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很晚。
奶奶睡了，夏至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又关上，脱下书包后放在书桌上，放在一边的手机亮了一下，她拿起来解锁，是盛野发的信息。
S：【小小年纪记性还挺差。】
夏至有点心虚，心里同时感谢孟雨没有在江南面前拆穿她。
手指敲了敲键盘，回了句：【脑袋小容量也小。】
发完夏至锁屏，把手机丢到床上，打开衣柜拿出换洗的衣服进浴室，镜子前的少女肌肤透亮，嘴角挂着一抹淡笑。
夏至微微一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愣，很久都没开过玩笑了。
洗完澡夏至走向床边，解锁屏幕，盯着和夏伟业的聊天对话框。
夏伟业：【去临海好好学习，不要给你奶奶惹事！】
夏伟业：【你阿姨生了，你有一个弟弟了。】
夏伟业：【这个周末给你弟弟办满月酒，你给我回来参加。】
夏伟业：【机票我让秘书订好了，不要给我找无谓的借口推脱！】
从她到临海，夏伟业给她发的信息寥寥几句。
夏至说不上什么感觉，一字一句地敲打过去：
X：【新秘书？】
夏伟业回得很快：【嗯。】
夏伟业：【周末必须回来！】
X：【等新秘书上位了，我会回去参加你们的喜宴。】
夏至直接拉黑夏伟业的手机号，微信号。
…………
洗完澡盛野往身上套了件黑色T恤，随着衣摆的下落，遮住了腰间性感线条分明的人鱼线，骨骼清晰的长指随意抓个毛巾盖在头上，额前细长的碎发上挂着水珠。
盛野手指抓着毛巾，径直往床边走，胡乱的擦拭湿发，同时俯身拿起手机解锁———
X：【脑袋小容量也小】
盛野先是一愣，又倏地低声笑起来，“小扯谎精。”
盛野单手拿着手机，扫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这么晚，他没多说，只回了两个字：【晚安。】
毛巾丢到一边，盛野抓了把头发，往床上一躺，从好友名片里点进去，又点进朋友圈，他发现，夏至的朋友圈很干净简单，背景空白，没有动态，没有个签。
返回再看头像，是只布偶，很可爱，昵称：X。
再看看自己的，莫名的般配。
———
第二天大家有条不紊的进行考试，夏至抬头扫了眼教室里挂着的钟表，写题的手加快。
孟雨中午帮她介绍了一家奶茶店的兼职，每天晚上九点至十一点，约了今天面试。
写完所有题目，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
夏至没多浪费时间，收拾好笔袋，拿着试卷走上讲台，窸窸窣窣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扫过来。
提前交卷儿这种事常见，一般都是吊车尾会干的事儿，显然，一班没有这种的。
没想到夏至一个新转来的干了这事。
不免都有些鄙夷不屑和好奇佩服。
盛野打个盹，听到声抬头惺忪地睁了眼，跟着大家的目光看向门口。
校外，奶茶店离七中不远，中间隔了一条街，店老板是个年轻人，很好说话，两人对互相都满意，很快就定好上班的时间。
夏至一出奶茶店门就碰上盛野，他穿着校服，身形高/挺，慵懒的靠着树漫不经心的抽烟。
夏至看了他一眼，不确定是不是来找自己的，不想自作多情继续埋头走下台阶。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听见了他喊她了名字：“夏至。”
盛野从她出了奶茶店门口，目光就一直跟着女孩移动，结果人就跟没看见他似的。
夏至停下脚步，迎上盛野的视线，“怎么了？”
盛野将烟拿到身后掐灭，视线凝着她，“没事，就想问问你地上是不是有钱。”
夏至闻言听出他的阴阳怪气，浅浅一笑：“幼不幼稚，到底怎么了。”
盛野垂眸看着她，歪着脑袋唇角一扬，“想请你吃饭，能赏个脸吗？”
“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因为温婉那事。”
夏至微微错愕，抬手捋了下被风吹乱的碎发：“不用，我之前也惹过她，不完全算你的错。”
“可我是源头，”盛野三两步走到路边招了辆出租车，他打开车门，作了个请的手势：“夏同学，请给我个道歉机会，可以吗？”
夏至也不是个矫情的人，更不想占便宜，想了想她说：“AA吧。”
没等盛野开口，她又接着说：“如果你觉得不行那就算了。”
盛野没说行还是不行，只说了句：“先上车吧。”
恰好司机也在催，夏至还是上了车，大家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拒绝也不太好，大不了等会吃完直接给他转账或者下次请他吃餐饭。
等人上车了，盛野上车后报了个地名。
“你不是临海人吧。”盛野和她聊着天。
“算是，户籍所在地在临海的。”夏至给孟雨发了条消息，说面试好了，又加了句不回去吃饭，有点事。
摁灭屏幕，她看向盛野，发现这人走到哪靠到哪。
盛野倚在窗边，低敛着眸，手里闲散地把玩手机：“那你以前住在哪个城市？”
夏至纤长的眼睫毛眨了又眨，认真回答他的话：“江南那边。”
难怪小脸水嫩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盛野手指也莫名痒了下，想捏一捏。
他再开口，嗓音明显沉了一些：“高考完还回那边？”
自己亲自送自己出那个城，怎么可能还回去。
夏至摇摇头，情绪没有太大起伏：“不回，我想去京北。”
盛野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自己都没发觉，勾着唇角：“想考京北大学？”
“嗯，”夏至点点头，实话实说：“我喜欢那座城市，在那边上大学也不错，到时候带上我奶奶一起。”
盛野歪着脑袋盯着她，眼底带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天天听老江夸你聪明成绩好，上京北可以了，说不定还能拿个状元。”
难得他有一次这么会说话，夏至嘴角扬起清浅的弧度：“我也天天听江老师夸你成绩好，你如果一直保持下去，说不定也能拿个状元。”
盛野笑的不可一世：“嗯，必须拿状元啊。”
城市的霓虹光不停闪耀，出租车窗外飞速掠过路灯光线，明暗交错着一下下地闪过他的脸颊。
夏至咬着下唇，眸中某些情绪翻腾，嘴上吐槽：“自恋鬼。”
自恋鬼？？？
盛野一听无言到直乐：“小奶猫，你是在八卦阵买房子了吗，说话阴阳怪气的。”
夏至顺着话茬怼他：“对啊，你不就住在我隔壁阵。”
随后驳了句：“你才小。”
“…？”盛野呆了一下，很快甩出豪言：“瞎说什么呢，老子不小，大着呢。”
司机师傅猛的咳嗽一声：“到了到了。”
盛野付钱道了声谢，脸不红心不跳的下车。
“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嘛，司机师傅都听见了。”，夏至虽然平时对旁人的眼光也不在意，但盛野说的话过于露骨，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有不可言说的关系呢。
盛野领着她往日料店走，继续拖着调子给她洗脑：“听见就听见，又没说假话。”
越说越离谱，眼见已经进店了，服务员迎面走来，夏至内心有些崩溃，赶紧打断：“好了，我知道了别说了！”
她的话像是点了盛野的笑穴。
盛野突然开始笑，根本止不住，桃花眼弯起，迷人又性感，凑近她低声道：“你知道？”
夏至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一下子从脸红到脖子。
服务员不明所以，但哪个女人不喜欢帅哥呢，还是个笑颜如花的帅哥，热情的服务。
盛野抬手微遮脸，忍着笑报了手机号尾号，服务员领着两人到定好的包厢。
门一关上，盛野放肆的笑出声，盘腿坐着整个人慵懒随意。
这次的笑和他以往那种不易亲近又不走心的笑不太一样，神情之间带上了真切的愉悦。
夏至抿着嘴，粉红的小脸皱在一起，一双鹿眼瞪着他：“还没笑够吗。”
盛野握拳咳嗽了两声，装着正经：“够了，不笑了。”
夏至此刻真后悔，就不该出来吃这顿饭。
手撑着下巴，盛野脸色藏不住的坏笑，对她勾了勾手指，“凑近点。”
“干嘛？”夏至瞧着他那不怀好意的样子，就觉得没好事。
“啧，离我近点。”盛野不爽了，小奶猫一点都不听话。
夏至没动。
静默维持了好几秒。
盛野视线锁着夏至褪去潮红的小脸，眼底闪过一抹宠溺：“担心什么呢？答应你不笑就不笑。”
没等夏至说话，他另一只手手指勾着一个小袋子向她递过去，“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