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顿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
“牧擎苍在海外这么多年,又喜欢经商,以他的眼力,没理由不会带回来一些我们大唐没有的东西。”
“只是我听说的,就有斑马和土豆,他没拿出来的东西,恐怕更多。”
说完,张顿看向李二,道:“二叔,你可以去见见他。”
李二嘴角抽搐了几下,当初在陇右起兵时,曾经下令要活捉牧擎苍。
见到这个混账,他怕忍不住一脚踹上去。
但是,张顿说得对!
李二冷静分析着,无论牧擎苍以前怎么样,都已无关紧要,当下要紧的,是要搞清楚他究竟还从海外带回了什么。
一样土豆,就足以改变历史!
若是再来几样,大唐就能更快迈入盛世!
“张顿,牧擎苍……知道你平康伯的身份吗?”
李二当机立断,目光深邃看着张顿,问道。
张顿不知道自己身份,却想让自己见他,很明显,他想让自己以“李家”的身份,拉拢此人!
明明他以“平康伯”的身份来拉拢牧擎苍,效果会更好。
可偏偏却要自己去。
很有可能,牧擎苍还不知晓张顿的真实身份。
“他应该猜出来了。”张顿想了想道。
之前和胡广一块来看房,见到了牧擎苍,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以牧擎苍的眼力劲,恐怕也瞒不住他。
果然!李二沉吟道:“你前面带路,我去见见他。”
“等见了他,我就以你老丈人的身份拉拢他可好?”
看着李二笑容玩味看着自己,张顿竖起一个大拇指道:“二叔慧眼,就知道瞒不住你。”
“老房,老杜,你们留下,带人把土豆搬回去!”
李二沉声安排道:“老李,小李,你们跟我一块去。”
“是!”李靖、李道宗肃然抱拳道。
在张顿带领下,众人走入长安城,来到牧家宅院外。
“嗯?”
张顿怔然,远远地就看到牧家门口站着两名仆役,和一名中年人。
不是牧家的人!
张顿眯起眼眸打量着他们,那两个仆役,身材高大,站在门口警惕的看着四周。
另外一名中年人,则背着双手,见到他们,也眯起眼眸望了过来。
“怎么回事?”李二见张顿停下脚步,困惑问道。
张顿冲着门口方向努了努下巴,道:“牧家应该是遇到事了。”
跟在后面的李道宗好奇道:“怎么说?”
“事情是这样……”张顿耐心将牧家发生的事告知给众人。
李二吃惊道:“你还会看病?”
张顿翻了翻白眼:“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是,有人在背后使坏,想要让牧擎苍一家家破人亡!
“过去问问就知道了。”李二投给李靖一个眼神。
李靖微微颔首,大步走了过去。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名中年人抬手拦住他,冷声问道。
李靖笑呵呵道:“我来找牧家主。”
中年人板着脸道:“他今天没空!”
李靖挑眉道:“你是牧家什么人?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中年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管我是谁!滚滚滚!”
“混账东西!”李道宗勃然大怒,撸起袖子道,“给你脸了还是不是?”
中年人眼瞳一凝,冷笑道:“你们想动手?动手前,你们可以想清楚,你们打的是谁,别到时候进了京兆府大牢,哭天喊地可就来不及了!”
李二缓缓走来,冷声问道:“说抓人进京兆府大牢,就抓人进去,你在朝廷做官?”
中年人瞪着他道:“问这么多干什么!”
话音甫落,李道宗一个健步走到他面前,拽住他的领口,咧嘴道:“不想鼻青脸肿,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放肆!”两名魁梧仆役怒然暴喝道。
眼看着他们就要过来,李道宗手掌握住那名中年人的脖子,咧嘴道:“想让他死,你们大可以过来。”
闻言,两名仆役脚步一顿,不敢再往前一步。
李道宗转过头,盯视着那名面容苍白了的中年人,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笑眯眯道:“问你话呢,你在朝廷做官?”
中年人喉咙攒动几下,声音有些发颤道:“我是没有,但我们家主是!”
张顿走到李二身边,好奇问道:“你家主是谁?”
中年人昂首,大声道:“我家主是太常寺少卿!”
太常寺少卿?那就说得通了!
张顿皱了皱眉头,太医署,归太常寺管。
有太常寺少卿出面,长安城那些所谓“神医”,自然不敢认真出手救治牧擎苍的女儿。
“你说的,是余涛?”忽然,李二语气带着一抹迟疑问道。
中年人吃惊道:“你认识我们家主?”
李二沉默,紧皱着眉头思索着。
余涛,他太熟悉不过。
半年前,就是自己亲手将他擢升为太常寺少卿。
论能力他不缺,就是有个毛病,说好听点叫会说话。
难听一些,是逢迎上意。
张顿啧了一声,对着李二道:“二叔,咱们进去看看?”
李二沉吟两秒道:“进去看看。”
眼看着张顿和李二走入宅院,中年人慌张道:“你们不能进去!”
话刚落下,他忽然感觉脖子被人掐紧,呼吸都有些急促。
李道宗笑眯眯拍了拍他的脸颊,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说完,在那名中年人吃痛声中,李道宗扭着他的手臂,跟在李二身后走入宅院。
李靖走在最后,脚下迈过门槛以后,见那两名魁梧仆役想要跟上来,笑呵呵的将大门关上,将他们拦在门外。
“怎么走?”
“二叔,我认识路。”
在张顿带领下,众人穿过庭院,走向前堂方向。
看到前堂内站着两道人影,张顿脚步一顿,回头冲着众人竖起噤声的手势。
李道宗毫不犹豫的捂住中年人的口鼻,防止他突然叫出声。
李二凝视着前堂内二人,穆擎苍他不熟,但另外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余涛,他再熟悉不过。
“牧家主,都半晌了,一句话不说,是怎么个说法?”
就在此时,余涛忽然开口道。
牧擎苍脸色铁青,直勾勾盯视着面前笑容玩味的中年人,吐字道:“不知余少卿想要牧某说什么?”
余涛双手抱拳,对着皇宫方向拜了拜,笑呵呵道:“当然是说说,你对陛下不敬,畏罪潜逃的事。”
牧擎苍深吸了口气道:“皇帝陛下,没有说要追究我牧某吧?”
“可也没说过,要不追究你。”余涛放下手臂,淡淡道:“你不会以为,在前隋时得罪了陛下,改朝换代后你就没事了?”
“余少卿,牧某倒是想问你一句!”牧擎苍怒声道:“我牡家的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