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盏亭实在是没想到皇上如今居然如此不要脸面,拿着避火图和自己讨论这档子事。
她扭过头去,望着不远处的点了一天的红蜡烛微微出神。
钱公公收拾得很快,带着人将大殿的门都关上了。
环着裴盏亭腰肢的苍梧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一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他知道裴盏亭态度改变得突然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但他仍旧是高兴的。
他与娇娇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任何人都不能将他们分离。
抱着怀中的女子,他的思绪飘到了前朝。
承安侯府是不能再留下去了,裴家亦是如此。
一夜鱼龙舞,第二日清晨裴盏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不远处的书房中苍梧就在那里坐着。
他面前有不少的奏折,手中的朱批一笔笔写下。
在回承乾宫之前他就已经下旨处理了承安侯府和裴家,上面桩桩件件都是真事,让人无从辩驳。
大臣们下意识想要阴谋论皇上是不是因为皇贵妃娘娘才对承安侯府下手的,可当他们看到那些个证据的时候立马跪在了地上。
尤其是裴家,他们涉及到了陷害昭武将军,使其马革裹尸。
而这些都是真事,如今谁人不知当今圣上愿意为了皇贵妃背上君夺臣妻的骂名,害了皇贵妃父母的人怎么可能简简单单放过。
何诚闵和承安侯府的一众人被押入天牢的时候,裴家人就在他们对面。
所有人都在互相指责,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笑声。
裴盏亭鼓着掌,一步步走到所有人面前。
她穿着皇贵妃的衣衫,头上戴着的冠子更是价值连城。
她款款走来,身后跟着的是秋月和春月。
二人眼中满是憎恶,裴之许和裴夫人对她们两个都很好,说是再生父母也毫不为过。
如今她们才知道,原来将军的死是被自己人买了,这才导致了马革裹尸的结局。
承安侯府的人看见裴盏亭后,嫉妒得眼睛发红。
齐氏也在不远处隐藏着自己,生怕裴盏亭发现自己。
裴盏亭坐在了中间的椅子上,面上的笑容恬淡,却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这么多年了,本宫总算是给自己的父母报仇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承安侯府和裴家一行人都愣住了。
紧接着裴盏亭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沓宣纸,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这些人犯得那些个株连九族的罪过。
裴盏亭坐着的椅子是摇椅,是苍梧早早就让人备好的。
她坐在上面悠闲地说着他们的罪过,那些人气急想要伸手抓裴盏亭,只可惜徒劳无功罢了。
“闵儿和你是多年的夫妻...。”
“多年夫妻?”
裴盏亭忽而冷笑,转过头的瞬间眼底满是寒意。
不管是不是,裴盏亭都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人,不仅仅是因为任务。
原身的父亲和母亲不无辜吗?原身不无辜吗?忠臣和忠臣的孩子凭什么要被这些个人践踏在脚底?
裴盏亭不能替别人原谅人,但是她可以送这些人去见原身和也是父母。
“本宫是皇上的皇贵妃,是昭武将军裴之许的女儿,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说着她转过头看着裴家,语气淡然,“你们被株连九族和本宫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这话的时候,裴盏亭眼中满是不解,仿佛她真的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一样。
裴盏亭打了个哈欠,秋月上前扶着裴盏亭,朝裴家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还想让自家姑娘为他们求情。
要不是他们,姑娘前些年的日子会这么难过吗?
亏得姑娘深得皇上的欢心,若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报仇呢。
如今这个时代是一个封建王朝时代,天子的话就是上天的旨意,承安侯府和裴家的罪过天下人皆知。
拉到午门砍首的一路上不少老百姓都在往他们身上丢臭鸡蛋和菜叶子。
最重要的是,此次来监看的人是宣武伯爵,他看着被押上断头台的这些人,心中不免有种物伤其类的感受。
苍梧领着裴盏亭就站在城门上看着这些人砍首,尤其是盯着何诚闵。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人实在是过于奇怪了。
苍梧的想法裴盏亭不知道,只不过现在她的旁边不仅仅有苍梧,还有原身的灵魂。
她飘到了裴家人的面前,笑声十分可怕。
鬼是没有眼泪的,原身甚至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一颗颗头颅落地,苍梧下意识地捂住了裴盏亭的眼睛,怕她看了做噩梦。
而此时的裴盏亭只是静静地睁着眼,耳畔一道缥缈的女声传来。
“谢谢你,望你与陛下白头偕老。”
话落,这道声音就消散了。
裴盏亭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声,若是没有这些事情的发生,她或许是一个合格的族中主母。
事与愿违罢了。
宣武伯爵看着血淋淋的一片,平生第一次想要呕出来。
他下意识朝城楼望去,只看见了那位圣上盯着自己。
当年威迫利诱过圣上的家族都被处置了,而自己虽没有牵涉其中,问题是他们家得罪了皇贵妃啊。
尤其是自己的妻子,将皇贵妃几乎得罪完了。
说皇贵妃克父克母,是天煞孤星。
宣武伯爵府如今也乱成一团了,在裴家出事的同日他就命自己的儿子休了媳妇。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到底儿子被绿好一些还是儿子被杀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