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玄峰峰顶,一处亭台之中。
葛无忧静静立于此地,目光凝然的望向天际。
寒风瑟瑟,拂过他那苍白的发鬓。
一身蓝白道衣迎风浮动,身姿缥缈,宛若仙神。
青光一闪,一位古道仙风的老者赫然出现,来人便跟随凰小邪回宗的赵清诚。
“掌门。”
到此之后,赵清诚先是行过一礼。
“大长老。”
知晓来者是自己最为信任之人,葛无忧将目光从天际收回,转过身,目视着他,道。
“方才古长老已经来将整件事的原委告知于我,大长老此次前来是还有什么其他的要事吗?”
免掉无关的客套,葛无忧显然还在消化着古长老带给他的信息。
因此感觉赵清诚的来意依然还是之前的事后,他便直接开门见山了。
“两件事!”
赵清诚颔首,缓缓将在脑海中准备的东西通过喉咙一一表达。
“第一件事。
据我得知,那黑色人影的目标并非凰小邪,而是那名曲姓的丫头。”
“哦~不知大长老所说这位曲姓丫头又是何人。”
陌生的弟子,是葛无忧之前还未从赵清诚这得知的信息。
因赵清诚基本一直都将重点放在凰小邪身上,所以对于曲冥幽的关注也只不过是顺带而已。
但是,如今事关那能够扰乱局面的黑色人影,既然如此就不得不把曲冥幽也列为重点观察的对象了。
当即赵清诚将自己所知晓曲冥幽的一切都说与葛无忧。
包括她出生所带病况、体内阴邪寒气与元扈城夏家嫡女的身份。
安静听完赵清诚所说的一切,待他语罢之后,葛无忧才缓缓开口,道。
“原来如此。
说起来夏冥渊这号人物,我跟他有过一段时日的来往,完全不像是会将自己亲生女儿抛弃的冷血之人。
更何况还是与那位女子所生的孩子,就更不可能这般做了。
想必他将这孩子安置在我玄清门内应该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又或者是从哪里知晓只有如此才能够治好她的女儿也说不定。”
不解的事情越来越多,葛无忧根据印象中的夏冥渊道出了自己的推测。
“可是,那为什么夏冥渊会那般特意疏远自己的女儿,又默认家族中人任由欺压,甚至直接踢出夏家呢?”
“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
“有没有夏冥渊本就是如此冷血的可能?”
“……”
面对赵清诚的这一猜测,葛无忧没有反驳,同时也没有肯定。
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夏冥渊表现出来的本质并非那般冷漠无情。
在葛无忧还是弟子之时,他就已经与夏冥渊有所结识。
并且一起历练过一段时间,而曲冥幽的母亲便是在那段时间与夏冥渊相识相爱的。
对于那俩人之间的感情,除他们自身以外,也就只有葛无忧最为清楚。
因此他才会说出夏冥渊并非冷血之辈的言辞。
但是,时过境迁。
那已经是八十多年前的事情。
无论身份还是立场,夏冥渊都已不再是以往的那个幽默风趣的翩翩少年了。
八十年,在修行一途中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在岁月的洗礼与家族价值的压力之下,本质会产生某种变化再正常不过。
这也是葛无忧无法给予回答的原因。
也许有时间得去找找夏冥渊问个清楚才行。
葛无忧在心里如此决定着。
尽管清楚此乃对方的家事,自己这个外人不该插手进去。
但现今明显已经关乎到玄清门的利益问题,那就不得不走一趟了。
将思绪从以往的回忆收回,葛无忧开口道。
“此事暂且不谈,夏冥渊那边我会去处理。
至于那黑色人影为什么会想要掳走他女儿的问题,不知大长老在她的身上有发现什么头绪?”
“不,并没有,那丫头除灵魂上有着……”
话到一半,忽然间赵清诚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的呢喃道。
“难道是因为附在她灵魂上的阴邪寒气有关?”
“怎么了,大长老?”
见赵清诚突然停顿下来,葛无忧出声问道。
对此,赵清诚立马将刚想到的猜测道出。
“那丫头从出生起便携带某种怪病,而这种怪病也就是之前我所说的,来自于她灵魂的那些阴邪寒气。
我是想,或许黑色人影会想要掳走她,会不会是因为那寒气的缘故。
这就跟掌门您之前所说的,不时会有天绝之体的人失踪一样。”
“的确,那些人的目标都是身怀天绝之体的百姓。
可是,天绝之体无法修炼是大陆公认,是不可能解决的事情。
按照长老你所说,那丫头明显能够修行。
即便是之前修行缓慢,但绝不是天绝之体该有的样子。”
“倘若天绝之体并非是绝对的呢?”
“什么?”
赵清诚经过观察凰小邪,就算还没有亲眼所见。
可是他的确听闻那院子里人说过,因为凰小邪的缘故,让他们这些无法修炼的天绝之体得以踏上修炼一途。
只是从他们口中有所耳闻而已,并不是太过于确定。
但如今赵清诚也只能选择相信。
因为已经没有其他任何可以解释曲冥幽状况的原因了。
所以自然的,葛无忧听闻这一消息才会罕见的面露惊讶之色吧。
只要是身为神州大陆之人,就不可能不会知晓天绝之体的特性。
至今都没有人能够解决的问题,此时眼前的这位大长老居然跟他说有消除的可能。
这让他如何不震惊。
“我也只是听闻,并未亲眼所见,所以还有待考证。”
为不让葛无忧产生不必要的误解,赵清诚连忙补充道。
“是跟那小子有关吗?”
“没错。”
听闻此话,一抹久违的笑意浮现在葛无忧的嘴角。
这绝对是一件旷古奇闻,并且还发生在自己宗门内的一位弟子身上。
让葛无忧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应该担忧。
毕竟凰小邪的特殊性,他们二人都很是清楚。
在一切明朗之前,葛无忧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所以这是一种无奈的失笑,同时也算是一种高兴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