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皇都,一座六层高阁傍峰而立。
自高阁下观,可俯瞰皇城,四周再无杂余峰峦,更显广阔无垠。阁居东方而建,每至日出之时,光芒闪烁,照亮层层楼宇。
此处为′′苍澜阁′′,为天王议会处。
第六层阁内,大殿宽阔。地板由七彩荧石所造,白天阳光入阁,彷彿身处补天之处,位于苍穹之间。入夜时分,荧光点点,似乎站在繁星之上,虽觉高远飘渺,却也身外无物,空无可依。 有道是:
武道天下已称尊,更觉身上责任沉。
高位怎敢轻言死,甘作柱石护国门。
大殿中央,有四座玉石所制的长椅,围一圆桌,分列四方,随此圆心向外,还有正方长桌,将其包围,上百坐椅罗列,如今已有十余将领在此,正襟危坐。
其中一将,胡须少蓄,面有数疤,十分威武,又有些文人书卷气。此人姓聂,名文忠,乃朝中一员大将。
除了武将,还有一文臣在此,于对面坐下。此人仪表堂堂,高冠红袍,眼中平静无波,细看却有精芒闪动,足见老谋深算,城府极深,乃是当今八大家族之一,宇文世家家主宇文崇,官居丞相,因当今朝内,分左、右二丞,共议朝政,故世人多称其为右相。
此次主持会议者,为当今皇帝兄长,楚王殿下。此时,楚王坐于圆桌一椅上,双手紧扣,放于桌上,正安静等待天王到来。众人亦凝神屏息,不发出半点声响,唯有些许呼吸之声。
楚王心有所感,抬眼望去,天边红芒大盛,如同天外飞来一轮骄阳,伴有轰鸣之声。不少武将头回见此阵势,一时呆愣。只见那耀眼日轮呼啸而至,强大威压,竟逼得一众将领运起真元,全力抗衡,不敢有丝毫大意。
一时殿内光彩四溢,道道强横气息冲天而起。
烈阳悬在阁前,灼目光芒散去,现出一人身影。此人俊美风流,有道是:
域外神火跨长空,凡世麒麟踏祥云。
肤白近雪发如瀑,俊逸人间第一流。
那人步入殿中,睥睨四周,见众人如临大敌,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声音不大,却传遍大殿。众将只觉头晕眼花,耳边嗡嗡作响,胸闷气短,难受至极。
两声咳嗽,缓和了些许不适。原来是楚王运转神武修为,化解了凌厉气场。众人如蒙大赦,纷纷松了一口气,在座皆是功臣名将,镇守一方,若是在此晕厥,被人抬着出去,可就贻笑大方了。
此人为当今世上,仅有的几位天王之一,帝国封其邑四城之地,封号′′炎武′′,姓齐名麟,虽是男子,却美若天仙,俊逸非常。身穿红袍,内着黑衣,饰有墨色花纹,长袖宽肩,身材匀称,霸道自生。见楚王如此,他不发一言,径自到中央桌前坐下。
一将领开囗问道:′′炎武王既然已至,不知其余二位天王,何时…′′
齐麟缓缓开口,声音阴柔:′′其余那两位另有要事,我一人来此,难道分量不够?′′那将领见他无礼,正欲理论,却被楚王喝止,悻悻退回。
楚王随后说道:′′人已到齐,那便开始。′′显然是默认了齐麟之意。
见楚王发话,聂文忠起身行礼,说道:′′数月前我率军前往天冠山阻敌,不曾想等了一日,来敌竟是′任公子′,我率军与其交战,被他阵斩三千,侥幸才逃得性命。′′
齐麟听后,淡然说道:′′他前往皇都,被我拦下,见不占地利,又有护龙大阵,自然离去。你不过玄武修为,能耗他些许体力,已是不错,他若执意要杀,想必你早就死了。′′
楚王见齐麟为他开脱,顺势说道:′′既然来敌退走,皇都无事,便免了聂将守成之罪,可还有他事?′′他的语气故意加重,显然意有所指。
聂文忠本不想再说,可听楚王言外之意,只好再次起身:′′末将还有疑惑。 那日在天冠山下,数次斥侯,皆未探得大军调动,最后却是任公子亲至,末将斗胆一问,情报可是有误?′′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侧目,看向楚王身后座位,那里所坐的白发老者,正是右相。
宇文崇眉尖一挑,沉声问道:‘‘看来聂将军这是指责老夫了?′′
聂文忠不卑不亢,回道:′′末将万不敢指责右相,只是黑甲军皆为真武四重武者,可堪精兵,如今损失近半,如何向他们的父母妻儿交待?′′ 他又向上拱手,加重语气道:′′如何向陛下交待?′′
宇文崇冷哼一声,说道:′′陛下那边,我自去请罪,至于情报,是王融所为,我并未过问。′′
见二人一时僵持,楚王插话道:′′右相说是王融所为,本王不敢轻易惩处,不过事情已经明了,本王定如实禀告陛下,交由陛下定夺。′′ 又看向聂文忠,问道:′′聂将军,如此交待,你可满意?′′
见二人都盯着自己,聂文忠拱手道:′′自然满意,末将回到军中,必将右相之贤,楚王之公,陛下之明通告全军。′′
楚王双目微眯,仍是刚才那般和煦,眼中却闪动着一股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