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之看着他半晌,才开口:“秦律师。”
男人把吃的放到了床头柜上,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自然的伸出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嗯,烧已经退了。先吃点东西,等下会有医生来给你打狂犬疫苗。”
简言之端起碗喝了两口软糯的米粥,脑海中关于倪浩的那条新闻挥之不散,她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嘴:“秦律师,你是找人教训倪浩了吗?”
秦渊:“看到新闻了?”
简言之:“嗯。”
秦渊:“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律师这个行业?”
简言之抿了下唇,如实道:“最开始是为了伸张正义,后来的话只把它当成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职业了。”
她这种生来就遭受很多不公平对待的人,会自觉的萌发出想要世间给她一个公道的正义感。
当初拼命学习,如愿的考上了桉城最好,也是国内可圈可点的Z大,就读了著名的法学专业,以为可以大展拳脚一番,可当她被退学那天,她方才知道比起学识,权势地位才是决定正义是否存在的要素。
秦渊双腿交叠着,姿态慵懒的问:“这个案子,你还想继续打下去吗?”
简言之:“想。”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秦渊眼梢温柔,“不怕再被报复吗?”
简言之:“怕。不过对方越是这样,就越说明“随便花”平台埋着大问题!再说,有秦律师在,我觉着那个倪浩不敢在搞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了。”
秦渊哑然失笑:“好,以后在这行,你只管正义,其他有我帮你担着。”
简言之喉咙滚动,心脏“怦”“怦”“怦”有力的跳动着,让她血液都开始沸腾了。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一句情话?
简言之垂下眼,浓密的睫毛遮挡住眸子里的羞涩,快速的把碗里的粥喝光,她捧着碗,缓缓抬眸同男人对视,“秦律师,你会一直在白玉律所任职吗?”
“不会。”秦渊拿走她的碗,用竹签插了一块苹果递给她,“我来白玉律所任职,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我的妻子她在这边。”
简言之怔了怔,这个意思是,他和他妻子现在离婚了,以后留不留在这里都无所谓了吗?
“嗡嗡嗡。”
简言之下意识的找手机,不过男人却已经拿着手机起身离开,去了窗口接听电话。
“喂,石先生?”
听到这一句,简言之的面色立刻变得严肃。
她昨天被报复了,那石先生是不是应该也遭到了毒手?
“解约可以,不过需要石先生亲自出面。”秦渊淡淡道,“等石先生醒了,请让他本人联系我。”
看着男人挂了电话,简言之走过去,紧张的问:“什么情况?”
秦渊手插着兜,侧身看着她道:“石峰昨天也被倪浩的人找了,出了车祸,人还在昏迷。刚刚他的父亲给我打电话,说不告了。”
简言之讶异的微张嘴巴,这个倪浩,典型的恶霸啊!
“秦律师,要是石峰他醒来,听他家人的话……这个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
“看情况。”
他们是律师,要是委托人不肯告了,也是不能强求。
不过可以尽力的进行说服。
接这个案子的时候,简言之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可此时真正面临了,还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无力。
“叮咚——”
门铃响了。
秦渊去开门,医生提着药箱过来和男人打了个招呼,然后给简言之注射了狂犬疫苗。
“观察三十分钟,没什么不良反应就没事。然后一周不要洗澡,忌辣,也不能运动。”顿了下,医生看向秦渊,不放心的重复了一遍,“一切的剧烈运动都不行。”
秦渊:“……”
简言之:“?”
晚上。
石峰醒了,给他们打电话,说不改变主意,然后问一审时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和倪浩在法庭上对峙。
秦渊把手机开的免提,简言之在旁边能听到,话筒里除了石峰决绝的声音还有他父亲母亲的哭闹阻拦,导致最后石峰和他们聊着聊着,就变成了在那边和父母吵架。
听的让人心烦,秦渊把电话挂了,对着简言之道:“我们手里目前收集的有效证据足够了,再等等金女士邮过来的证据,我做补充后送去法院那边鉴定。然后,等年会过了,我带你回去。”
简言之双手环抱的搭在膝盖上,弯了弯眼睛:“好。”
她穿着米色的毛衣,栗色的发被扎成了丸子形状,乖巧可爱极了。
秦渊忍不住抬手,想去捏一下她的丸子头,但是简言之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她借此机会落荒而逃,秦渊瞧着她那凌乱的步伐,不由勾了下唇角,她对他他的触碰,貌似没有强烈的排斥了。
……
简言之特别感谢这个电话,让她可以抽身。
不然的话,她会无法拒绝方才和秦渊的亲密举止。
号码是个陌生号码,简言之踱步到沙发,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方才放在耳边接听:“喂,你好,哪位?”
“是简言之,简律师吗?”
对面响起中年男子浑厚的声音。
简言之稳了稳神,“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倪浩的父亲。”
简言之身心一震。
她缓了缓,淡漠道:“倪总,有事情吗?”
对方开门见山的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的儿子不懂事,不知道简律师明天有没有空,我作为父亲的教子无方,希望当面给简律师赔礼道歉。”
简言之在心底嗤笑了声,要不是秦渊教训了倪浩,让他看到了她的重要,哪里会理她这个小虾米的死活。
看似给她道歉,实则是没脸约秦渊,用她从中缓解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