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心点,轻点声。”
“哦,好咧。”
极力压低着声调,动作可以称之为鬼鬼祟祟的模样。
对身后踩到脚下落叶发出沙沙作响的家伙强调着。
但是明显没有作用,在他说出告诫之后,身后依然还是会时不时的传来那像是在心脏上挠痒的声响。
可以说是有些提心吊胆般,每响一声鸭子的心脏都会随着猛跳一下。
于是他再次压低声调,语气略显得有些不耐烦。
“都说小心,不要发出声音,你不仅瞎,还耳聋吗?”
“没被发现呢,不用怕。”
可能是觉得还不够,瞎子补上一句,就算被发现,跑就是了。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鸭子像是如此诉说般用双眼瞪着瞎子。
如果被发现,直接转身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就好,多么简单的事情。
但是不行的啊,倘若那种事态发生的话,对方之后一定会生出警惕的心理。
如果往后一直都生出这样的动静,那么在这周围做一些预防的措施也无可厚非。
这样的话,别说探查了,就连靠近都做不到。
在几天前,想要知道凰小邪跟曲冥幽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奇遇。
又或者是得到了什么至宝,修为才会有那么大的提升。
最开始鸭子与瞎子两人一起决定,从同在一个山峰的曲冥幽那里找找看会不会有着什么发现。
哪知道一周过去,基本上是一无所获。
而且除在干杂事时,其他的时间里完全找不到曲冥幽这个人的存在。
就算是一直守在她的居所,也基本是在很晚的时候才能发现她的身影。
这么做本来就已经本末倒置,不一直跟在曲冥幽的身后是无从得知她到底隐藏着什么的。
对,肯定是隐藏了什么,鸭子如此肯定。
要不然也不会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里都不见踪影。
必须抓住她的尾巴才行,始终如此的话永远都无法知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所以经过几天耐心的细心观察,终于在又过了第五天后的今天,让鸭子终于发现了那可以说是神秘的尾巴。
现在只要小心的,轻悄悄的紧跟着就能抵达秘密的深处,知晓曲冥幽所隐藏的东西。
午时的阳光将树荫扩散于脚下,隐盖住他们的身影,动用身法巧妙跟随着前方曲冥幽的影子。
一直从木兮峰来到近邻土棱峰,这个地方是杂役弟子居所的方向,接着再要往里一些。
嗯?
一瞬间,前方那抹一直存在好不容易追到的影子,忽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跟丢了吗,还是因为被身边的家伙一直制造出来的动静所发现?
各种思绪快速从脑子里掠过,双眼不自觉的在前方寻找着心中目标的踪影。
然而身后的瞎子却没头没脑的说着,人怎么没了,的话语。
这顿时让鸭子将视线转移过去,恶狠狠的瞪着他。
终于没有顾忌的用喉咙里的声带吐出恼怒的情绪。
“还不是因为你这憨货,叫你小点声,这下好了人跟丢了。”
“放屁,明明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的看住她才跟丢的,这怎么能怪我。”
给予同样的回击,两道目光碰撞在一起,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
即便是知道自己理亏的一方也是如此。
两人就这么互相干瞪着对方,过了片刻,最终在鸭子的一声叹息声中结束了毫无意义的纷争。
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现在应该思考的是消失的曲冥幽会去往哪里。
鸭子并不认为自己是一名智者,但相比较一直跟在一起行动的瞎子来说。
他可以断定自己头脑里那存储的智商一定要比对方高。
所以不管是做什么事情,在思考着的一直都是自己。
如果不是从小在一起长大,出生同源的话。
鸭子可以确定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这家伙一脚踹开。
身处于玄清门杂役弟子中,与鸭子连同着这个蠢憨的玩伴一起,被其他人称为墙头草。
让那些比他们要强的人随意使唤的存在。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对于毫无背景出生于世间最底层的鸭子与瞎子两人来说。
资质最多只有良品的程度,依附在眼前的强者身边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并且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能停留在屋檐之下,完全取决于对方的心情。
毕竟是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是生于底层的他们最正确的选择。
哪怕被他人侮辱,小看,舍弃掉那毫无价值的尊严。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结果上能够依附于强者是值得高兴的。
纵然有所失去,却也给予的一些相应的力量。
虽然身为世间的底层之人,可只要依附于那所谓的强者。
便也能够随意践踏那些清高不畏强权,想要紧握心底尊严的同类。
多么的愚蠢的家伙们,弱肉强食是这世界的道理,不可能改变。
如果只是紧抓着无聊的自尊心,相信只要靠努力就能扭转自身所处的位置,怀抱着这种幻想的家伙们。
那么被身为同类的我们,懂得与这个世间道理想融洽的我们欺凌、掠夺、践踏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只有清楚认知到自身的价值,做该做之事,绝不去忤逆那无法撼动的手腕。
安静等待着那能够扭转自身所处的位置,向上一层进发成为世人所熟知强者的机会。
对于鸭子这类人而言,机缘与运气是不可或缺的。
低着头,垂下视线不断摸索寻求着可以改变现状的东西。
忍受着投来睥睨的视线,将所有传进耳里的侮辱一一铭记。
咬紧牙关,带上名为小人的面具度过每一天。
终于,在那名叫曲冥幽与凰小邪两个同类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线希望。
那二人是跟他一样,身为同类的家伙。
即便曲冥幽出身于大家族,但根据消息得知,也已经跌入了这个世界的最底部。
他们是典型的即使身处于世界最底部,却又维持着自身那卑微尊严的家伙。
同时也是鸭子这类人所掠夺、欺凌的目标。
说实话,多少有点羡慕如此活着的他们,鸭子从心底里这么想着。
那是他绝对不敢踏入的生存方式,因为踏入就代表着绝对会被他这类人所压榨。
在本来就一直被上一层人压榨的同时,还要被同人类掠夺,那种事情,绝对不行。
以前如此,现在如此,往后也是如此。
只要世界的本质不发生改变,鸭子可以断定自己的想法必定也不会改变。
既然如此,现在要做的事情已经无比清楚。
掠夺,去掠夺身为同类人的机缘,只有这样自己才会跨出现今所处的世界。
脑海思考着一切的可能,无视掉瘙痒着耳朵瞎子的声音。
鸭子忽然间想到,存在与这条路上土棱峰的一间木屋。
运用那为数不多盘旋在脑海中的智慧,将点点线索连成一线。
目光变得明亮起来,招呼的着瞎子跟在身后,朝心中得出的目标迈出步伐。
嗯?怎么开始变冷了。
因现实的体感,疑问自脑海中浮现。
是在想要抬起自己另一只脚的瞬间,毫无预兆,鸭子赫然感觉到周身的气温逐渐骤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