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捂着心口,被他轻描淡写的态度气得浑身打颤。
“可他是抚养你长大的半个父亲啊!”
“父亲?”谢云铮掀起眼皮子,眸中全是淡漠。“是啊,也是那上百个被他亲手杀死的孩子的父亲。”
当年,被前教主当做工具培养的可不止谢云铮一人。
只是他脱颖而出,取代了他而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嘁,没什么意思。”
谢云铮站起身,一步步走下了台。“和你们这群老东西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长老们瞪着他,“你已经中毒了,为何还能有力气?”
这是一种一旦人体皮肤接触到便会感染的禁毒,名为染花,起先嘴唇发紫,脚步虚浮,全身无力,不出一个时辰,身上就会长满血色的图案,像绽放的花。最后身心交瘁,窒息而亡。
“中毒了又如何,我还有力气杀你们。”
说着,谢云铮抢过了前头那个长老的刀就往他心口扎去。
趁其他几个长老错愕的瞬间,他扬起刀,一刀一个小朋友。
几个长老的残党也都纷纷敌不过,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他嘴唇已经变紫了,身子一晃就要倒在地上,好在被桑澜一把扶住了。
“还有退路对不对?”
桑澜观察着他脸上淡定的神色。
谢云铮愉悦的笑了一下,“对,在前教主的密室,那里有可解千毒的东西。只是那里没能进去过,如今时间不多了。”
“无妨。”桑澜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我会想出办法。”
谢云铮怔了怔,随即紧紧拉住她的手腕。
“好,没想出来我要拉你一起死。”
......
在那刀痕错乱的密室石门前,桑澜把谢云铮扶到旁边的墙上靠好,而自己站在石门前敲敲打打。
“这里设了机关,你以前用过什么方法打开?”
“还能有什么,烧过,砍过,日夜不休的破坏过,这门就是不开。”
桑澜沉默了。
“也许它是通过解密开启的呢?”
“解密?”谢云铮有点茫然。
他一介武夫,哪能想到这么多,果然读过书的人更懂得这些弯弯绕绕啊。
桑澜试探性的扫了他几眼。
这厮完全是靠蛮力上位的,不太有脑筋。
“为什么本教觉得你有点瞧不起我?”
谢云铮瞪着她,好似一个不顺心又要杀了她报仇,不过作为一个快死的人,桑澜相信他没有这个力气蹦跶了。
“很快就好了。”
她弯下腰,细细的查看门上奇怪的痕迹。
密密麻麻的古老小字九转十八弯,构成了一幅迷宫图,填满了整张大门。
桑澜的眼珠子随着这些看不懂的文字慢慢向下移,最后来到最底下,找到了迷宫出口那个字,这字唯独是红色的,其他的都不是。
这个字......她不认识。
也不能指望谢云铮。
“遇到难处了?”谢云铮却扶着墙走了过来,“大可请教我,好歹也比你多研究了十年这扇门......”
“别动!”桑澜一声呼喊,拉住他的胳膊,身子往前探,朝他身后看。
距离拉近,桑澜几缕发丝飘到了自己脸上,痒痒的,还带着芬香。
谢云铮浓密的眼睫毛颤了颤,心中暗道这是勾引吗?
但他都快死了,桑澜也真是的......不知道早点勾引。
突然,自己的身子被一把推开,谢云铮猛地一个激灵,就看到桑澜越过他往后走去了,他恼怒的看着她。
自己怎么会有那种想法?
他只想要她死。
谢云铮刚刚靠过的墙上雕刻着一行红色小字。
当然,又是古文,桑澜反反复复的看,看不懂。
虽然过目不忘,但也是要在学习见识过的前提下。
谢云铮冷哼一声缓缓走过来,“你在看什么。”
“这行字你是否见识过?”
桑澜死马当活马医,毕竟他好歹跟过前教主,没准见识过。
谢云铮低头,死死盯着那行字,好像要把它们生吞了似的,但锋利的眉都皱出了山川,那张俊美的脸再高深莫测,也被桑澜看出了。
他不识。
“我虽然不识。”谢云铮开口了,“但是我记得前教主的书房里的墙上也雕刻过这么一道痕迹。”
“书房在哪里?”
“这和所谓解密有关吗?”
“你只需要告诉我书房在哪。”
谢云铮指了个方向,桑澜很快去了,又复返了。
她手里多了一瓶奇怪的药水。
“你要做什么,我最后一次信你了。”
前教主用过得废弃书房里刻着这么一行红字,用力一按,一道凹槽凭空而出,里面多了这么瓶药水。
寻常人不会想到药水和开门有关。
桑澜却不正常,并且不是人。
她径直随意的全凭自己想法的把药水涂抹到“迷宫出口”的小字上。
情况发生变化了。
红字骤然小时,门,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她抬手,轻轻一推,门开了,大片灰尘扑簌而来,里面是一条幽深的搁置着夜明珠的隧道。
谢云铮呆了呆。
“你当真打开了。”
系统:“谢云铮好感+15,当前35.”
“进去吧。”
桑澜从善如流的抱住谢云铮的胳膊,身子绷劲,用了些力气支撑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
两人往里走,一路上都平安无事,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排架子,上面摆满了东西,什么秘籍武器丹药都有。
谢云铮一边找解药一边大气道,“这些东西你随便拿。”
“好。”
桑澜没有客气,拿了几本剑诀,打算回去拿给玉无容,另外还有学习轻功的,给贺熠。
谢云铮翻到解药后就服下了。
他坐在椅子上,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比之身上的红衣还要艳丽几分。
有点似中了c药的景象。
桑澜静静的看着他,果真看到他脱起了身上的衣服。
桑澜打了一桶水过来。
“要我给你冷静冷静吗?”
谢云铮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她作势要泼水的样子,连带着椅子后退几步。
“走开。”
她是不是想伺机报复啊?
桑澜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就会嘲笑他多虑了。
自己单纯是怕他因着那解药可能的副作用,产生不可言喻的想法。
现在她道心清明,全身心都无半分男女妄念,决定以后都避着这种事,脖子以下不敢想。
简直可以去寺庙剃发修行了。
大约四个时辰之后,谢云铮药效解了,听到外面的狗叫,桑澜从瞌睡中醒了过来。
那谢云铮也幽幽的睁眼。
“不对,这是守门狗,有人来犯我魔教了。”
“应该是若水门人来救我了。”桑澜自觉的站起身。“我自己回去,就不引战了。”
她这个门主也太不让弟子们省心了,天天出事,一群弟子哭唧唧的救她。
“等等。”谢云铮拉住她的衣角,“魔教不是你想来救来想走就走的。”
“我也没想来。”
谢云铮被呛了一下,“总之,我不许你走。”
桑澜把自己的衣角从他手里拔出来,光速抬手,给他身上来了一针。
谢云铮全身一麻,得知自己又被控制了。
这控制不能维持太久,桑澜马不停蹄,转身飞离此处。
谢云铮眼睁睁看到她的身影嗖的一下消失在此处。
他不甘,手里还残留着她衣角的触感。
......
魔教门口。
星辰门主抚着自己的胡子。
“真的要硬闯吗?”
贺熠的袖子被他拉着,身体在此处,灵魂却飘了进去。
“我担心桑澜已经死了。”
她只有他能手刃,这绝对不允许。
星辰门主笑眯了眼,“进展这么快啊......”
已经完全的在意对方的生死了。
背后若水门弟子们由玉无容带领着,他上前一步,把自己观察到的说出来。
“这狗叫了半天,里面的人还没有动静,实在怪异。”
一个若水门女弟子道,
“看这到处挂起的灯笼,怕是举行了什么宴会,也许都喝醉了,屋里躺着?”
贺熠,“进去探探就知道了。”
师傅提醒道,“注意安全。”
贺熠翻身进了大门,诡异的是,除了汪汪叫的狗,整座魔教宫殿,竟然十分安静。
他皱着眉头,正想坐出下一步打算,突然,一只弹跳力惊人的狗蹿上门来咬他的裤脚。
贺熠把腿往回缩,那狗却聪明的很,跳上旁边的石墩来在了高处,猛地向他扑来。
贺熠的鞋被咬没了,剩只单薄白袜可怜兮兮的挂在脚上。
不得已跳了下去。
然后身后的狗们就开始追他。
贺熠脸色顿变,“*****”
嘴里爆出几句非人语言,他就开始往魔教狂奔。
虽然没报咬鞋之仇,但为了救桑澜,才不要浪费时间和这几只狗纠缠。
“贺熠?”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嗓音从前方的黑暗里飘了出来,贺熠微微一愣,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幻听了。
桑澜,“你背后有狗在追。”
她从黑暗中踱出,看着他身后那几条叫声凶猛的狗,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地上有不少石子,贺熠脚被扎的疼,踉跄了几下来到桑澜的身边。
“你的脚......?”
桑澜低头一看,不禁大惊,他右脚仅穿着一只袜子,还是破洞款的。
她看着他不好意思的作缩脚状,赶紧安慰,“没事,我回头帮你缝补。”
贺熠望着自己刚刚被石头扎破的袜子,脸色挂不住。
他咧开牙,微恼,“你听我解释,这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