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正不阿的法官到底秉公执了法,昧着良心敲了锤。
小小的锤子轻飘飘的落在案上,发出啪哒的响声,这清脆如雷的撞击声击碎了波兰民众的拳拳爱国之心。
法官知道就算恐怕一百年后,自己都将被钉在耻辱架上,于是为了不连累家人,当晚选择了饮弹自尽。
毕苏斯基息事宁人的法子讨好了英国人,却无限的伤害了国人的信心。
当晚的报纸还不待出炉便被全部销毁,所有人严禁讨论任何有关本案件的事情,无数大街小巷充斥了民众的骂声。
“去他妈的大波兰王国吧,我们是狗,我们都是英国人的狗罢了,我们甚至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这究竟是为什么啊,呜呜呜!”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欺负我们,即便我们立国了也没有人会正眼看我们,老大帝国依旧是我们国家的太上皇!”
“假的,哈哈哈,全都是假的,不管是民主政府也好,苏维埃政府也罢,都是拿我们当棋子而已,不过是披着民主自由外衣的霸权主义,有谁真正拿波兰当回事呢?这就是小国的悲哀!”
街头满是提着酒瓶子的醉鬼,就连平日里最积极肯干的宪兵队也迷茫了,整个西方社会都是这样,到底哪里才有他们的出路?
第二天一大早,毕苏斯基乘坐飞机离开了华沙,走之前吩咐波尔布特务必严防死守,决不允许国内有丝毫变故。
这时已经是集团军司令的波尔布特欣然领命,心道:这还不简单,不就是要天下太平吗,只要谁闹事就揍谁,相信很快就能用铁血手段慑服国内的起义分子。
当毕苏斯基到达柏林时,难得的看到了与国内截然不同的画面。
在他的设想中,遭遇严重经济危机的德国肯定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没想到却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面。
虽然德国人在战争中属于失败方,但战火显然没有烧到柏林城内,民众依旧过着短暂的幸福生活。
德国总理谢德曼为了抑制通货膨胀出台了诸多政策,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利用政府的行政手段限制银行汇率,彻底锁死马克与外币的兑换额度。
加上不断从各国借贷搞重建,国内不断膨胀的马克竟然神奇的平稳下来。
据德国经济部门研究发现,拯救德国经济的不是别的,正是他们一直打压的苏维埃政府。
源源不断的纺织品和手工业品从捷克斯洛伐克那条线运输过来,极大的填补了德国国内轻工业制品的空缺。
按理说外部物资持续流入某个国家,对于该国的整体经济来说绝对是灾难,首先就会冲击国内的轻工业者,其次会将其彻底沦为商品倾销地,可战后的德国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正常国家。
战争期间,国内经济重心全线偏向重工业与化工业,其余工业产值连年降低,1919年的轻工业生产水平甚至达不到1914年的一半。
为了让民众吃饱穿暖,魏玛政府不得不捏着鼻子和曾经的敌人展开了贸易,谁料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廉价的乌克兰成品衬衫算上成本才50个马克而已,质量并不比以前的差。
天知道乌克兰人掌握了怎样的技术,竟然可以把人工成本降到这么低,德国政府一度想要购买这项技术,却遭到了苏维埃政府的严厉拒绝。
至于毕苏斯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德国国内经济短暂恢复的高峰期,往来行人的脸上终于挂上了几年不曾见过的笑容,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脸上再度圆润起来。
“不愧是老牌帝国,经济恢复的竟然如此快,看来我得有空向他们的经济专家学学,借鉴点先进经验,提升国内民众的满意度。”
毕苏斯基坐在前往总统府的车上感慨万分,他并不是天生的的独裁者,如果有的选,谁愿意做千夫所指的独夫呢?
可这个时代需要他这样的独夫,波兰人民也需要铁血手段将他们糅合起来,强大的波兰必须要有权威的中央政府。
当他明白这一切后,假装强硬的对待周围的人和事,久而久之也就真正变成了独夫。
外交使团引着他走入总统府,国会大厦的外墙上斑驳的露出红色的砖块,锈迹斑斑的十分刺眼,毕苏斯基下意识避开了那一抹深邃的红色。
他还没来得及走进大厅,便听到楼上传来几个男人的吵闹声,接着便是一阵轻松的脚步,身穿西装的英法大使联袂从二楼走下来。
他们见到毕苏斯基并不觉得讶异,反倒是和善的点点头,径直离开了国会大厦。
“这群混蛋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趁火打劫,要求我们必须接受他们的规则,否则就要对我国的出口贸易进行严格检查,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毕苏斯基推门进入,一眼就看到站在屋子中间大发雷霆的艾伯特总统,显然对方心情不是很好,见到他来也没说什么客气的话,扯着领子在那里调整呼吸。
倒是谢德曼总理强笑着走来,“欢迎毕苏斯基总统莅临我国,希望我们的招待会令你满意,相信两国人民的友谊会地久天长。”
“谢德曼总理真是太客气,希望我冒昧前来没有打扰你们,只是如今国事多艰两国还是应该互帮互助,建立更加深入的合作才是。”
毕苏斯基虽然还没开始谈正事,但见对方这样就知道此行必然是稳了,不由将真诚的笑容挂上了脸颊。
“您来访的目的在备忘录里有过记载,您是希望我军尽快剿灭东普鲁士的苏维埃政府?”
谢德曼手指翘着太阳穴,回忆起昨晚看过的来访行程表,忽然欣喜的笑了笑,“那可真是太好了,之前由于价格没谈拢贵方一直没能让开通路,只要贵方愿意免去里程费,德军随时可以出发。”
“不不不,之前谈好的价钱一分不能少,另外如果战争蔓延到波兰本土,贵军还得付额外的价钱。”
毕苏斯基这句话令谈判进程再次落入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