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隐疾的少年帝王绝色医妃41
早晨,各宫的妃子们精心打扮。
即便她们都心知肚明,陛下并不会造访,但后宫可还是有其他的女人在,出去溜达一圈,总能碰见几个,总不好在打扮上落人下风。
对着铜镜端详自己耳坠的李贵人问:“如何?可有人过去给丽嫔请安?”
虽是这么问,但李贵人可不是担心,而是纯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问的。
替她举着铜镜调整高度的宫女笑了:“娘娘您说笑了,放眼望去,这宫里,谁有那个胆识敢和荣妃娘娘作对啊?”
荣妃被罚禁足,她们略有耳闻,但她们更知道,荣妃和丽嫔彼此间不对付。
丽嫔代掌中宫,真颠颠地过去请安的话,不就是明目张胆告诉荣妃,她们支持的是丽嫔而不是她了吗?
荣妃即便不能出自己宫殿,但,谁知道外头有没有她的耳目?
又不是永久禁足,而是早晚都会放出来的话,谁敢冒着触怒荣妃的风险,去做那个第一人?
李贵人顺了顺自己鬓发:“看样子,大家都是聪明人。”
她当然也随波逐流,不会去当那个出头鸟。
然,她派去盯着瑶月宫的宫人不知为何,急急忙忙跑来。
李贵人从镜中看见她犹气喘吁吁,不禁停下整理碎发的手,询问:“出什么事儿了?”
怎么喘成这样?
人是她派去的,会这么匆忙跑回来,那肯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
宫女好不容易喘匀气以后,忙道:“有、有人到瑶月宫请安了!”
李贵人惊讶:“哦?还真有人过去了?”
但只是有人去而已,应当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好奇当了出头鸟的人是谁,又在意能让宫女表现得这么急忙的话,难道说,去的那人,并不是普通的小角色?
“去的人是谁?”李贵人问。
宫女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地道:“……是良嫔娘娘。”
“匡当“一声。
李贵人起得太猛,直接把椅子带倒在地:“你说什么?”
竟然会是那个最不可能的良嫔?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贵人沉思片刻,对宫女们说:“走,咱们也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宫女犹豫:“可荣妃娘娘那儿……”
先前不就是顾忌荣妃,才迟迟不去瑶月宫的吗?
怎么现在又?
李贵人说:“此一时彼一时,良嫔都去了,现在后宫里她的话语权最大,要是她去了,咱们这些位份比她小的嫔妃一个都不出现,那也不必等到荣妃出来,就已经把良嫔得罪得狠了!”
有此想法的,并不只有李贵人一人而已。
今早,后宫各个嫔妃宫里动静不小,椅子倒的、东西掉了的、杯子碎的……等,状况应有尽有。
在闹出些声响来之后,宫妃们不约而同,都选了急往瑶月宫赶。
但,就算她们赶路赶得慌忙,到瑶月宫的时辰,也确实晚了。
秦雨函看着外头难得聚在一块儿的嫔妃,露出笑意:“还愣着干什么呢?快快进来。”
她热情招呼,但良嫔可就没有秦雨函这么好说话了。
良嫔神情淡淡的,放下杯子后,纤指在杯沿轻轻抚了抚,头也未抬便道:“竟然让两个嫔位的等你们这些,胆子也真是够肥的啊?”
在这宫里,除了荣妃因着是父亲的缘故被封为妃以外,位份较高的就属秦雨函和良嫔两人。
除此之外,都是位份要比她俩来得低的,也就难怪良嫔会忍不住讽刺了。
过来的几个姑娘本就是为了巴结良嫔才来的,即便她话说得难听,但她们听了,眉头也没皱一下,点头愧疚称是:“确实是我们来迟了,让良嫔姐姐和丽嫔妹妹久等了,在这里赔个不是。”
说是这么说,几人也陆续坐下,但眼角余光时不时都在关注良嫔和丽嫔的动静。
她们自以为动作很小很隐蔽,不过秦雨函坐在略高的地方,往下看,把她们神态尽收眼底。
终于,有人憋不住问了。
“良嫔姐姐也真是的,你要过来,怎也不知会姐妹们一声,咱们好作伴过来呢?”
头几日,良嫔对此压根不理不睬,其他人见状,这才没把秦雨函当一回事。
谁料才过去不到三天,良嫔就却突然表明自己态度?
嫔妃们看看良嫔又看看秦雨函,要说这两人之间没发生点什么,那都说不过去。
良嫔就算在瑶月宫里,维持的还是自记那一贯作派。
她翻了个白眼,冷笑:“敢情我来瑶月宫,还得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要来就来,扯上旁的那些有的没的,她们不嫌烦,良嫔自己都烦了。
秦雨函作为瑶月宫的主人,出来当和事佬。
“姐姐妹妹们赏脸,我自然是高兴的,我想着,倘若平日里觉得无趣的话,大家可以互相交流会的技艺,教给其他姐妹,诸位看如何?”
还教技艺呢?
嫔妃们交换眼神,彼此眼里都写着逗趣的嬉笑神情。
有人捏着帕子就说了:“我们觉着无趣,那是理所应当的,但丽嫔妹妹,怎会有空来陪咱们?在我们之中,丽嫔妹妹应当是最忙的才是吧?陛下同意了吗?”
在她们这群女人里,唯有秦雨函得了离王的恩宠。
哪怕她们多数都是因为家族才不得不进宫,但,一想到自己竟然比不上民间出身的女子,这口气还是没那么容易咽下。
秦雨函也不回避,坦荡接招:“多谢姐姐关心,但,我要做什么,陛下都是知情且支持的,所以姐姐不必为我担心。”
被秦雨函反击,那名嫔妃不仅嘴上讨不着好处,还被秦雨函塞了一嘴的狗粮,就别提心里有多憋闷了。
秦雨函继续说回正题:“我想着,干脆就利用每回请安过后的空档,如此就不必需要姐妹们多跑几趟了。”
说是请安,也就是说说话聊聊天,看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状况,提出来能解决的就解决,不能解决的就上报给离王处理。
说完话便能各自解散,而秦雨函的意思,是希望她们空下这之后的时间来参与。
她想过了,这些姑娘正值青春年华。
被闷在后宫里难免被闷出病来,或是容易被人利用,走歪了路等等,衍生出许多问题。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她们都有事情可做。
互相教会对方自己擅长的技艺,一来不仅大家都都有能够学习的东西,二来还能在这一来一往的状态下增进彼此感情。
没有利益和家族驱使,有的只是最纯粹的交情。
这样一来,别人想挑拨离间,也就没有以往的容易。
其他人听了只是笑笑。
看在良嫔的份上过来请安,就已经是给了秦雨函很大的面子了,怎么?这会儿还蹬鼻子上脸呢?
已经有人先站了起来,对秦雨函说道:“既如此,那丽嫔妹妹你忙着去,我呀,这安也请过了,没什么要紧事,就先回宫了。”
她就不信,能有多少人会去应和秦雨函。
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身,都准备要走。
只有一小部分,还在观察良嫔。
唯有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端坐在自己位置上,半点想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良嫔甚至还主动跟秦雨函搭话:“那正好,你擅长医术,我也有点兴趣,不如就由你先来教吧?”
她这么配合,秦雨函自是乐意:“那有什么问题?”
良嫔都开口了,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已起身的又坐了回去。
“哦?医术啊?那我也挺感兴趣的。”
“我也我也!”
最后,只有最先发话说自己要先回宫的那人站着,其他人全坐回位置上,让她脸一阵红一阵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秦雨函给她递了台阶:“没有急事,也想学医术的话就留下吧,我先教一些简单的或常见的症状,这样姐妹们下次碰着了,也能知道该怎么做应急处置。”
那人听了松了一口气,哼哼道:“那我就听听吧。”
于是,所有人都来请安,也所有人都留了下来。
秦雨函看着各有姿色的女孩子们围着自己,满意点头。
可她满意,其他人就不见得满意了。
首辅府,纪家。
纪首辅如今没有前几日听闻荣妃被禁足时的烦躁,还能悠哉在书房中自己和自己对弈。
黑子又吞掉一颗白子,这时,纪建棠来了。
“爹。”
纪首辅让他坐在正对面:“坐。”
对于父亲的命令,纪建棠向来老实听从,乖乖坐下。
纪首辅看着棋盘上白子颓势,再无法从被包围的黑子中力挽狂澜,眼里闪过得意。
他指了指棋盘上唯一的一颗白子,说道:“这就是丽嫔如今在后宫的处境。”
得了再多宠爱,分到再多权势又如何?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为了这点好处就骄傲自满,那只会为自己的后续引来更多麻烦。
纪首辅抚了抚自己的髥须:“算算,她也差不多该发现,自己在宫里格格不入了吧?”
即便代掌中宫又如何?
有了权势,没有人心,那又有何用。
纪建棠吞吞吐吐,不得不开口说道:“爹,刚刚接到消息,他们说,后宫的宫妃,今早全都到瑶月宫请安。”
不单没有所谓的排挤,反而还全员到齐了。
纪首辅刚将最后那颗白子拈起,听闻这消息,手指松开,落在棋盘上,打散了精心布置的棋局。
“你说什么!?”
以为自己是黑子,却原来,他们才是陷入颓势的白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