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成色这么好显卡你哪里找啊，啊对，价格是贵了点，我也要吃饭的嘛，这样吧，我再送你根内存条…”
“你不要？”
“喂，你是来找茬的？”
咕嘟一声，妖妖挂掉了电话。
“这老东西，东西都给你寄过去了，你还给退回来，这包装都没撕…摆明了赚我运费嘛”
“切，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无条件退款，要不下次换个平台吧。”
妖妖嘟囔了一番，郁闷地看着天花板，500块赚你450怎么了？不识好歹，还送你一根特质内存，这么好的事情，不识好歹，不识好歹。
她的内存条确实远近闻名，比起使用，买过的人更喜欢把它当做护身符带着，有些带着香味的内存条，说不定真的能带来好运。
只有妖妖和另一个人知道，这些内存都是水洗生锈款，一番打磨下来，为了掩盖锈味，她才加了一点特制的香味。
嘛，因为她拆机的时候都是露脸的，人长的也漂亮，像一个精致的娃娃一样，卖显卡的妖妖，名号就这么打出去了，在这座坩碧城的外围南街，杂草一般的各式房屋中。
妖妖泛红的瞳孔转了转，又看回了刚才打电话的人退回来的包裹，她眯起眼睛，淡淡的绿光覆盖红瞳。
她看了看外面在下的雨，确认了一下情况。
打通了另一个电话。
…………………
“哈~呼~”
“哈~呼~”
玄兕正在他的垃圾堆上蒙头大睡，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租到的这种房子，也许根本就不是租的，不管过程如何，他的的确确是在这里蒙头大睡。
嗡~嗡~
“嗯？”
嗡~嗡~
“谁啊？”
嗡~嗡
“哎。”
玄兕叹了口气，他的感知何等敏锐，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洞察一切，他早就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了，只是象征性的抱怨一下。
垃圾人，垃圾魂，一天睡10小时的基础睡眠都无法保证，干活怎么会有精力，嘛，虽然就是因为没活才睡觉的。
“喂？这里是，玄兕。”
“玄兕玄师，你现在身处无限城外围的垃圾堆上，是吗？确认请回复。”
“确认…”
“那好，无限城最新榜单，消灭四级咒灵，代号妖的个体。”
“这名字，怎么一股廉价感。”玄兕从垃圾堆里支起身，撩了撩散开的头发。
“天师，会去吗？”
“天师要留守无限城，四级咒灵而已，地师都不会去，更何况天师。”
“那为什么喊我？天师不去，我就去了？我实力有限，非让我去的话，我可能会死…”
玄兕揉揉眼睛，也许是睡太久了，晌午的阳光有些刺眼。
“代号“妖”的灵体。”
“嗯。”
“把你贷款买的车给砸了。”
“？”
………
玄兕打着哈切，左手慵懒地画着法印，绿色的瞳孔若隐若现，对付一个四级咒灵，寻常玄师就可以了，自己也没有必要使用过多的力量。
“说起来。”
“为什么咒灵会有实体呢？难道是机油喝多了？”
玄兕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车，那辆车他刚买一年，还有120期共计400万的贷款要还，昔日帅到无限城都为之暗淡的RGB现在虽然还在亮，但是和凹陷了大半的车屁股交相辉映下，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滑稽感。
玄兕收回目光，目光再多停留一秒他的视线都会因此黑暗几分，就像早上空腹喝了杯冷牛奶然后窜稀低血糖一样难受。
话又说回来了，哪里还有钱喝牛奶…也许喝点雨水还能补充点酵母菌促进肠道吸收？不对，那不是更饿了吗？
“哎~”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玄兕捏着印，淡绿色的光芒更盛，是准备下死手了。
咒灵系列，一般达到七级以上，才会有实体，虚中带实，实中带虚，比其他种类的怪物都麻烦许多，不过。
这个咒灵实在是太纯粹了一点，完完全全就是个实体，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威胁程度嘛，也就砸砸汽车的水平…
400w的贷款，还有一大笔修车费用，我本来都睡垃圾堆了，这么多钱，怎么还啊。
玄兕挠了挠头，绿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起来，手上凝聚的风也逐渐散去。
他的眼睛由绿变白再变黄，气势层层攀升。
最后，他的瞳孔变成了妖冶的红色，红光摇曳，哪怕是在太阳高悬的中午，也如同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幽灵一样。
为了避免被发现而压缩到极致的威压范围压迫的地面都往下坍塌了一截。
血红的印式线条在动弹不得的“妖”的周围勾勒，印式很简单，很快就完成了。
“浮屠。”
“无式！”
居然成功了吗，看来确实有问题。
…………………
“唔~”
玄兕看着打来的电话，是妖妖，那个他一年前帮忙开启灵智的四级咒灵，最近好像去干什么拆机的勾当了。
互联网信息繁杂，妖妖从出生起便什么都不记得，因为他的关系拥有他的一部分记忆，那会玄兕还把她当做女版的自己来看，但过了两天，妖妖就对网络和相关设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过去一年，妖妖也是担任了他找生意的中间联络人，接的都是些都市里的巡师不愿意干的事情，以及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情。
巡师分四级，以天地玄黄命名，各等级间实力参差不齐，划分精度还有待商榷。
当今天下六城，除了初始之城“石头门”外，壹之城“昆仑”，贰之城“梵天”，叁之城“坩碧”，肆之城“无限”，伍之城“弥殇”都有天师坐镇。
巡师负责猎杀鬼怪，是所有使用印式的人的统称，谓之新世界的基石。
而旧世界，早就崩塌了，黑雾弥漫，战线后退，直到光幕通天，人们才有了喘息的地方。
在那里，人们修建了第一座超级都市。
取名为“石头门”。
历史书上是这么写的，玄兕曾经专门去看过，撰书人没有撒谎，至少绝大部分事实确实如此。
唯独一点，就是妖妖的前身，代号“妖”的四级咒灵，解释不通，妖妖生前到底是什么，玄兕至今也不明白。
“喂？是妖妖吗？难得你给我打电话，是卖显卡失败了？”
“你说得对，一个老东西居然给我退货了。”
“我说，这么多年了，你一共给我打了六次电话，四次都是为了你那破显卡，这次呢，还有其他什么事，说吧。”
玄兕坐在楼边，双脚凌空地荡着，不经意地踢着雨。
“当然有其他事了！”
“退回来的包裹上，有一个黑色的手印。”
“手印？谁的手印？”
“那谁知道呢？说实话，除了你，应该没第二个人碰一下就是一个黑印了。”
“拜托，我这也是被逼无奈。”
“开玩笑的。”妖妖打趣到。
“我看不清那个手印。”妖妖的语气有些凝重。
“嗯？”玄兕愣了一下，妖妖自带玄师青铜瞳，前身又是咒灵，她看不清的手印…
“好吧，地址在哪里，我也该去挣点油钱了。”
“你那破车不是终身免费加油么？”
“…”
“挣点饭钱…”
“地址是西街114号。”
“西街？那么远啊。”
“喂？”
“居然挂我电话，这小子卖显卡卖昏头了吧。”玄兕鄙夷地看着已经变灰的手机屏幕。
玄兕抬起头，看着已经逐渐稀疏的云层，阳光穿透片片云，有的折射，有的散射，很是好看。
这个残存的光界，或许只有他知道，头顶的天空是虚假的。
“呼~”
“星盘天门断”
“沉尺浮如光。”
“如果你没死的话，就这么无聊地看看天，也许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