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森上校,这里有您的信笺,我们检查过没有问题。”士兵掏出一封整洁的信笺,恭敬的递到上校手中。
自从前日科尔夫上校正式回国,留守在佘佩托夫卡的高级军官也就只剩下了埃德森一人,除了负责运送武器弹药以外,他还需要保证沿途铁路线的安全。
手中能派出去的骑兵部队已经全部撒了出去,但收效甚微……佘佩托夫卡这一截的游击队仿佛像黑夜中的幽灵一样,动不动就弄你一下,关键是你还拿他无可奈何。
每次出兵反伏击时,对方却能早早预知到你的下一步行动,这就导致德军的行动屡屡受到挫败。
“孙啊孙,你可真是我的一生之敌,这一个多月来你给我造成损失比以往翻了个倍!”上校捂住额头轻轻揉了揉眉心,随后打开信笺看了起来。
“好啊,你这个混蛋,你还敢戏耍我,既然要约见我就如了你的愿!”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拿起电话朝里面吼道:“传我命令集结一个连的士兵,傍晚守在克利缅托维奇村,我一定要将这个小老鼠抓住!”
克利缅托维奇村-林间狭长地带的村庄
这时门外端着红茶的女仆敲开房门缓缓走了进来,她冲着埃德森礼貌的微笑,然后放下东西走了出去,穿过狭长的走廊来到阴暗的杂物间,打开小门从市政大厅后面的巷子里穿了出去。
她七拐八拐走进一间铁匠铺里,对着打铁的老板说道:“请给我来一个榔头,要17年产的!”
听到熟悉的暗号,老板心头一跳,从柜台最下方取出一个锈迹斑斑的旧榔头,问道:“您是要哈尔科夫生产的还是莫斯科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我都想要!”女孩儿接过榔头,鬼使神差说了一句:“愿红星照耀苏维埃!”
“愿红星照耀苏维埃,亲爱的瓦莉娅同志,这次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吗?”铁匠将她带到了铁炉附近,炎热的炭火炙烤在二人身上,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这次是关于埃德森上校的……”
结束谈话的女孩儿揣着榔头,轻松的走入人群不见了踪影。
傍晚的克利缅托维奇村外异常宁静,德军士兵丝毫不加掩饰的渡过了茨维托哈河,一个连的士兵将村里两百多村民赶到了东边的空地上,随即占领了村子里的各个制高点。
夜幕降临,埃德森上校坐在轿车后座,不耐烦的看着手上佩戴的腕表。
“这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十分钟了,孙该不会又戏耍我吧!”他不耐烦的关掉手中的电筒,漆黑的村庄里并没有通电,贸然打开手电筒的行为实属不智。
身旁的少尉拍了一个马屁,“我想肯定您的威名吓到那只可怜的老鼠,他此刻说不定躲在某个地方瑟瑟发抖呢!”
“屁话,一只老鼠能把我们高贵的帝国军队打的找不着北吗,一只老鼠能让我们这么多人对他束手无策吗?”他的发言引起了上校的反感,要是奥古斯特还活着……绝不会说这样的蠢话。
少尉讪笑一声,不知该如何答话,只能默默的看着远处的树林。
当空明月刺穿云层洒下皎洁之光,不知何时在一片漆黑的林间走出三名男子,他们均是亚洲人面孔,为首的男人毫不在意村口埋伏着的士兵。
他闲庭信步的样子不像是身处敌营的首领,反倒是如同旅游观光的游客,嘴里用德语不断嘟囔着“86、87……92!”
每一次计数都会让躲在暗处的德军士兵心生畏惧,如此黑暗环境里,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将这么多隐藏在暗处的战友点出来的,正常人真的能做到这一点吗?
正常人的确做不到,但燕子能做到!
作为常年混迹于江湖的老油子,他经常在夜里溜门撬锁……咳咳,劫富济贫。
但凡哪里存在一点埋伏,他都能用鹰隼一般的眼睛将敌人一一找出来,这些年里未曾有过半分失败。
“孙……你迟到了,这就你所谓的诚意?”埃德森从轿车上走下来,漂亮的军靴踩在泥地上凹进去两个深深的脚印。
“我的诚意是我来了,但你的诚意是埋伏在暗中的近百名士兵吗,嗯哼?”孙谦双手插兜做出玩世不恭的模样,眼睛顺着周围院墙扫视一圈,十几个暗哨的位置便被他全部看穿。
“哼,对付你这种不讲规矩的人,只有比你更不讲规矩才能将你抓到!”埃德森虽然心有疑惑,却也不觉得孙还能逃脱自己的手掌,说起话来也显得随意很多。
“哈哈哈哈!你觉得我们为什么明知道这是陷阱,还要往里面跳,动动你的脑子好吗?”孙谦三人捧腹大笑,这一举动让一向沉着冷静的埃德森上校恼羞成怒,他掏出鲁格手枪上前一把抓住孙的领子,将冰凉的枪口顶在他的脑袋上。
“你继续笑啊,我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你马上就是我枪下亡魂,我看你还笑得出来吗?”当他举起手枪时,暗处十几名德军士兵一拥而上,十几把长枪顶在三人身上,若是他们有过激的举动,无情的子弹顷刻间就会射穿他们的躯体。
“如果你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意的话,那就开枪打死我吧!”孙谦没做无畏的抵抗,燕子和大壮也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几人无所畏惧的表现让埃德森心生不安。
难道游击队还有什么花样没有展示出来?
他犹豫的神色落入孙谦眼中,他玩味一笑,说道:“我们有重炮,300mm口径的!”
“你胡说,乌克兰方面军152mm口径以上的野战炮已经被我们全部销毁,你的谎言太过拙劣!”少尉狞笑一声,他自以为看穿了游击队的把戏,当场反驳起来。
“轰隆!”忽然森林中炸出惊天雷响,冲天火光拔地而起,这样的声响……这样的动静分明是巨炮才能有的阵势,可是游击队哪里来的巨炮!
下一刻从巨炮飞出的炮弹砸在茨维托哈河旁边,四散的火光裹挟着泥水飞出百米落在了众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