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门口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昏暗的车厢里,秦渊下巴连着脖颈处的巴掌印子,红艳异常。
秦渊拿着手机,看着他发出的消息前面坠着的红色感叹号,他扯着衣领,闭目向后靠了靠。
打他,骂他,拉黑他。
她这么生气,应该说明她是在乎他,心里面有他才会如此。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她这个气散了。
“老板,”于燃手搭在方向盘上,上半身向后扭了扭,看着男人道:“我们不回去,还在这里等吗?”
“嗯。”男人从鼻间发出声低低的音节。
于燃趴在方向盘上,歪着头,看着外面高悬的月亮,老板情场失意,他职场加班。哎……
——
秦渊是周律白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难接受。
因为简言之躺在床上回顾一下,发现男人开始在相处上和她不避嫌的时间,就是男人发现她是他妻子时间。
之后,有几次她一给周律白发语音通话,男人的手机就响。还有,他骗她说渝北公寓的物业给劝他卖房子什么的,是想让她有个清净宽敞的地方睡觉吧?
细数一下最近和男人之间发生的事,简言之时而在床上尴尬的挠床,时而气愤的咬被子。
这个男人真不愧是生意人,简直是有一百八十个心眼子!
算了她无心嫁入豪门,就对她攻心。
是想着,等摊牌后,她顶多是对他闹闹脾气,而不会直接翻脸。
哼。
那他还真是想错了!
第二天。
简言之再次带着证件出门,林春柔和夏暖在厨房做饭,听到客厅的动静,俩人一起出来。
林春柔看着她在玄关处穿鞋,担忧的道:“言之,你又不吃饭了啊?你这不行的,听话,吃完东西在去上班。”
“我约了唐越,等下和他在外面吃。外婆,走了啊~小姨,拜拜~”
“哎……”
林春柔急急的上前,但是门已经被简言之给关上了。
“这孩子,从小到大就这样,有心事总自己往肚子里揣,让人怪担心的。”
夏暖拍了拍林春柔的肩膀,安抚道:“孩子长大了就这样,不爱跟家长说,但好在言之有两个同龄的发小,她不至于自己憋闷着。”
林春柔笑了笑:“唐越和朵朵都是靠谱的孩子,可惜唐越和言之对彼此不来电,不然他们俩知根知底的在一起,多好!”
夏暖把乱点鸳鸯谱的林春柔推进厨房,“妈,你可别瞎操心了。”
简言之出了单元门,给唐越打了个电话,问多久能到,听到五分钟左右,简言之索性的就往小区门口,出去迎人了。
但是没想到,她刚出小区,就见秦渊推着车门走了下来。
他穿的还是昨天那套衣服,衬衫和西裤上都有很多褶皱,头发也乱糟糟的,看着是一宿没睡的样子。
简言之愣在原地,“你……怎么……”
她被男人这一出,弄得说不出话了。
男人站在她面前,想来直挺的身姿略微下塌,他看着她,眼尾泛红,瞳仁湿漉,好让人心疼的一副样子。
简言之耐力不足的向后退,却被男人抓住肩膀,他哑着声音道:“对不起,我错了。你可以不原谅我,但能不能,判我个缓期?”
“……”
简言之心已经软了,她左右看了看,大清早的,小区里来往的人还挺多,不少人都在往他们身上看。
“你先放手。”
“……”
秦渊抓紧她,又怕她生气的松开力度,但是手一直没有松,“那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可以吗?”
简言之拍开他的一只手,“也行,不过我——”
“干嘛呢!”唐越一嗓子砸过来,接着还等她反应过来,她人就被唐越拽到了身后,然后他一杵子把秦渊推出了几米远。
唐越最近的铁是真的没白举,力量惊人,要不是于燃及时下车扶住了秦渊,秦渊可能要摔在地上。
于燃一下车,暗中的其他保镖也全都出动,眨眼就把唐越给包围了。
唐越看着这阵仗,心里有点发毛,但是面上没有丝毫露怯,还走上前两步,用手指指着秦渊骂道:“我告诉你,你有钱有势,我也不怕你,你戏耍我家言之的感情,我没去找你麻烦,你还有脸的出现纠缠人,你——”
简言之挡在唐越面前,把他的手压下去,疯狂摇头使眼色。
“言之,你别怕,到我身后去,我今天非要帮你出这口气。”唐越用胳膊环住简言之的腰,把她推到背后,继续的道,“你不是已经跟你那个前妻复婚了,你去找你前妻啊,怎么着,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还上瘾了是吧?”
“唐越!别说了!”简言之原地起跳,捂住了唐越的嘴巴,把人连拉带扯的弄出人群。
“唔唔!”唐越眼珠子瞪圆瞪直的扭头不解的看着人,“嗯嗯嗯?”
“上车!”简言之把唐越塞进副驾驶,然后她从他兜里掏出车钥匙,发动车子,掉头离开。
唐越手肘搭在车窗上,朝着外面深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道:“言之,这个秦渊他就是个登徒子,都复婚了,还去你家里堵你。什么玩意儿,要我说,你别怕得罪他,直接辞职不干了!”
简言之:“……你再冷静冷静,冷静完,我和你说个事。”
唐越拿起手边的矿泉水,喝了两口,道:“你说吧,什么事?”
简言之:“秦渊就是周律白。”
唐越:“……”
石化了足足半分钟,唐越一边的没眉毛抽动了两下,高高扬起,磕磕绊绊的道:“什,什么?”
简言之:“秦渊就是周律白,周律白就是秦渊。”
唐越:“……”
这回听的清清楚楚,但他还是呆了半晌,才有下一步动作。
“不是,”唐越把矿泉水放到置物架上,正了正身子,偏头道:“你俩是有谁失忆过吗?一对夫妻,互相不认识,这科学吗?礼貌吗?”
简言之看了他一眼,道:“我当年那个相亲对象,丑的我不敢直视,就没戴眼镜,本来就没太看清他的人脸,回去结婚证又被我讨债的爸给撕了,就这样三年不联系,他出现还换了个名字……”
唐越:“你这倒是情有可原,那他呢,他结婚证也丢了?”
简言之:“那倒没有,他早早就认出我了。”
唐越嘶了声,手支着额角道:“有点乱,你让我捋捋……他认出你,还不跟你相认,这期间……他是在考察你的表现,斟酌着要不要你这个老婆吧?”
这话直白,但没有错。
简言之:“嗯。”
唐越:“靠。他那个身份,这么严谨的不直接坦白你们的夫妻关系,怕你会赖上他不肯离婚,可以理解,但他妈的怎么越想越不舒服!”
“最主要的是,他还引诱你对他动心,这男的,也太多算计了!一点都不真诚!”
要说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字字都戳在她心坎上。
简言之把车子在一个茶楼前停下,抬眼看着后视镜,尾随着他们停下来的迈巴赫,解开安全带道:“走吧,下去吃个早饭,顺便聊聊,我和他这婚,到底该怎么办。”
“能不能等等,我把朵朵叫来。”唐越晃着手机道,“咱们三对一,谈判的胜算更大点!”
“你怕了?”
“开玩笑,秦渊他算个什么东西……”话说着,他就感觉他那侧车门的光线暗了,歪头一瞧,秦渊站在了外面。
寒风歘的兜面而来,唐越打了个哆嗦,干干笑着把手机揣兜里,“呵,呵呵呵……这个玩笑,有点,不好笑哈!”
唐越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壮着胆子的往秦渊身上看了眼,发现男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简言之身上。
简言之这边推开车门下车,男人就立刻抬脚跟上去了。
唐越:“……”他要是现在开车就跑,会不会显得他很不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