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卫慌了,赵保也慌了。
“李勋他那可是带了近两千的精兵,对面不过几个人,怎么可能出事?”
赵卫跟着到,“就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可事实就是兵马都回来了,李勋人却不见了。”
“有没有问回来的弟兄们?李勋到底去哪了?”
“问过了三五个跟出去的,全都说是李勋也一起回来,进城分开走之后就不清楚了,说的一致,应该不会作假。”
赵保怒骂,“该死,那人到底去哪了?不行,立马叫上兄弟们都起来找人,还有联系各区的更夫问有没有看到人。我就不信,小小卢州城还能把活人变没了。”
“是。”赵卫立马飞去通知。
此时天还只是朦胧,赵保却睡意全无。
虽然按弟兄们反馈,李勋那家伙没死外边,而是进城了,但这么大个人,这么个时间点,不回家养伤睡觉还能去哪里。
要知道王千户说的,李勋已经负伤了,回来肯定是立马找大夫疗伤休息才对,怎么可能在外面鬼混。
何况不止李勋,他底下的亲信,除了回来要人的王千户之外,其他的不是死在了外边,就是不见人影或者没注意。
这太不正常了。
李勋自己带一两个出去潇洒快活还能理解,但不可能底下全都一起潇洒。
据他了解,李勋可没有这么亲民大方。
想到这些,赵保头皮发麻。
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掌控。
可是对面到底是谁,又到底是想做什么。
袭击地方三品文官,某种意义上与造反无异
难不成是黑夜山上的那群人忍不住要动手了?
这时,门外传来动静。
“老爷,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有大事发生,想和老爷商量些事。”管家传来喊话。
“是谁?”
“不认得,看装扮是一位书生。”
“书生?”
赵保眉头一皱,这个时间点,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过来打搅。
“让人进来吧。”
不一会,一位身材高挑,长相斯文白净的男子走了进来。
来人恭敬行礼道:“在下李从文,见过总兵大人。深夜造访,万望见谅。”
赵保一听名字,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露声色道:“李从文?你胆子挺大,来找我可是何事?”
李从文掏出一块碧绿玉佩,“大人,有人托在下,让把这东西交给您。”
赵保一眼认出,冷声道:“你们可是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大人说的我可就不明白了,小人只是送玉佩的而已,哪里知道什么,要是小人话说的不对,还望大人包涵。”
“包涵?哼,来人。”
瞬间,门外进来几位侍卫,面色冷厉,。
赵保道:“你可还有别的说的?没有的话就到军营里走一趟吧。”
李从文目不斜视,认真道:“大人脾气就是大,我也不瞒着了。只是这事机密,大人确定要现在说吗?”
赵保眼睛眯了下,开口把侍卫屏退。
“你现在可以说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说了。说错了什么,还大大人不要见怪啊。”
李从文追忆道:“话说几天前,在下秋闱结束,正想趁最后时机游览下这繁华的卢州城,不想正好撞见了某贵公子仗势欺人……”
赵保一口打断。
“我不想听你那什么李从文还是李文从的狗屁倒灶事,你就直接说,这玉佩的主人现在怎么样?在哪里?其他的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与我无关。”
李从文静了会。
“看来大人知道的还不少,只是你有问题问我,我也有一个问题问你。”
“放心,不是问应不应该,道不道德的事。”
赵保把话憋回肚子。
“那你问吧。”
“你觉得,这世上有神吗?”
“神?”
赵保笑了笑,转眼又收起笑脸,“这估计没人知道。”
“我知道。”李从文目光坚定。
“你?”
赵保懒得闲扯,“好吧,你知道就你知道,不过这和我没关系,赶紧把消息告诉我。”
“玉佩的主人就在神手里。”
赵保收起笑脸,冷声道:“朋友,这玩笑可不好笑。”
“这是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赵保沉默了一会。
“把他放回来,其他的我可以既往不咎,或者给你作保,我的面子他还是会给一点的。”
“我说了,他在神手里。神的事,我们凡人插手不了。”
赵保压下怒气,“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干什么,只是神需要你这个信徒。”李从文正色道。
“信徒?哼,还想要我底下的兵吧?”
李从文不置可否,“神的信徒越多越好,不怕养不起,更不怕养不活。”
“听说城防军拖欠的粮饷已经有大半年了,也不知道底下的兄弟们可还吃得饱穿的暖?不会还挨着饿吧?”
“哼,不劳你操心。”
“这算什么操心,只是惋惜城防兄弟们罢了,做着刀尖舔血的脏活累活,结果连约定的月薪都收不到,家里老小都只能眼巴巴望着,别说山珍海味,就是家常小菜都要仔细,实在是不值啊。”
“那也比歪门邪道不务正业来的值当。”
“总兵大人言重了。”
李从文说罢,掏出一张银票。
“神怜惜弟兄们生活不易,特赐了一份补贴,就有劳大人帮忙发下去了。”
看着银票上的数字,赵保没说话。
“该通知的也通知了,那在下就不多说别的,便先走了。”
说罢,李从文转身要走。
“慢着。”
李从文却是脚步没停,嘴上说道:“大人要寻在下的话只需去找东门的牛耿即可,他知道在下的。”
不一会,李从文走出赵府大门,后背冷汗直流。
风险很高,但收益更大。
只要稳住这赵总兵,自己的发展时间起码能延长个把月。
有了这个时间,他可以把底下的弟兄神不知鬼不觉安全无恙地洗清嫌疑转向地下,再之后稳步发展前进,一步步扩大规模。待李飞有了足够的钱财武装弟兄,那时候就不是他赵保和附近几个省的总兵能轻易对付的了。
赵府内,赵保心事重重。
原先他还想直接拿下,可听到东门的人也牵扯进去,一下子没拿住主意。
东门的城防军里边不少是李勋的亲信。十个军官里边有三四个是李勋一力扶上去的,剩下的基本是两不站的中间墙头草派,几乎可以说是李勋最坚实的班底。
平日里无论发的粮饷还是带人抢功劳基本都是东门优先。
可就是这最坚定的一派,反而把李勋给卖了,转头到了对面的怀抱,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这对面到底是有什么样魔力,居然能把这么多人忽悠住。
难不成就是单纯的钱?
赵保看着眼前的三万两银票陷入沉思。
似乎,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下可如何是好?
国不可一日无君,城不可一日无主。
李勋被逮了,他又该怎么解决。
动粗又怕对面直接鱼死网破,软的,自己连对面是什么来路都不知道。
总不是这礼州都李从文是个过江猛龙吧?那样的话也不至于被李勋关牢里才对。
不对,他是怎么出狱的?
赵保一下子想到什么,头更麻了。
就在这时,赵卫匆忙回报。
“大哥不好了,那衙门的牢头张典给人灭口了。他姐正派人过来要说法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此时,赵保头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