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手中捧着空白的奏折,状告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心慌。
没错,确实是空白的奏折。
他如今确实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拿着皇上给的空白奏折状告着承安侯。
今个刚刚走到宫中,钱公公就拦住了自己,甚至连奏折都准备好了。
他跪在殿内,手中举着空白奏折;一旁的何诚闵有些呆滞地站在那里,视线紧盯着秦征手中的奏折。
现在的何诚闵才心慌起来,刚想解释什么的时候,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自己宠妾灭妻几乎是京中人人皆知,就算自己解释了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皇上就不会派人去调查吗?更何况秦征是谁?皇上手底下掌管锦衣卫的人。
他既然敢如此光明正大地状告,那必然是有了确实的证据。
何诚闵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手中的玉笏掉在了地上。
如今能让皇上不这么责怪承安侯府的办法只有一个了。
“回皇上的话,与臣原本定下婚事的不是如今的裴氏,和臣许婚的裴氏阴差阳错送去了宣武伯爵府,可当时拜完天地后臣才发觉不对,却为时已晚了...。”
“承安侯,你是将朕当作傻子是吗?”
苍梧就坐在龙椅上,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何诚闵。
在何诚闵说完这话后,裴家人与宣武伯爵都跪在地上。
尤其是宣武伯爵,他额间满是冷汗却连擦汗都不敢。
“朕下了朝后就命朕的身旁的嬷嬷去照顾裴氏,承安侯你和贤妃都不安稳啊...。”
“都是微臣的错,请皇上恕罪啊...!”
何诚闵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在宫中到底闹出了什么事,现在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了自己在宫中的姐姐。
何诚闵现在恨秦征恨得牙痒痒,要不是他多事,自己怎么会被责问。
皇上是先帝元后之子,可先帝偏宠郑皇贵妃,当今圣上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爬到皇位上历经了多少磨难不少人都清楚。
这也就使得皇上最厌恶的就是宠妾灭妻,而皇上后宫中没有皇后的原因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何诚闵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怎么从乾清宫走出来的,他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秦征的背影。
秦征跟在皇上的身后,朝着乾清宫的后殿走去。
等他到了大夏门的时候,他的马车也站了一个嬷嬷,想必这人就是皇上所说的人了。
“给承安侯请安,奴婢是奉皇上旨意照顾裴夫人的。”
何诚闵还能说什么,强撑着笑了笑。
上了马车的瞬间,脸一下掉了下来。
他不能和这个嬷嬷甩脸子,皇上身旁伺候的嬷嬷品级都是很高的,得罪了她划不来。
马车慢悠悠往承安侯府走去,车上的人则对于齐氏不由得心生厌烦。
他从来不想想自己身上的问题,只觉得都是女人多事才造成了这结果。
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闹出宠妾灭妻的丑闻。
齐明月是刘氏的外甥女,与何诚闵青梅竹马长大,何诚闵宠爱这人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齐明月只怕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裴盏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睡了一觉,起来怎么就看到面前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裴盏亭起身的时候微微咳嗽了两声,娇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到。
这位嬷嬷很是规矩地朝着裴盏亭行了一个宫中的礼仪,下意识放柔声音道:“奴婢是乾清宫的嬷嬷,姓冯,皇上命奴婢来侍奉您。”
裴盏亭心下了然,可面上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这...嬷嬷是侍候皇上的,怎能来侍奉我?”
要知道冯嬷嬷可不是一般的掌事嬷嬷,她是已逝太后身旁的大嬷嬷,也是当今圣上的奶嬷嬷。
这种重量级的人物来侍奉裴盏亭,裴盏亭都觉得心慌。
主要是要全天演戏,多少有些累。
冯嬷嬷则摇了摇头,恭敬道:“奴婢看得出来夫人是个仁善的,侍奉夫人也是奴婢的运气。”
这话是真的,其实冯嬷嬷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赐给裴盏亭,可皇上找到自己的时候,眼底蕴藏着的深意让她答应下来。
当她看到裴盏亭的那一瞬,冯嬷嬷一下就明白了皇上眼中的深意到底是为何。
这位裴夫人实在是过于柔弱了,性子和她的容貌一般柔弱。
这种人在承安侯府那必然是被欺负的。
可皇上今日所做之事表明了皇上的心思,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的冯嬷嬷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