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准备好了就在里面放着,还是请各位先入场吧,等酒足饭饱了再商量别的事情。”为首的士绅腆着肚子,有些萎靡不振,长久的站立使他额头上冒出一层虚汗。
“那可不行,兄弟们不见着钱可不安心呐。”莫留申科停在台阶上不肯上去,转身看向身后跟着士兵大喊一声:“你们说对吧!”
“对,我们都听连长的!”
“不给钱我们哪里都不去!”
士兵们匪气冲天,一个个嗷嗷的叫着,好似对方不给钱,他们立即就会把桌子掀翻。
这都马匪未免也太不讲规矩了,自己等人不会玩火自焚了吧。
士绅掏出手绢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后悔的情绪,他朝着手下招招手,对着他吩咐了几句这才安抚起士兵们。
“你们放心,我们都是讲信誉的良好商人,绝不会欺骗大家!我已经让人去拿钱了,尊敬的上尉先生您能稍微约束一下您的部队吗?”
莫留申科冷笑一声,往后一摆手,喧哗的声音立即停止。
大堂里跑出一名提着纯黑色真皮手提箱的男子,他急匆匆的跑出来差点踩滑摔在地上,“这该死的天气,一会儿下雨一会儿不下雨的,真是折磨人!”嘟囔了两句才小跑着过来。
手提箱沉甸甸的约莫三十斤重,莫留申科接过皮箱顿时亮了眼睛,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准备开箱验货,身旁的军官一齐围了上来眼巴巴的盯着,士兵们不敢靠近只能从人群的缝隙里使劲探着眼睛。
“开了,开了,全是钱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卢布,我们连长真是发财了。”一名士兵刚看了一眼,手提箱立马合上。
“连长可不会分给我们。”另一名士兵小声说道。“万一呢,他总会给我们点甜头!”尽管看不见了,但其余士兵依旧盯着箱子。
“咳咳,既然你们诚意十足,我们再摆谱也说不过去,兄弟们走吧。”莫留申科满意的将箱子提在手中,兴冲冲的往大堂里走去。
匪兵们鱼贯而入,门口的士绅们面上则挂满了谄媚的笑容,“得意吧,快活吧,等吃了我们准备的食物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看向一旁的手下问道:“都安排妥当了吗,这次可不能出岔子!”
手下弯着腰,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头,你放心吧,厨房那边早就安排妥当了,地下室里的护卫队也都蓄势待发!”
士绅整理好衣襟,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很好,那个新来的市长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手下立即摇头说道:“不知道,他好像就没来!”
“呵,真是一个胆小鬼懦夫,既然他不来,那这三成的份子也就不给他留了!”
等到马匪们全部进场后,士绅们挂上虚伪的笑容走进大堂。
“今天这事办的还真是顺利啊,也不知道康斯坦丁有没有顺利的救出莉莉娅,不过以他的身手来说应该不难。”孙谦取了一杯红酒,拿着一盘食物走到一楼回廊的角落里坐下。
这里紧挨着楼梯与窗户,厨房里上菜也是从这里出来,若事情有变从这里突围显然是极好的。
宴会大厅里三十几位盛装打扮的小姐在池子中央等候,莫留申科对这些不感兴趣,任由手下搂着女伴跳舞。
他带着副手走上主持台,那里摆了一张巨大的桌子,拖开椅子坐下后他熟练的将两只脚搭在桌上,柳尔季诺夫半步不离的站在他身后。
士绅以及随从们殷勤的在大堂里跑来跑去,不停劝说着众人吃好喝好,就连孙谦这里的角落也被造访多次。
他只能不耐烦的将红酒倒进花盆里,每当有人询问时便说自己喝多了,不胜酒力不能再饮。
这时,宴会的气氛被一阵大笑声推上了高潮,为首士绅端着红酒杯正开心的大笑。
刚才接到线报,看守马匹的十几名马匪已经皆数枭首,现在只等这帮子大厅里的家伙毒发身亡,那二十万卢布便能物归原主了!
“你们在高兴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们也乐呵乐呵!”莫留申科靠坐在椅子上好奇的看着他们,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群即将沦为自己肉票的家伙为什么也能笑出声,难道自己看起来十分惹人好笑?
“既然你们都吃了我们精心调配的午餐,那我也就不瞒你们了,这些食物和酒水里都被我们下了剧毒!”几名士绅得意的走上前,嘴角上挂着嘲讽,仿佛再说你们这群所谓的马匪不过如此。
这食物有毒吗?莫留申科点点头,丝毫不在意的从腰间掏出手枪,扳开击锤后指向了不远处的几名士绅。
“喂,你现在放下武器,我们还能饶你一命,负隅顽抗的话可是死路一条!”士绅缩了一下脖子,刚才他就有注意到面前这位匪首可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对方肯定没有中毒,自己这波还是有些浪了。
不过没有关系,等自己募集的护卫队冲上来,这些匪徒一个都跑不了!
“是吗,你以为食物里真的有毒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几名士绅有些慌了,事情好像已经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原本应该出现的护卫队也迟迟没有现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月以前有一位大人物来到了日托米尔,他本来准备从科洛斯坚转乘火车去往沃伦斯基新城,但那太耽搁时间,所以他雇佣了一批马队护送自己。”
“他答应成功到达沃伦斯基新城后就给马队一千卢布。”莫留申科咂咂嘴,继续说道:“那可真不少,但马队首领想要更多,于是他们杀了市长,所以你觉得……我们为什么知道食物里没有毒呢?”
梅尔比兹!
他说是定然是梅尔比兹,原来新上任的市长竟然和这群马匪是一伙的,这下就能解释通了!
“好,我认栽,我愿意花钱买命!”士绅们顿时绝望了,谁能想到任人欺凌的市长居然是敌人安插进来的钉子。
角落里的孙谦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怪不得昨天柳尔季诺夫如此反常,原来是官匪一家……那自己内奸的身份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