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认不讳?孙谦忍不住差点爆了粗口,你全家都供认不讳!
男人抬起头又问道:“是谁指使你的,你还有多少同伙?”
“没人指使我,我也没有同伙,而且我说了是我阻止了刺杀!”孙谦有些不耐烦了,浑身变得无比燥热,心中的不安渐渐放大。
男人并不答话,接着继续写道:“原来你收了英国人的钱,在刺杀途中杀死了一名英勇阻止你恶行的无辜群众,最后警卫及时赶到,你贪生怕死选择了主动投降。”
孙谦连连否认:“……不,不是这样的!”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红鹰团的参谋长,大晚上会现身在弗拉基米尔同志的演讲工厂外?”
“那是因为我听说有人想要刺杀他!”
“听谁说的?”男人激动的挺直了腰,阴鸷的目光中流露出热切,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看得出来他十分在乎这个答案。
他的表现让孙谦立即回过神来,原来对方一直在利用话术钓鱼,企图从自己嘴里知道些什么。
可自己哪里知道是谁说的,能告诉他是从历史书上看到的吗?
他闭上嘴巴不再理会面前的男人,这样的行为引起了男人的不满,他挽起左手的袖子看了看时间,随后绕过桌子来到了孙谦面前,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男人弯下腰凑上前来,难看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你放心,只要你如实交代,拯救弗拉基米尔同志的大功肯定是你的,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荣华富贵……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难道自己闹革命就是为了躺在功劳簿上,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吗?那还不如当初直接就去美国,凭借超前一百年的理念想不发财都难!
这个男人……估计有问题!
“我要见弗拉基米尔同志或者捷尔任斯基,只有见到他们我才会说……”孙谦心中存疑,但也不敢直接回绝男人。
要是自己说话太过火将他激怒,谁知道他一会儿会不会对自己上刑。
男人眉头一皱,开口道:“我就是捷尔任斯基派来的,你完全可以相信我,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吧,我会向他们如实禀报。”
“不行,这次的情报来源事关重大,如果不能见到五人组成员中的其中两位,我绝不会透露一个字。”
孙谦将头一埋,不再理会面前的男人。
“好,你很有种!”
见他如此油盐不进,男人也是来了脾气,他拿出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塞进孙谦嘴里,然后打开门冲着外面吼道:“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将为刺杀负主要责任,我们即刻把他拉出去枪毙了吧。”
什么情况,要不然你们再审审,这么儿戏就决定枪毙自己了,契卡是你家开的啊!
但不管孙谦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门外走进来的两人作为执行者显然不喜欢动脑子,他们将铁链挂在他身上,把他一路押送出地下室,来到了杂草丛生的花园中。
两名契卡将他牢牢的绑在行刑的柱子上,为首的男人缓缓从腰间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面无表情的看着孙谦。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老实交代才能宽大处理。”男人隐晦的眯了一下眼睛,将冰冷的枪口抵在孙谦的额头上,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枪的模样。
原来如此!
生死交汇之际,一阵冷风吹过,孙谦忽然明悟了许多,连连点头示意对方取下自己口中的抹布,表示自己愿意回头。
男人满意的露出一个微笑,伸手取下孙谦口中的抹布。
“既然你迷途知返,那还是我们的好同志。”
大口喘着粗气的孙谦忽然也笑出声来,看向男人的目光不再是之前一样的恐惧和排斥,要不是他一直都没有打开保险,自己还真就没有看穿他们的疑点。
首先就是对自己的冷处理,之后送进审讯室中做出一副栽赃陷害的模样,接下来送上刑场立即枪毙,如此环环相扣的计谋堪称逼供界的模范案例。
“行了,没有必要再演下去,我已经看穿了你们的计谋。”孙谦虽然被束缚在架子上,但此时却异常冷静。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那你可以去死了!”男人瞳孔一缩,举起手枪打开了击锤。
“我赌你不敢开枪,因为弗拉基米尔同志已经在等着我了。”孙谦满不在乎的看着男人,随后四处打量起来,“捷尔任斯基同志,我承认这招一开始吓住我了,但现在你还有必要躲在暗处看戏吗?”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杂乱的花草和长满爬山虎的墙壁以外,他并没有看到有人接近的样子。
难道猜错了?
不!肯定是这老狐狸在和自己玩阴的。
不一会儿面前的男人急促的眨了几下眼睛,恼怒的将手枪收回了腰间,他涨红着脸问道:“你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看出破绽的?”
“你们没有对我用刑,而且手枪的保险没有打开,最重要的是弗拉基米尔同志绝不会仍由你们枪毙我。”孙谦瘪瘪嘴。
男人冷哼一声:“若不是弗拉基米尔同志说不能伤害你,你觉得我不会对你上刑?臭小子,算你运气好!”
孙谦疑惑道:“那捷尔任斯基呢?”
男人解开他的绳索,回答道:“在二楼会议室,那里有你想见的人!”
“谢谢……”孙谦揉了揉手腕活动了身子后,跟着三人走进了克里姆林宫深处。
他们踩过破旧的红地毯,抵达了二楼会议室门外,男人伸手拧动黄铜把手发出嘎吱一声,瞬间牵动了孙谦的心脏。
弗拉基米尔同志在里面!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头脑里一片空白紧张的几乎说不出话,再没有之前从容的样子。
直到大门打开,有人在后面推了他一把,他这才机械般的走进了房间中。
这里说是一间会议室,其实更像是一间客厅。
橙黄色的火焰在壁炉中跳跃,四名男人神态各异的坐在皮质沙发上,最左边的单独落座的是托洛茨基,他的头发梳的高高的,鼻头上挂着黑色圆框眼镜,下巴上留着山羊胡,整个人几乎陷进沙发中。
右边长条沙发中坐着三个男人,左边是斯维尔德洛夫,右边是捷尔任斯基,中间一名抱着奶牛猫的男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导师——弗拉基米尔!
和纪念馆中躺着的冰冷躯壳不一样,他面前坐着的是那个活生生的、有着坚强意志的男人。
此时他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孙谦,调侃的说道:“怎么了呆头鹅同志,你就不能找个位置坐下,然后再和我们聊聊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