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三年的秋日,今年的天气格外地好,不少农民种的庄稼地迎来了丰收。
兰墨倚靠在软榻上,他一手捧着奏折看,一手抚摸着膝上女子的乌发。
他的目光时不时就会看向裴盏亭,她躺在自己的膝上,闭上眼小憩。
她的肚子微微隆起,幸而这个孩子不像兰荣一般折腾人,让裴盏亭难受。
兰墨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就这么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没忍住低头亲了一口。
自从他登基后,裴盏亭没有住在凤仪宫,而是和自己一起同住昭华殿。
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爱意的人,但是只要自己表露出隐晦的爱意,裴盏亭总是能发现。
或是一个吻,或是一支发簪,又或是春日里的一朵花都会让兰墨高兴很久。
膝上的女子哼唧了两声,环着自己的腰继续睡了过去。
一头乌发垂在背上,兰墨怕这人睡觉一个不注意扯到了自己的头发,他小心翼翼拿起不远处的发带,将裴盏亭一头秀发拢了起来。
他给怀中的女子编了个辫子,拿发带绑住,这才松了口气。
裴盏亭依旧睡得很香,原本有些瘦削的脸上如今也有了肉,红润的脸颊让兰墨心情都好上不少。
安抚好怀中人后,他望向窗外的桂花树。
他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怀中的人,是初见?是累年的相互照顾?还是她护着自己的时候?
兰墨也不清楚,他对于感情之事一向都不甚敏感,比不得兰琦那个说喜欢谁就去就追到手的人不一样。
幼年的他羡慕兰琦有母亲的照顾,长大后他更羡慕的是兰琦的表达能力。
他对于自己喜欢的任何人都无惧表达,他不怕那人拒绝他,他只要喜欢那人就一定会让那人知道自己的感情。
兰墨与兰琦仿佛两个极端。
想到前些日子兰琦来请旨,想要娶王家的女儿。
他笑得那副不值钱的模样惹得兰墨一阵无奈,最后让人去查了二人之间是有情的,这才给赐婚。
...
“唔...什么时候了?”
裴盏亭就这么抱着兰墨,慵懒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哼哼唧唧让兰墨心都软下来了。
“才午时刚过,再睡一会儿吧。”
“荣儿什么时候下课呀...。”
“不着急...到时候我叫你。”
“好~”
兰墨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孩子睡觉一样。
就在裴盏亭快睡着的时候,她下意识地一抖,兰墨慢慢抚过裴盏亭的后背,她又睡过去了。
他们成婚已经六年了,前朝的大臣们不少都吵着要让兰墨选秀,结果就是秀没选,他头上的乌纱帽也没了。
别说是入宫了,养家都困难。
兰墨靠在软枕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中的他仿佛经历了另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没有自己的爱人。
他像是疯了一般,把裴慎文等人的牌位都放在太庙中供奉,而裴盏亭的牌位则被放在了昭华殿的后殿,放在了他的床头上。
梦中的他一生无子,皇位传给了兰琦和王氏的儿子。
...
“阿墨...阿墨...你是不是魇着了?”
兰墨猛地睁开眼,眼前的裴盏亭满眼都是担心。
他突然一把将人抱在了怀中,那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没有她的一生实在是太可怕了。
“被魇着了吗?”
“嗯...你会陪在我的身旁对吗?”
“会...。”
“会一辈子陪在我的身旁对吗?”
兰墨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遍遍地讨要着承诺。
裴盏亭双手捧起他的脸,亲了一口,“对,我会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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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哒,这里是一个莫比乌斯环,系统回忆中那个暴君就是兰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