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在京逗留了数日便即返回,我和林茜送她到车站,四人又互相作别,象刚来时候一样。
回来的路上,我们两个人低头无语,各怀心事。
“我送你去公司上班?”我说。
“我不想去了。”她说。看着我似乎在等待什么。
“那我们干什么?”我问她。
“你答应我的。”她看着我说。
“什么?”我惊讶问道。
“你说他们走了我们就结婚的。”林茜看着我说。
“我这么说过?”我问她。
她认真地点点头。
“我们要不先上姥姥家里?让我唯一的亲人认识认识。”
“行。”林茜笑道。
于是我们走向长途车站方向,天色忽然阴冷湿暗起来,我搂住林茜的肩膀走着,到处是衣着臃肿的人们。仿佛要下雪。真的冬天来了。我们穿过地铁的隧道,在一阵唏嘘喧闹声中走过,有几个正在街头看相,算命打卦,摆摊的人,刻私章的人被治安人员抓住带走了,老太太穿着衣衫褴褛的告地状,几个外地人正在四处找工作,还有人在卖唱,歌声是《篱笆,女人和狗》。
我们谁都没说话,径直上了长途车。很安静,天空开始落雪,车子开得飞快,雪越下越大。飘在窗外,一会儿世界全变成白茫茫的一片,田野,村庄,河流,树木灌上银白的雪,多象童话世界,我看看林茜,她正看着窗外。
下车的时候,没有行人,我拉着她的手走下公路,多么熟悉的村落,有我唯一的亲人居住在这里,我对姥姥的感情很深,血缘深处的挚爱,任何东西都无法抵达,纯洁净化。
林茜已经累了,还有很远的路。
“我想歇会儿,”林茜说。“我累了。”
“不行,我们不能停下。”我坚决地说。
“我要走不动了。”林茜又说。
“你以为得到一件东西那么容易?任何事情都要付出努力和代价。我们这才刚刚开始。”我说。似一个哲人。
林茜不再言语,紧紧地跟着我,脚下冷滑,但是我的心中忽然热,对雪和土地的眷恋激发出这种热量。我看看林茜,她小脸红扑扑的,再也没叫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