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儿先是顺着他的目光也朝自己手腕上看了眼,这才发现她点上去的“守宫砂”已经不见了。
其实,她给自己点的是一种可以染色的植物红色剂,颜色看着便跟守宫砂无异。
但若是遇到热水高温,这种染色剂便会化掉,所以每次洗完澡她其实都得重新点上。
而刚才他们掉到了温泉水里,所以“守宫砂”自然就消失了。
且她真正的守宫砂,便是交付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这点二人都心知肚明,所以她看不明白他脸上的失望。
不解,问了句:“是什么?”
“我…”秦君夜终究还是眼神一闪,改变了话题,“我是想问,你跟诡医将离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可以压制我体内的毒?”
姜凝儿虽已经掉了鬼谷门的马甲,可却没打算一夜掉两个。
而且她众多马甲里,冲着诡医这个名头找她的是最多的,也是最麻烦的。
所以这个马甲,也是她捂的最严的,于是她摇头不承认故作不屑道:“诡医算什么东西?世上能人千千万,又不是只有他一人懂毒。莫非全天下懂点毒术的,都得跟他有瓜葛才行?”
这时,“簌簌——”
远处的草丛里发出了微微细响,打断了二人的聊天。
秦君夜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顿时眸色一凝。
“有人来了!”
姜凝儿也发现了情况,问向秦君夜:“找你的还是找我的?”
秦君夜盯着声音的来源表情警惕:“我只有一个人,已经被你弄晕了。”
闻言,姜凝儿也跟他看向了同一个地方阴恻恻的冷笑了一声:“那看来是刚才的那些家伙不怕死,又找来了。”
秦君夜艰难起身来到她身边准备开始应战,被姜凝儿背手拦下。
“你刚调理好,这会要一动我刚才的治疗就都白费了。你边儿呆着去,这里交给我。”
秦君夜侧目看她:“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武功只是一般,内力更是全无,交给你怕是我们两个得死这。”
听到这话,面具之下的姜凝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她是因为经脉俱损没有内力没错,但是她武功也不至于只是一般吧。
秦君夜看出她眼神里的不服气:“怎么?我有说错么?你打的过我么?”
“你!”姜凝儿气的指着他,想了半天回怼了一句:“我是打不过你,可你不也抓不找我么?”
“我…”这下换秦君夜哑然了。
因为她的轻功,确实诡谲超然,像个滑不溜手的泥鳅。
他抿了抿嘴:“罢了,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他们人多你根本不是对手。”
姜凝儿转过身:“谁说我要动手了?”
“那你是…”
姜凝儿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来示意给他看:“鬼谷门杀人,可从来不是只有打架一种法子。”说着,她就将药丸往一旁的温泉池中一丢。
不一会,在温泉的蒸腾下四周都开始弥漫着一种奇异的药香,空气中的雾气也开始变成了红色。
紧接着,就看到朝他们冲来的杀手通通淹没在了血雾之中。
秦君夜还是将手中的剑握的极紧准备随时出手,可不知为何,等了许久竟无一人从血雾里走出来。
直到雾气渐渐消散他才看清,刚才的杀手,已经成了层层交叠的尸体,就倒在了他们十来米远的地方,一个活口都没有。
好一个兵不血刃!
姜凝儿双手环胸道:“如何?现在还觉得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么?”
秦君夜低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后失笑了一声:“不愧是鬼谷门的掌门,好本事。”
姜凝儿听到这声赞许得意的哼了一声,开始朝着那堆尸体走去,摸索了一阵后她拿回一物给他看。
“这个你认识吗?”
秦君夜看到她放在自己手心的箭羽,一眼就认了出来:“是黑羽营。”
“黑羽营?哪一路的?”
秦君夜看着手中的黑色箭羽目光沉了下来:“皇家,二皇子秦君麒。”
“秦君麒?怎么又是他个猪头?”
秦君夜疑惑道:“怎么?你与他有仇?”
姜凝儿转身来到了火堆旁坐下,将手伸直烘烤着:“有仇,但是他不知道我是鬼谷门的人,没可能为此来寻我。你呢?”
秦君夜也回身坐在了她近旁回答道:“同你一样,有仇但他也不知道我是离语楼的人。”
“那要这么说,他对我们下手不是为了寻仇?那是为什么?”
秦君夜想了一会儿说道:“应该是刚才这些人就在异朽阁,为了这个九节续骨草而来。”
“他前阵子被人打的很惨,但不知为何找了许多大夫可一点不见好,想来是急了怕自己若是落下隐疾会影响他争夺太子之位,所以来找的此药。”
“我没猜错的话,刚才与你叫价的地字二号房,就是他的人。”
说完,他特意看了眼一旁的人,见她竟纹丝不动:“你居然没有追问?既然有仇,怎么一点不好奇是谁打的他?”
面具之下的姜凝儿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这男人的精明劲儿,怎么跟那个人这么像。
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淡定说道:“秦君麒人品稀烂,光是这小小的崖底,就已经有你和我两个想揍他的了,想来盼着揍他的定还有一箩筐的人。”
“所以他被打不是很正常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秦君夜扯了扯嘴角,竟觉得这话…十分的有道理。
这时姜凝儿撇了他一眼,然后凑近他说道:“你看,加上这一次我救你两次了,你准备怎么报答我?不如…把九节续骨草给我?”
听到这话,秦君夜眼角一扬朝她侧过身子:“上次难道我没有救你?”
姜凝儿大声道:“你这人,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哦!上次一开始是我拿你解药没错,可后来我解了,是谁压着我不停要我再来一次的?”
想起上一次自己的行为,他煞时表情就变得局促了起来,如今没有面具遮挡,他只得连忙将头一转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窘色。
故作镇定道:“我…我是被你的媚药给传染了,并非我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