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立马照做。
按照他的工作守则,监控本来是不能随便给游客看的。
可是,这个轮椅上的男人一进来就带着强大的气场,让人胆战心惊。
而且游乐园老板还亲自打来电话,让他一切听从这个男人指挥。
监控画面开始播放,冷厉诚认真地看着屏幕。
邱棠英也视线紧锁。
从温言进去洗手间后,后面跟着出来的年轻女孩都会被他们仔细核对。
碰见身形相近的,更是会放大每一个细节观察。
直到邱棠英看见了那个杀马特女孩子。
她十分笃定地说:“这个绝不是小言。”
却不想冷厉诚皱起眉:“暂停,放大。”
女孩的头发蓬松,墨镜又遮了大半张脸,根本看不清楚长相。
邱棠英指着屏幕上那个和温言气质天差地别的人:“你看清楚,她腰间的外套都不是小言穿的那件。”
冷厉诚语气冷淡:“她的肩带,定制的水粉色,材质也是特殊的。”
肩带……
邱棠英惊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就像是无意间撞破了儿子儿媳的房中事一般,有些尴尬。
冷厉诚面不改色,又指了指鞋子:“lvluis限量款,这款水粉色是特制的颜色,和市面上其他的水粉不一样。”
温言喜欢粉粉嫩嫩的东西,她嫁进来以后,冷厉诚原本黑白二色的房间里,多了这抹水粉。
邱棠英沉默下来。
作为一个女人,她都没有注意到温言身上的细节。
可冷厉诚这个性格冷酷的大男人,居然会观察得这么仔细,连不同的材质与色号都能看得出来。
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
冷严邦在世的时候,对她也是这样细心。
邱棠英记得,有一次她出门回来,不小心弄丢了耳环上的一块粉钻,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冷严邦却一眼就发现了。
他立刻又买了一对更昂贵更好看的耳环送给自己。
事后,她问他:那么小的东西,怎么就能那么快发现呢?
冷严邦抱着她轻笑:因为你时时刻刻都在我脑海里,我当然记得。
爱情,是会让一个人改变,变得更加细心敏锐。
她已经失去了让自己改变、也为自己改变的人。
而冷厉诚,似乎找到了这样的人。
邱棠英复杂的眼神落在亲儿子身上。
多么讽刺啊!
这个人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害死了她的丈夫,现在要开始新生活了!
一股不知名的怒意充斥着邱棠英的心。
她咬了咬牙。
看在失踪的温言面子上,她没有在此刻发作,而是转身离开。
却不想,冷厉诚叫住了她:“你要去哪儿?”
邱棠英语气冷冽:“跟你无关。”
母子间短暂的和谐相处气氛,被四个字无情打破。
冷厉诚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讽刺的笑。
还好,失望了太多次,他已经不会再抱有希望,也就不会再被刺痛。
“不找回小言,你哪儿也别想去,更别想回家!”
命令犯人的口吻,让邱棠英十分不悦。
她嘲讽地问:“怎么,你还想囚禁我?”
冷厉诚冷笑。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表情给出了答案。
他会!
邱棠英顿时勃然大怒:“你敢!”
冷厉诚双目赤红,眼底隐隐浮现出红血丝:“你可以试试!”
36°C酒吧。
晚上灯红酒绿的热闹之地,白天显得非常寂寥。
换好衣服、带上面具的温言轻车熟路地来到二楼,王多许和一个男人正在等着她。
男人三十岁左右,长相平平无奇,初一看是个成功精明的商人,细看却能发现他目光中带着几分阴鸷。
这个男人是刘福生,海城楠鸣制药公司的老板。
一见温言,刘福生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堆起笑容:“蚊博士,好久不见,来,请这边坐。”
面对他的热络,温言并不回应,坐在了王多许旁边的椅子上。
刘福生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很快被他掩饰下去。
“一直想请蚊博士吃个饭,您可是我的大恩人,要不是您,这海城谁知道我刘福生是谁,我楠鸣制药也不能一跃成为最大的制药公司,这可都是蚊博士您的功劳!”
刘福生并没有直接说事情,而是对着温言恭维了一番。
温言却是心知肚明。
这种笑面虎,越是对人客气,想要索求的好处就越多。
她对吃饭喝酒没有任何兴趣,直接道:“刘老板有话就直说,毕竟大家都挺忙的。”
刘福生哈哈一笑:“蚊博士真是爽快人,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不瞒你说,我这次来,是想跟您加购一批特效药的。”
温言淡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有言在先,一个月只交易一批。”
刘福生连连点头:“是是是,话虽然是这样说,可蚊博士您的药实在是太好了!之前那一批很快就卖完了,还时不时有人过来问,价格都开到天上去了。所以我想,您能不能通融一二?”
温言直接道:“不能。”
刘福生一噎,心里十分恼怒。
没想到蚊博士这样果断,连思考都没有就拒绝了他!
他想了想,又一脸愁苦地开口:“您的特效药是太好用了,还有很多人等着救命用呢!就算不为了赚钱,您也为那些可怜的病人想想吧?我呢,也不是只为了赚钱,我也希望有更多穷苦的人能够用上您的药治病!这样吧,在原有利润的基础上,我再给您让利百分之五,您就多再卖给我一批,怎么样?”
温言瞥了刘福生一眼。
他倒是很会道德绑架,知道用那些患病的人来压自己。
可温言又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刘福生的这批药主要是流向哪些人的手里?
真想让刘福生口中的那些人都用上药,那就绝对不能指望这些资本家。
她自己会安排。
“不行。”温言回答得言简意赅。
刘福生脸色一变。
自己好说歹说,也让了这么大的利,这蚊博士就是油盐不进!
当了几年公司老总,他早就不习惯忍气吞声。
可眼前的人是他能够富贵的最大助力,他还是不想轻易得罪她,于是又耐着性子劝道:“这样吧,您那里生产线要是铺不开的话,我可以代劳。”
温言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故意问:“刘老板的意思是?”
刘福生轻咳两声,压低声音道:“您把药方卖给我,剩下的原料我自己承担,分成还是一样的,您看如何?”
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多许诧异地看了刘福生一眼。
这老男人,还怪会做梦的!
每个月交易的成品药数量都在老大这边掌控着,刘福生居然还想直接要药方自己生产?
温言嘴角微微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