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前一天,一营士兵在叶格尔的领导下乘坐火车来到波利亚纳,这里距离佘佩托夫卡三十公里远,北方连接着茂密的丛林,南方则是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坦途。
显而易见的是波利亚纳周边不适合打游击!
地图最右侧为Poliana=波利亚纳
红军将战线拉到这边也实属无奈之举,日托米尔来的39与40步兵团乘坐火车必然途经波洛那,再往西将直插佘佩托夫卡腹地。
为了不打烂家里的瓶瓶罐罐,将敌人挡在城外变成唯一的方法。
在德军排长的指挥下,红军战士们拿着锄头卖力的进行土工作业,沿着林子往南的三道堑壕正在逐渐形成。
最南方的第一道堑壕距离火车轨道大约两百米,其余两条向北的堑壕均挖成了前高后低的样式,敌人若是占领了最前方的堑壕也会因为无险可守,变成红军战士的活靶子。
纵向挖掘的沟壑将三个堑壕连在一起,随时方便战士们在局势不利的情况下撤离,林中隐藏着两门76mm野战炮,粗壮的炮管随时等待着敌人送上门来。
“我亲爱的同志们,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就简单讲讲我们为什么要打这一场战争。”一营政委鲁本科夫是正儿八经的农民出身,小时候在教堂学校读过几年书认得不少字,因为拿着禁书质疑上帝的存在,遭到神父嫉恨继而将他赶出学校。
岁月与风霜无情的刻蚀让青涩的小伙子变为坚定的革命者,自从加入红军他便以优异的口才和坚定的信念出任了政工人员的席位,是少数从军两个月不到就担任重要工作的优秀人才。
“我们与过去的沙俄军队不同,我们打仗不是为了贵族,不是为了皇帝,更不是为了资本家,而是为了千千万万和我们一样穷苦出身的工农阶级。”
“如果我们不能抗住白匪军的进攻,无数获得自由与解放的百姓会回到从前的苦日子,工厂主们将随意克扣工资,农场主们会无情的举起长鞭抽打佃农,你们的兄弟姐妹、父母亲人将会世世代代沦为奴隶永不翻身!”
“几千年来的剥削压迫让我们受够了苦,那种人吃人的世界我们一定要让它彻底的滚进历史的垃圾堆里!”鲁本科夫燃起一股豪气,冲着面前数百士兵喊道:“现在有人妄图侵占佘佩托夫卡,欺负我们最可爱的亲人,我们应该怎么做!”
“杀,杀,杀!”红军战士们的杀气一瞬间迸发出来,鲜红的气息冲天而起,吹散无数落叶让飞鸟振翅,附近村庄的里的百姓隔着十几里地都能听到这充满战意的怒吼。
他们站直了腰想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军队才能爆发出这样有气势的吼叫,这时东方迎来一条充满恶臭的黑蛇,它吐露阴恻恻的舌头,在空中肆意挥舞出各种扭曲的形状。
原定于明日突袭的39、40步兵团提前到来了。
即使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却丝毫没有影响一营士兵的士气,每个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既然你们不想让我们好过……那就别怪我们玩命了!
与北方战斗不同的是,一营面对的是数十倍于己方的敌人,任何一点留手都会导致我方遭受沉重的打击,因此他们一早便在铁路沿线布置了十几个串联起来的炸药包。
满载士兵的军列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时便落在爆破手眼中,他双手搭在起爆器上静候敌人到来,铁路前方几根粗壮的树干挡住去路,司机适时降低车速缓缓将列车停在铁道路口。
还有什么时机比现在更好呢?
来自俄历新年的十二响礼炮瞬间炸响,铁轨旁的行道树首先遭遇暴风的袭击,齐刷刷的被拦腰斩断,乌黑的列车在爆炸的推动下腾的跃起,十几节密闭的铁皮在空中翻滚。
再次跌下的车厢冒着阵阵黑烟,摔在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零件,轰隆隆的余波化为天边的惊雷传的老远,殷红的血液顺着车厢的间隙往外不断流淌,微弱的呻吟从废墟中传来。
这就是战争吗?
爆炸的余波彻底消失后,躲在堑壕里的红军战士伸出脑袋朝外看去,原先咆哮着前进的军列已经化为一摊僵硬的死蛇,有气无力的在地上吐着黑烟。
“我们该去救治伤员吗?”军医官们提着医疗箱不知所措的看着营长叶格尔,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派出一个连的部队去打扫战场,说不定能在火车里缴获一些有用的物资呢。
至于受伤的俘虏,他不知道那种东西有什么用。
趁着敌人还没来的间隙,一个连的红军战士带着医疗队往铁路边上跑去,刚一凑近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两名士兵捂住鼻子拉动车厢的大门。
严重扭曲变形的铁板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他们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将大门打开,五六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像下饺子一样从车厢里滚了出来。
战士们小心翼翼的检查起各个车厢,由于这个时代军列的特殊构造,几乎所有的车门都必须从外部才能打开,这也导致遭到袭击的白匪士兵不能对危机做出任何反应。
一具具温热的尸体从车厢里被抬出,红军战士们累的都快直不起腰来,光是缴获的武器弹药都够再武装一个两个营,叶格尔不得不再派出一个连的士兵前去接应。
经过半个小时的清点,此次埋伏毙敌人数817人,俘虏伤员59人。
过了没多久,白匪军的大部队姗姗来迟,他们隔了十公里就停下火车在原野上排成整齐的方阵,39团两个加强营共计两千余人以连为单位,沿着铁路线往前走着。
“营长,你看看人家一个营一千多人,你手底下咋就三百多点啊!”一个士兵趴在沙袋前,笑嘻嘻的调侃起来。
“你懂个屁,这叫军事指挥扁平化,可以……可以那啥,总之说了你也不懂!”叶格尔骂了一句,其实他自己也不懂。
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官大了,但管的人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