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灵秀准备上床睡觉,明天便是假期结束开学的日子,叶运州得起早去学校上课,好在天气不算冷,天太冷的话他下午就回学校了。
她将煮粥的米洗好泡上,明早起来熬粥,咸菜也炒好了,装上两梨汁瓶,一瓶自制腌白菜,一瓶黄豆糟咸鸭,让他带到学校吃。
学校食堂的菜她是吃过的,青菜是水煮出来,其他菜也是缺盐少油,一点味道没有,带些咸菜比较下饭。
学生们一周住校,周一到周六上课,上午四节,下午三节,周六下午只安排两节课,方便学生提前回家,周日下去返校,学生回来除了换上干净衣物,带上米过来换上学校的饭票,也会带咸菜过来,只有咸菜经留,新鲜菜吃不了一两顿便馊了,自然,条件好些的学生也会花钱打食堂里新鲜的菜吃。
叶运州靠在床头看报纸,这是他睡前习惯,经年不变,房间里25瓦的灯泡扯了根长线挂在他床头,还安了个自动开关。
刘灵秀不识字,她钻进被窝,将枕头向上靠靠,也与他并肩而卧,也不管他看报纸,自顾的说一些家长里短。
“听说村里又安排挑坝,要将前后河坝加固,我们家这块也在加固行列。”刘灵秀说,她拿起床头椅子上的水喝了一口,温度正好,递向叶运州,叶运州接过来喝了两口,又递回来,刘灵秀将杯子放回床头,拧上盖子。
村里几乎每年都会在冬季雨水稀少的季节安排挑坝,也就是将屋外地里的土一簸箕一簸箕的挑到坝上来,如果河水干涸,便将河底的淤泥挖出来,既清理了河道,又加固坝宽及高度,为来年雨季阻挡洪水。
还会安排大伙去清理田沟,将沟里的淤泥清理出来,铺到边上的田里进行沤肥,沟渠清理出来方便蓄水灌溉。
这是利民的好事,只要村里和堤委会一通知,没有人会反对,除了家里没有劳动力的,其他都参加得很踊跃。
叶运州说:“征儿现在木工活计不少,听说找他的活都排到年底了,应该没时间,香荷快生了,你得照顾她,出不了劳力,还是给钱吧!”
刘灵秀心疼的说:“那得出不少钱呢!”
村里挑坝这事是集体劳动,去挑的人挑一天村里会给他们发一根木签,到时根据木签的多少算土方,每家都有土方任务,完成任务后再多挑的,超额的还可以换算成钱自己得,如果家里出不了劳动力,那就得出钱买土方。
冬季田地里没什么活计,闲在家里人自然愿意去挑坝挣土方换钱,一起干活,还可以说说笑笑,快活得很。
“我看红星妈都说要让红星去挑坝,那不过十四岁的姑娘,等微儿周末,她也可以去挑一天,她要不去,我去。”
叶运州叹了口气,方想起来:“她怎么还没回来?这野丫头,越来越不着家了。”
刘灵秀将枕头摆平,准备睡下,听见问说:“她也没到处野,听说是同学家人生病了,邓军说今天能回来,谁知又是什么事绊住了?你呀,也该好好说说她,哪有女孩子放个假,影子都见不着?”
“这话该你说!”叶运州放下报纸,折叠好放床头柜上。
“我说的她可听?前两天金贵妈还过来打听,说她娘家侄子想过来看看她,她侄子在黄中当老师,比她大五岁。”
叶运州叹了口气:“还小呢!刚毕业,一点教学经验都没有,过两年再说不迟!”
正说着,只听屋后有汽车停车的声响,接着有人叽叽咕咕说话,刘灵秀睡下的身子探起来倾听问:“可是微儿回来了?”
叶运州说:“过路的!”
没一会,便听到院子铁门有开锁的声音,叶微见家里爸妈和嫂子房间还亮着灯,说:“他们还没睡!”
小免早困得眼都睁不开,听说到家了,这才勉强睁开眼。
叶征与香荷的房间在一楼东面,离铁门最近,爸妈的在西面,叶微和叶笙的在楼上,听到动静,香荷在房里问一句:“可是微儿回来了?”
叶微忙答:“是我,小嫂还没睡呀!你别出来!小心身子!”
铁门打开,叶微带着小免和许傲然进来,许傲然本来是想着好好见见未来的岳父岳母,没想到搞到半夜才过来,都不知要如何见了。
只听大门开栓之后,吱呀一声打开,刘灵秀披着衣服出来,见叶微还带了人,愣了愣。
叶微有些抱歉的看着刘灵秀:“妈,你先睡,我朋友,我带他们上去,明天再给你介绍!”
许傲然已经客气的喊了声:“阿姨好!”
小免睡的迷迷糊糊的,被许傲然搀着,什么话也没说。
如果仅仅只见到许傲然,刘灵秀肯定忍不住会多想是不是叶微谈恋爱了,这男孩高高大大,彬彬有礼,是难得一见的帅小伙。
但见他半扶半抱着个女孩儿,便没多说什么,再说她知道叶微的为人,她是不会乱来的,便微笑着点头,嘱咐说:“你大哥房间空着,可以睡!热水在厨房里!”
叶微点头,让刘灵秀去睡,别冻着,便带许傲然一起送小免上楼,她家楼梯建在走廊里,紧挨着厨房,厨房顶是平顶,经过厨房顶,到楼上走廊,楼上三间房子也是独立进出,门都开在走廊里,所以,进房间不用打扰到其他房间的人。
叶微房间在西面,最东面是叶笙的房间,中间房间以前是叶征住,叶征结婚搬到楼下,这间房便成了客房。
两人将小免送到中间客房,小免见了床那是睡着扔掉都不知道,叶微看着小免那夸张的睡姿笑着说:“她还真是心大,在哪都能睡着!对了,许傲然,你等会睡我大哥的房吧!他们在梅山,不常回来!”
许傲然自然同意,叶微家楼房盖的虽然简单,室内陈设也简单,但干净利落,地上铺着水泥,行了一路,觉得这是村里最好的房子。
再说,有小免在,就是茅屋他也愿意。
叶微奔波几趟,去厨房给他们打来洗漱水,那时还没有太阳能热水器之类,洗漱都是用盆,叶微将小免擦洗干净,脱了外衣,盖上薄毯,小免都没醒。
等一切忙好,叶微躺下,才能净下心来梳理一些事情,她发现,今晚所谓的陈小狗过阴,明显就是陈心莲搞的鬼,她骗叶微离开青哥的计谋因陈向东突然生病未成功,青哥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骗局不攻自破。
现在又借过阴要求阳间父母为他俩结冥婚。
如果阳间都承认他俩是合法夫妻,他俩又是合葬,以后青哥要解决这事,更是难上加难。
叶微轻抚着挂在脖子上的骨哨,她很想吹响,可她知道,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耽搁,青哥是不会轻意离开她的。
他倒底遇到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