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号外,北部疆域转手赠人,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败坏!”
“大总统与魏玛政府签订合约,拟将滨海两州让与德国人换取高额贷款!”
艾伯特到底是给毕苏斯基留下了遮羞布,完全意义上的白吃白喝,在国际社会中未免太过难看。
消息传回华沙,社会舆论再次爆炸,民众对毕苏斯基卖国的举动大肆抨击,无数爱国人士举起抗议的旗帜,示威游行一波接着一波。
光是在华沙城附近的游行就没有终止过,愤怒的群众举着拳头就要冲进总统府内,奈何波尔布特在门口架起了机枪,他们再气也只能干瞪眼。
“还我滨海州!”
“德国人滚出去!”
“绝不签署卖国条约,波兰的土地属于全体波兰人,任何人都无权出卖!”
波兰民众在华沙附近举行了罢工罢市的行动,很难说其中没有布尔什维克的功劳,但红了眼睛的人们就吃这套。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胸中的郁结发泄出来再说,他们在工会的领导下包围了总统府,堵死了附近的交通干线,就连不少军人也参加了示威游行。
积压了上百年的怒火在此刻找到了宣泄口,混在人群里的激进分子准备好自制的武器,随时准备冲击总统府。
咆哮的浪潮缓缓向前推进,压抑的氛围让不少士兵握枪的手开始颤抖。
假如人群真的冲击总统府,他们难道要对亲爱的同胞开枪吗?
“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波尔布特没有这些顾虑,他本不是波兰人,机缘巧合下才担任了华沙城守备司令,下令开火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心理压力。
高大的围墙和圈起来的铁丝网将内外分成两个世界,群众暴动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毕苏斯基耳中,他知道当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禁悠然的叹了口气:“我不祈求任何人理解我支持我,即使受千夫所指万世唾骂,我也绝不会让波兰再次复兴的势头就此终结。 ”
“这些话可以记下来,如果战争胜利就让民众记得他们曾经有这样一位忧国忧民的总统,若是失败……那就让我做那永受唾骂的独夫吧!”
“大总统,您……”秘书低下头暗暗埋怨起闹事的民众。
你们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收复失地,可遇到挫折就开始责备当局政府,你们也不看看立国前一穷二白的政府是怎么在大总统的带领下发家的?。
刁民啊,老老实实为了共和国付出你们的一切不好吗?受了丁点委屈马上就闹腾起来,说的好像谁想出卖领土一样。
“我一定会贯彻大总统的意志,请问你还有什么吩咐吗?”秘书红着眼睛问了一句。
“那就……”毕苏斯基眼中寒光闪烁,喃喃的说出几个字。
“嘶,真的要这样……好吧,我明白了!”秘书后退几步,将大总统发布的最新命令传达到华沙指挥部。
另一头华沙城中的激进分子秘密在林中举行了集会。
“毕苏斯基是叛徒无疑,他出卖国家主权和领土,我绝不会原谅他!”络腮胡男人坐在篝火旁,火焰在他眼中来回跳跃。
“我有一个计划,明日毕苏斯基这个叛徒就会回到华沙,从机场到总统府这段距离正好是我们动手的时候,只要刺杀毕苏斯基成功,副总统先生就会上台,他绝不会出卖我国领土!”
瘦高个子端着一杆步枪,指节捏的发白。
“别做傻事,毕苏斯基毕竟是总统,身边跟着无数军队保护,一旦动手我们谁都走不脱,还是等待他任期结束,他绝对没有机会连任!”
“你真是天真到愚蠢,毕苏斯基就是个独裁者,他之前解散议会的时候难道你没看见吗,他要是讲民主的人,现在早就被民众推下台了!”
其中一人说了傻话,立即引得众人一片怒视,他支支吾吾的不再言语。
翌日,毕苏斯基乘坐专机回到了华沙,刚一下飞机便受到了群众热情的欢迎。
当然不是真正的群众,而是波尔布特为了拍领导马屁特意从官员家里请来不少孩童,他们手捧鲜花,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手掌拍的通红也不敢停下。
毕苏斯基瞬间调整了错愕的表情,亲切的和小朋友们打招呼,走到前面伸手抚摸着孩子们的脑袋。
特邀记者连忙拿起相机咔嚓咔嚓的拍摄,一副英雄回归的报纸还没来得及刊登,刺杀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刺客埋伏在车队必经的巷口,当车辆经过时引爆了炸弹。
可惜炸弹威力太小,震荡波震碎了车窗玻璃却没有将车整个掀翻,凌空的车头高高翘起九十度,随后重重的侧翻了过去。
“怎么就没炸死那个混蛋呢,听说他只是受了点轻伤,手臂包好就没事了,真是气人。”
“谁安的炸弹,就缺那两斤火药吗,差几块钱我补给你,再来炸一次啊!”
“兄弟们不好啦,咱们这里暴露了,黑皮子和军队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
林子外跑来一人慌慌张张的叫着,篝火边上的密谋者顿时大惊,各自呈鸟兽散去,随后扎进了军队的包围圈里。
“大总统这是何必呢,冒着生命危险演这么一出戏,万一真出了事,偌大的波兰将会群龙无首!”
波尔布特站在总统办公室里,两只手老实的贴在裤腿缝处,眼睛盯着棕黑色格子的地毯。
“政治方面的事情你不懂,若不这样做,潜藏在暗处的老鼠怎么会暴露出来呢。”毕苏斯基解开打着夹板的绷带,“如今军队将全城戒严,正好方便了我做事。”
“可惜我的苦心民众永远理解不了,他们只会相信眼睛看到的,丝毫不在乎其中有多大困难。”
波尔布特的腰又弯了几分,“大总统阁下为国为民,我相信就算他们现在不懂,未来肯定会明白你的一片苦心!”
“但愿如此吧,对了,关于志愿军步步紧逼,前线几个师转移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毕苏斯基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