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儿话音一落，一众妇孺像是商量好了一下，都放声大哭了起来。
此时开始有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当家主母买凶杀庶出的长子？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你瞧叶夫人那肚子，这肯定是在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开路啊。”
“啧啧啧，高门府邸真是肮脏不堪，平日看着像个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背地里居然干这种事情。”
这时本是在书房里议事的姜应初和姜霆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正好把姜凝儿那番言论听进耳中。
姜霆先是被一地的尸体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昨日冥昭说他们会解决是这么个解决法。
这个二妹妹，还真是胆大妄为，但却又聪慧过人。
“当真有此事？”姜应初质问身旁的姜霆。
姜霆心领神会的照着姜凝儿刚才的说辞说下去：“不敢欺瞒父亲，父亲不是交代儿子与二妹妹说您生辰宴的事情么。”
“昨日春江宴后，我与二妹妹便去了一家酒楼小聚，出来后我们二人便遇到了伏击。”
“当时在逼问下，这些人确实说是母亲派人来刺杀儿子的，儿子也吓了一跳，但没有证据，不敢贸然跟父亲讲，怕是有人冤枉母亲。”
“老爷，这就是冤枉，你别听他们乱讲，我没有……”
“你闭嘴！”叶氏想要辩解，被姜应初急声呵斥住了，但念着叶氏腹中的胎儿姜应初也没有公然罚她。
“不管你有没有，沛国公府的名声不能被辱没，还不快趁着围观的人不多把银子拿出来给他们打发他们赶紧走！”说完，姜应初就因怕被人非议而先躲回了府中。
叶氏没了办法，虽说她没杀这些人，可哑巴亏已经吃下了，只能每个穿孝服来闹事的都给了银子，足足给出去大几千两才把他们都弄走。
这些人起身后，叶氏清楚的瞥见有一人给姜凝儿使了一个眼神。
叶氏提着裙角气冲冲朝姜凝儿而来：“畜生！我根本没有杀人，这些人都是你故意弄来的是不是？”
姜凝儿唇角一勾：“哎哟不错哦，开始长脑子了嘛，是偷偷喝成长快乐了么？”
“你少跟我打岔，你到底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不想你好过咯。”
叶氏差点被气的吐血：“你这个孽女，我是你娘！你怎敢如此冤枉自己娘亲，你会遭雷劈的！”
姜凝儿双手折在胸前，昂扬着下巴看她：“叶氏，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娘。”
“就你这种戏子出身的人也就只能生出姜依雪那种不入流的货色，你可生不出我这么聪明的脑瓜子来。”
叶氏神色大惊：“你！你说什么你！”
“江南梨园的花旦夜莺，怎么？是来京城太久了，就忘记自己其实是谁了么？”
“麻雀飞上枝头也只是飞的高的麻雀，你真以为自己能成凤凰？”
姜凝儿这声声音不大，只有叶氏可以听见，可却足以吓的叶氏手软脚软了。
若非是身后的嬷嬷撑着她，叶氏当即就要摔倒。
她脸色惨白，怎么会？
当初老爷可是把她过往的消息都给洗掉了，这么多年京城里都没有人发现。
姜凝儿怎么会知道她的过往的？
叶氏心中惊慌不已，但她表面还努力维持着镇定：“姜凝儿你别得意，你现在不过是看着有晋王给你撑腰罢了。”
“依雪很快就要入二皇子为妃了，到时候依雪定不会放过你。”
姜凝儿笑了笑：“哎哟，好厉害的样子哦。”
“但你怕是忘了，姜依雪是妃但只是侧妃，而我才是正儿八经的正妃。就算姜依雪进了二皇子府又如何，见了我还不是得对我行礼。”
“而且我的这个高姜依雪一等的正妃身份，还是叶氏你亲手造成的呢。”
叶氏气急的指着她：“你…你！”
姜凝儿不客气的把叶氏指着自己的手指一巴掌拍开：“知道为什么我没有直接把你们母女俩给直接弄死么？”
“不是你们两个人，我进不了晋王府，更是得不到我们家王爷的宠爱。我是念着我的这份好姻缘是你们一手促成的，才留你们母女一条命。”
叶氏拿她完全没辙，最后只能气的跺脚：“可我这次根本就没有惹你！”
“你确实没惹我，但架不住我讨厌你啊，我讨厌你就会整你，不需要理由。”
“让我撞见捉到你的把柄，就是你自己倒霉！”
姜凝儿最后给了叶氏一个白眼，就把铜锣往肩上一甩，哼着快乐的小调离开了。
她路过姜霆身边时冲其微微眨了眨眼，姜霆接收到这个眼神后，低垂下了头。
姜霆很清楚的知道，姜凝儿今日此举完全是为了保她。
叶氏既然对她动了杀心，失败过一次难免还会有下次。
姜凝儿选择直接当众揭穿了叶氏的计划，不管旁人信不信，叶氏为了不遭遇人口舌，都不会敢再动她，如此她才安全。
姜霆不露声色的微微扬了扬嘴角，她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保护她。
原来这就是被人罩着的感觉么？
好像…确实还不错。
叶氏气的不行，可找不到人发泄，便盯上了站在门口的姜霆。
反正老爷没说她什么，她就不必忌讳姜霆，于是开口就骂她。
往日姜霆或许会觉得心中气闷，可此时她听到叶氏的叫骂却觉得心里无比的轻快。
因为她意识到了，有姜凝儿和晋王夫妇在，二皇子应该是夺嫡无望了。
但这一切她心知肚明，叶氏却还沉浸在让姜依雪未来母仪天下的幻想当中。
不知最后姜依雪跟着二皇子凄凄惨惨后，叶氏又会哭成什么样子呢？
光是想想，她便觉得心中畅快。
“你…你笑什么？我说的话你都听到没有？”叶氏看着姜霆嘴角的淡笑觉得匪夷所思。
“没什么。”姜霆表情一敛，行了一礼，“二皇子还在府上等着我去议事，为了不让二皇子久等，儿子就不与母亲多说了。”
“臭小子，你！”
姜霆轻哼了一声，也不理叶氏的叫骂，转身便潇洒离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公然无视叶氏，但她此时只觉得心里有了前所未有的底气。
看到叶氏气到跳脚的样子，她简直爽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