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此战俘虏敌军人数太多,红军战士干脆把他们带回他们修筑的临时营地里,按照职位遴选一遍后打乱原有顺序。
军官和军官关在一起,士兵和士兵聚在一起,呆在陌生环境里的士兵慌乱不已,心理防线逐步瓦解,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如同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说了出来。
此刻,西乌克兰共和国的面貌变得无比清晰,利沃夫完全失守,捷尔诺波尔也成了双方交战的中心,彼得鲁雪维奇带着剩下的政府官员跑到了卢茨克,整个国家的面积加起来不过六州之地。
伴随着波军持续不断的进攻,南方诸州不断沦陷,激荡的风雨飘摇在共和国上方。
“东部防线我认为可以让他们自由发挥,总是依赖参谋部不利于指挥员们成长,古罗伯是我们的老熟人,这仗应该会很好打!”
孙谦从头到尾都没有将彼得留拉的部队当成对手,更别提对手还是古罗伯和谢乔夫两人。
打了两天连波洛那前线都没能突破的蠢材,有什么资格得到他们的重视?
“我敢打赌他们绝对没有我们打得好!”叶格尔心情大好,一营和装甲车连配合默契,仅是两个小时的征伐就俘虏了近万人。
倒是列夫感到心情沉重,两天交战下来,自己的部队损失超过五百,就连政委也被打进了医院,要不是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他甚至喝起酒来都不痛快!
“诶,兽医酿的酒真好喝!”他偷偷摸了一下的胸口,硬邦邦的感觉还在,待会儿自己得去病房里馋一下安德烈波夫。
斯拉武塔的指挥所里充满了轻松的气氛,好几个连长嚷嚷着解放罗夫诺市,将彼得鲁雪维奇政权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中。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打惯了野战和阵地战的红军还真不一定能击败城市中的白匪,残酷的巷战会将他们拖入无底的深渊。
就算近卫第二师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孙谦依旧没有放下惴惴不安的心,指挥员们轻敌的心思让他眉头一皱,旋即将视线投向拿着情报仔细观看的参谋长。
“凯特罗,你看看这群小子狂的没边了,你跟他们讲讲真实的巷战,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血肉磨坊!”
“真实的巷战呐!”
凯特罗放下手中的文件,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血腥的画面,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同志们,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待攻城战,但我想说的是真实的巷战和我们现在打的野战是两码事,那将会残酷的多,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会死在城市里。”
“再多的兵力,再优秀的士兵不过是一个个冰冷的数字而已,狭窄的空间会抵消我们所有的优势,几千甚至几万人填进一个城市中也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若不是我……咳咳,德军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也不可能在城市中白白损耗如此多的兵力,因此我建议绝不要轻易开启攻城战,你们还没有做好那个准备!”
伍德罗的话十分中肯,红军指挥员们听了他的话纷纷思考起来,虽然红军部队屡屡获胜,但打的都是防守战和突袭战。
白匪士兵大多驻扎在城市中,论地利,红军并不了解城市内建筑分布情况,论人和,他们也没去敌人的腹地组织工会和领导起义。
急匆匆的用自己的短板与敌人的长处拼搏,这不明智。
咱一纵不干赔本买卖!
在孙谦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一纵官兵习惯于思考战略战术,并将其作为常态,夜校中有士兵提出合理的建议还会得到个人表彰,这就让西部战区与其他地方呆板的红军士兵截然不同。
士兵们的聪明才智得到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极强,往往上级刚提出作战方案时,下面的士兵就开始讨论如何完成这个任务。
当斯拉武塔战线胜利的消息传到波洛那时,米哈伊尔坐不住了,“这不公平!”
自己在东线天天挨炸保存实力,司令员却偷偷带着部队打了一个大胜仗,欺负老实人啊!
不就是装甲车吗,咱也有,随便找个敌人的腰子噶进去,就能从正面将他们击溃。
仔细传令兵的信笺后,他将前线指挥交给了马利诺夫斯基,自己乘坐火车回到了佘佩托夫卡。
途中一架挂着红星的信天翁自由的翱翔在空中,左侧机身画着五架微型飞机。
艾莉卡这些日子吃饭睡觉都在机场,警报一响不出十分钟就会看到信天翁从地面起飞,彼得留拉损失五架飞机后老实了不少,幸存的白匪飞行员私下称呼她为“红色的女恶魔”!
这可把艾莉卡鼻子都气歪了,本小姐如此青春靓丽,怎么到你们嘴里活脱脱变成了恶魔?
另一头,赶到佘佩托夫卡指挥室中的米哈伊尔见到了鼻孔朝天的安东,他兴致勃勃的走上前握住对方的手。
“安东同志您的威名我听说了,十辆装甲车俘获近千哥萨克骑兵,这是战争历史上伟大的胜利,我迫切的需要你的帮助。”
安东不为所动,自从昨天打了胜仗,恭维自己的人络绎不绝,这让他烦不胜烦,干脆摆出生人勿近的态度。
“这没什么,全赖战士们努力,我军上下一心才勉强取胜。”他摆摆手不着声色的坐回椅子上。
“当然还有骑兵战士和民兵部队的功劳,大家都打得很好。”米哈伊尔转头看到面色不善的奥列格,赶紧赔笑着跟对方握手。
“我能有什么功劳,领着骑兵在前方跑吗?”奥列格撇撇嘴,双手环抱胸口,扭过头生着闷气。
手底下的战士们自从看见了装甲车横行战场,扭头看看自家的战马,顿时就感觉不香了,纷纷打报告要求调岗。
明明骑兵才是陆战之王,装甲车算个屁啊,瞅瞅那破破烂烂的履带吧,转个弯都能卡住,有什么好的?
伏击战打完,三辆装甲车趴了窝,修了一下午都没搞定,最终只得拖回厂里由工人检修。
可这光辉的战绩深深刺痛了他的心,“难道装甲车取代骑兵是历史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