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风寒赶到了牛家别墅,牛大风已经走了,牛顶天一个人坐在别墅的沙发上。
当他一进大门的时候,目光扫了下四周,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会不会是有十面埋伏,然后看见除了远处有站岗护卫的保镖,没有什么不详的预兆,然后把目光看向牛顶天的脸上。
牛顶天看着他进来,脸上还是那种阿弥陀佛般的笑,很亲切和蔼,没有一点阴的气氛,周风寒觉得有些不解了,这牛顶天又在玩什么把戏?
牛顶天向他招了招手,很客气地喊他坐。
周风寒在牛顶天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喊了声:“牛总”,然后等着答案的揭晓。
牛顶天却向周风寒招手说:”坐这边来吧。“
周风寒更迷糊了,牛顶天要自己坐到他身边去?什么意思?除了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他会坐到牛顶天的身边,其他的任何时候也没有坐到牛顶天的身边过,今天牛顶天竟然要他坐到身边去,什么情况?会不会牛顶天突然出手击杀自己?
因为发生了牛大风的事件,使得周风寒想得格外地多。
他还是狐疑的做着万一的防备坐了过去,如果牛顶天真要猝不及防的出手,他也绝对不甘束手待毙,哪怕是凶多吉少,总有得一拼吧。
但他坐到牛顶天身边之后,牛顶天没有任何反应,两只手是空着的,只是将牛大风给的那张资料图拉到了面前说:“这个,你仔细看着,我好好给你讲讲。”
周风寒的目光落在资料图上,狐疑地问:“这是什么?”
牛顶天说:“这是市人民医院的地形图,里面住着一个我们现在必须刺杀的目标,仍然是你安排敢死队的成员去行动。”
周风寒的心里一下子就放松了下去,原来是虚惊一场,是有行动!
牛顶天按照牛大风的计划部署给周风寒做了详细的讲解,让周风寒熟记于心。
周风寒还是那种牛顶天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的样子,没有半点意见,没有像牛顶天对牛大风说敢死队或者“黑枪集团”像这样损失痕迹伤不起。
完了,牛顶天介绍完问周风寒记住没有,周风寒回答说记住了。
牛顶天可能觉得前不久因为失误让敢死队的人冤死那么多,现在又派敢死队的人去执行任务,周风寒大概会有一种认为,这样会把“黑枪集团”掏空,令他感到不安。虽然周风寒没有说出来,只是不敢说,但不代表他的心里没有想,当即也安慰他说:“你放心,等这几天我的资金集合起来,我先拿一个亿出来,马上全力扩充黑枪集团,暂时损失几个人是必须的,不要太放在心上。”
周风寒还是挺会说话的,听了牛顶天的话非常忠诚地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所有黑枪集团的兄弟随时都是在等着牛总的命令,赴汤蹈火,没有半个不字的,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牛顶天表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去吧,好好的安排一下,有你在,我完全能置身事外的放心。”
他不知道,就在那名一惊吓之间,周风寒就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不再是一个队牛顶天忠心耿耿的大将,而是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尽管真相大白,牛顶天不是要将周风寒怎么样,但周风寒离开牛顶天别墅的时候,造反之心仍然很强烈,因为什么使得自己草木皆兵风声鹤唳?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命掌控在别人的手里,所以,要想不为这么芝麻点大的事情就把自己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尿裤子,就得自己站在最高处发号施令,不受别人的控制!
他壮大自己的想法,坚定不移。
时间,就像是某条河里的水,流走了,就远了,不再回来。
龙城一如以前的繁华,人们心里压抑已久的恐惧,一下子得到释放,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不言而喻,三几个亲朋好友约着找个地方喝酒庆祝,那些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似乎一下子就离他们远去了,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战争和杀戮一直都在他们身边,并没有离开。
不知道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只要利益还在,战争和杀戮,会一直都在,只是有时候他们会歇息,有时候会继续。
杨玉娇特地到超市买了好些零食和水果,包括张风云最爱吃的泰国产的榴莲,她对这个晚上寄予的期望很大。
杨玉娇做梦都不知道,她看似完美天衣无缝的表演早被林文山给拆穿,她以为是张风云被自己被蒙在鼓里,结果却是自己把自己蒙在鼓里。
当杨玉娇两手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出现在张风云病房门前的时候,张风云看着杨玉娇,那张美丽的脸在突然间让他从未有过的厌恶,如同他被一个女人美丽的外表吸引,无限痴迷,可有天晚上突然闻到一股腥臭味,惊醒一看,自己的怀抱里竟然抱着一条蛇,吐着信子,他会有多么惊恐而恶心?
是的,他一直以为杨玉娇是一个美丽而本分的女人,没有想到却是一颗定时炸弹,是一条随时会咬死自己的毒蛇!
“怎么了,不欢迎我吗?”杨玉娇见张风云站在那里,脸色没有一点喜悦,开了个玩笑,她大概以为张风云是见到她惊喜过头,或者故意装点深沉,但绝对想不到是自己的暴露在张风云的心里起到了反应。
听了杨玉娇的玩笑,张风云才想起师长林文山叮嘱的话,让他无论如何都得陪杨玉娇把戏演下去,他的戏演得怎么样,很可能会直接决定了以后的军方和执政党之间的博弈胜负。所以,张风云还是想得很清楚,会好好的和杨玉娇继续下去,说好听点,是为了军方,大局为重;说不好听点,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睡觉,并不是一件吃亏的事情,而且像这么狡猾的女人,就欠日,张风云这么狠狠地想,就觉得心里很舒坦了。
“欢迎?我为什么要欢迎?”张风云故意板着脸说。
“你怎么了,风云,我得罪了你吗?”杨玉娇见到张风云的脸色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问:“你不想见到我吗?”
张风云一下子笑了起来说:“谁说我不想见到你了?”
杨玉娇说:“那你板着脸,说不欢迎我?”
张风云说说:“如果说欢迎的话,那不是对你显得很见外了吗?自己人的话,还用得着说欢迎吗?我住的地方就跟你自己的家一样,随便进出,不更显得亲切吗?”
杨玉娇心里的阴云一下子就散去,笑了起来说:“想不到你还挺会油嘴滑舌哄女人开心的,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一点也不像刚开始见到你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木讷的呆子。”
张风云一边从杨玉娇的手里接过东西,一边说:“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会哄女人开心,那还不都是跟着你学的。”
杨玉娇笑:“那倒是,我在想以后一定要把你调教成全职男人。”
张风云不解地问:“什么叫全职男人?”
杨玉娇说:“那就会在外面赚钱,回家了会做家务,会在各方面把老婆侍候得很好,让我有种当一代女皇武则天的感觉。”
张风云听了这话,心里没忍住恶心了下,但表面上还是笑着说:“行,你慢慢等着,太阳或许会有那么一天从西方出来的。”
杨玉娇一听这话就撒起娇来,用那只柔软无骨的手拍打着张风云的身体说:“哎呀嘛,我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宠我,疼我嘛,不宠女人的男人就不算好男人。”
张风云看着杨玉娇的表演,真是觉得恶心。如果说他不知道杨玉娇是中情局的一个间谍,在自己的身边偷情报的话,杨玉娇的撒娇,他会觉得很温暖,很有柔情,这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可是他都知道杨玉娇是一个间谍了,在自己身边居心不良了,彼此在一起的一切都跟爱情没有关系了,杨玉娇这么做,越露骨他会觉得越恶心。
到这个时候,张风云才突然间强烈地感觉到,活着最恶心的事情就是演戏。他是一个一直都很诚实的人,很反感这个世界上那些虚伪的东西,虚伪如同苍蝇,让他格外厌烦。
“女人为什么要宠?不是讲要男女平等的吗?”张风云实在是受不了杨玉娇的撒娇,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想把彼此的暧昧控制一点。
杨玉娇仍然是带着些撒娇地争辩说:“什么男女平等?那是指男女的人格和地位平等,不是指在做事情上平等,好吧?”
张风云说:“那还有个女士优先呢?”
杨玉娇说:“女士优先当然是有什么好的事情,男人应该礼让。”
张风云有些讽刺的说:“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既要男女平等,又还要女士优先,难道男人生来就是做牛做马的吗?”
杨玉娇一听这话就假装生气了:“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对我好了?”
张风云说:“这跟我对不对你好没关系的吧,我觉得人与人之间就是相互的关系,你怎么对别人,才能换来别人怎么对你。女人不应该想,这个男人在追我,想跟我上床,或者是遇见追到了,她觉得男人很享受跟自己上床的感觉,然后就得为女人做这做那表示诚意,跟买单一样。那么女人做的时候不照样爽了?这个世界如果没有男人,女人不照样高傲不起来?”
“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吃错药发高烧了?”杨玉娇觉得张风云有点一改往常,还把手伸到他的额头那里去感受了下说:“没发烧啊。”
张风云笑了笑说:“放心吧,我正常得很,就无聊了跟你辩论下呗,不跟你辩论你还觉得是我木讷,没有口才,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傻子,有的人他只是愿意吃亏而已。”
杨玉娇还是觉得张风云有点乱七八糟的,好像说话总不着调一样。
其实就是张风云觉得心里有些窝火,他的心里就像在进行着一场惨烈的战争一样,虽然他早早的经过林文山然后经过自己的说服,要陪着杨玉娇把这出戏演下去,一直演到大结局,可是他始终觉得自己的心里被一种什么给堵得慌,毕竟,杨玉娇是他曾经投入过那么多感情的女人,张风云不是一个花花浪子,对于女人,二十多岁找到的第一个女人,而且是一开始就那么喜欢的,突然之间发生这种变化,他还是有点难以适应。就像有些人心情不好,就爱发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