑起西域和帝都之间的战事,好名正言顺的掌握兵权。至于忠王掌控了兵权后会怎样,他也是心知肚明。

如果忠王没有不臣之心,怎么会在年前找来伍道策,这个昔日江湖枭雄,又怎么会暗中跟“左手”组织来往,在几个月前就谋划杀了左元帅林之平。

张仁臣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一想,心里并没有害怕,反而是暗自窃喜。自忖忠王如果真的成功了,他这个忠王的心腹,自然也会有个不错的前程。

他的这个念头刚起,心里又陡然一悚。

张仁臣想起了最近发生的周毓秀被杀一事,他就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但他可以肯定这件事跟忠王有关。

到现在张仁臣也不明白,忠王今晚为什么要无端,冒险去长乐酒楼,这不符合他一向不涉险地的性格。

至于刚才忠王说的,什么天朝脸面之类的屁话,现在就算打死张仁臣,他也不信。

忠王话中唯一可信的,可能就只有一句,说不好现在忠王心里,是真的在后怕。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张仁臣的思考。

“王猛拜见王爷!”高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说话。”忠王抓起玉球,把玩着说。

王猛身高八尺上下,身上穿着软甲,手里握着横刀快步进来,躬身抱拳说:“禀王爷,护卫队中有四个甲胄武士失踪。”

忠王一下子瞪大眼睛,吃惊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王猛:“他们是酉初时骑马出去巡察,一个时辰前属下见他们未归,带人多处查找没见他们四个踪影。属下感到事关重大,冒死前来禀报王爷,请王爷定夺。”

张仁臣望着忠王仿佛要捏碎玉球的手,暗想这是怎么回事?

片刻。

忠王慢慢松开手,望着手里玉球说:“再四处仔细查找,下去吧。”

“属下告退!”

忠王望着王猛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说:“这是怎么事。”

王府中总共只有二十名甲胄武士,都是万里挑一的忠勇死士,怎么会无端失踪四个?

卢鹤翎提着长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空旷寥寂的街上。

他四处奔波,寻找一夜。别说是抓到杀手,就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查到。

卢鹤翎孤独地站在街心,看着刚泛起鱼肚白色的天际,盘算着自己将如何面对这新的一天。

“卢堂主,你怎么站在这里?”

卢鹤翎猛然回过神来,见栗宁手里提着竹杖,满脸风尘的站在他面前。

他疲惫地笑着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栗宁望着卢鹤翎落寞的脸,急切地说:“你先别问我,我找了堂主半夜,总算把你给找到了。”

“又出什么事了?”卢鹤翎惊恐地问。

栗宁惊疑地看着他惊恐的脸,惊疑地问:“卢堂主,你还想再出什么事?”

卢鹤翎尴尬地摆手说:“没出事就好。”

栗宁:“总教习回来了,正在明察司等卢堂主回去。”

卢鹤翎心头剧烈一颤,马上又镇定下来,勉强笑着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栗宁茫然地摇头说:“别问了,还是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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