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之从来没想过,有人会把饭做的比打仗还精彩。
起初她是用语言指点男人,之后她看着男人笨手笨脚的样子就忍不住想上手帮忙,奈何男人是个要强的,说什么都不肯让她动手。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看一道本来应该味道鲜美的菌菇汤,咕噜咕噜的往上翻着肉沫。
简言之眉头深锁,她实在是想象不到,菌菇汤里放没去腥的鸡肉会是何种的难喝。
这个时候,锅里面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简言之被吓了一跳,视线从汤锅挪到了炒锅。
她不过一眼没看到,秦渊就把刚过完水的活虾倒入了滚烫的油锅里,登时,群虾乱舞,豆大的油点飞的哪里都是!
简言之第一想法是从岛台上跳下去,但是台面抬高,因为落水,前一阵子做的阑尾炎手术的疤发炎了,被医生重新缝合,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要把伤口崩开,不然要遭老罪了。
逃跑不行,便只能寻找盾牌护住自己,她眼疾手快的抓起锅盖,挡在了面前。
秦渊本来是想拿锅盖把活泼的众虾扣在锅内,没想到简言之速度比他快抢走了锅盖,他跟她隔着一层玻璃对视,一个无辜,一个无奈。
“啪!”
一只烧糊的大虾飞了出来,好巧不巧的砸在了男人的眼尾,简言之心口突突了下,连忙倾身把锅盖扣在过上,拉着男人到洗菜池旁边,拧开了水阀,说:“快用凉水冲冲!”
秦渊掬了一捧水拍在灼痛的地方,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问:“是不是出血了?”
“我看看。”简言之双手捧住男人的头,脸凑近仔细求瞧了瞧,“掉了一小块肉皮,”
伤不大,但看着让人心疼。
她埋怨的拍了下男人的胳膊,“真是的,你家里又不是没有厨师,干嘛非要自己做!没听过一句话叫不作不会死吗?”
秦渊被她打的一愣,头次见她对他发小脾气,模样鲜活灵动的很。
简言之催促道:“你快点去拿医药箱过来,我帮你处理下。”
“不用,一点小伤。”秦渊把额前的刘海捋了上去,“言之,你这是在心疼我吗?”
“我是心疼虾,本来能光荣牺牲在我肚子里的,却要死不得其所。”
说着,简言之幽幽的扫了眼地面。
秦渊抽了张纸巾,弯身把虾捡了起来扔进了垃圾桶,诚心道歉:“对不起,我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简言之:“你是做大事的人,这点小事,不是你应该做的。秦渊,你不用为了我改变你自己,同理,我也不会为了你改变我自己。”
“我并不觉得给你做顿饭就是自我牺牲,相反,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秦渊声音轻缓的道,“言之,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没经验,之前隐瞒身份的做法让你感觉到不舒服我很抱歉。你相信我,从现在开始,我对你所有的好,都是无目的性,不需要你等价还给我的。”
心被蚂蚁啃咬着,细痒的疼痛让简言之的手不由自主的扣紧岛台的边缘,她把头垂的很低,弱声道,“我饿了……”
秦渊把燃气灶关了,将她从岛台上抱到餐桌后,将一盘蓝莓和葡萄拉到她面前,“二十分钟左右开饭,你先少吃一点水果。”
简言之从盘子里捏了颗蓝莓喂到他唇边,“辛苦了,秦先生~”
她娇软的嗓音带着点小俏皮,秦渊呼吸停滞了下,漆黑的眸子亮了亮,她这一声慰问,让他重燃了战斗力,折回厨房把大虾出锅后,又临场发挥的多炒了两个菜。
六菜一汤,卖相都不咋好看。
苏昭辞托着腮,干嚼着大米饭。
“言之,尝尝。”秦渊把一只剥好的虾放到简言之的碗中,看着简言之吃了,他期待的询问,“好吃吗?”
“有点焦,不过味道很好。”
“真的?”苏昭辞不相信的道,“舅妈,做人要诚实,你可别昧着良心说话啊。”
简言之端着碗筷,勉强把齁咸的虾肉咽了下去,信誓旦旦的说:“我觉得它是好吃的。”
苏昭辞手指蹭着下巴,观察了下简言之的表情,斗胆伸出筷子,“我来尝尝!”
这一桌子,瞧着也就虾肉还不错!没准真能吃呢?
秦渊这边给简言之盛了一碗汤,瞥了眼对面咬完一口虾肉,就吐在了纸巾上,往地上呸呸呸的苏昭辞,“你舅妈都能吃,你高贵什么?”
苏昭辞吐了吐舌头,满桌子的找水。
简言之早有准备的把温水递给他,“多就着点大米饭吃,还是很香的。”
苏昭辞推出一只手,婉拒道:“不了。我天生不爱吃虾罢了。”
简言之被逗乐。
苏昭辞摇着头,感慨道:“舅舅,我感觉,你治好了我的厌食症。”
简言之:“怎么说?”
苏昭辞:“这个世界上任何的美食对我来说都只有充饥效果,但是在刚刚我忽然有了一种珍惜美食的感觉。”
简言之把男人给她盛的菌菇汤放到了苏昭辞面前,神神秘秘的道:“你相信我,喝了这最后一剂猛药后,你珍惜美食的念头,会成百倍的上增。”
苏昭辞:“……”那这是得多难喝啊?
“嗡嗡嗡。”
简言之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霍笙。
看着这个号码,简言之有点意外,当年男人给了她一张名片,说要是有事可以联系她,然后她就存了男人的电话,以备不时之需,但她的电话并没有给男人。
“我去接个电话。”简言之跟秦渊说了一声后,手撑着桌子起身离开了餐厅。
苏昭辞很有危机意识的探了探脑袋,“谁的电话啊,舅妈怎么还要背着我们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