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舰舰群在地面挥舞着火把的军官引导下缓缓降落,原本堆满燃烧杂物与尸骸的地面被蒸汽机兵与步兵清理出一片能够让整支舰群降落的零散降落场。
降落后的第一件事,指挥浮空舰立刻解除一个特殊挂舱的硬锁定。
挂仓落在地上,士兵们快步走上前去拆掉挂仓周围的木板,一杆没有旗帜的旗杆从地面上升起。
‘前哨核心已经完成部署’
将领地的前哨站核心部署放下,系统的力量将直接作用在这一片区域之中。
如空岛世界他们开拓时候使用的前哨站核心一样,但物资的交互不再通过传送门传送,而是由系统直接进行双端传输。
前哨核心是领主与领地沟通的桥梁。
他可以在这里复活士兵,修复士兵们的身体,建造建筑。
季林可以使用资源把前哨核心升级为前哨基地,但那时候就没办法快速收起基地,跟随浮空舰群一起快速机动部署。
放下前哨核心就代表他们可以自由调用系统与领地的资源,与领主们在领地中一样。
季林敢在这里临时休息自然是有理由的,虽然这里一个小时前才经历过异常惨烈的战斗,对方就算接收到求援信号也不可能抵达支援。
第二和第三先遣队有自己的进攻方向,不可能临时从他们的防区抽调出来,第五先遣队则在执行传送门驻防任务。
第五先遣队如果敢离开自己的防区,季林就会立刻派遣部队对传送门发起进攻。
处理完侵入者的第四先遣队的问题,他们还是要将视线放在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身上,他们还是给季林留下了另外的麻烦。
一群伤兵,一大群惶恐不安的伤兵。
多半是被从尸堆,亦或者躲藏的角落里拖出来的。
但身体都算比较良好,毕竟那些身体不好的士兵在魔法帝国第四先遣队扫荡似的进攻下都已经回归大地。
留给他们的是一地伤兵,一地失去指挥层的伤兵。
良好也是相对于伤兵这个前提来说的。
季林认为这是让领地士兵们加强协作和配合救助的好机会,就让一部分精神状态良好的士兵执行救助任务。
“你的手部受伤比较严重,不太能保得住。”
哈克特用尖牙咬断绷带,熟练的将两头紧紧地捆住新兵的伤口:精灵的剑击几乎将他的手肘一分为二,人类的身体与骨骼在符文刀剑面前脆如薄纸。
只剩下小半截藕断丝连的骨骼和皮肉。
纵使他已经用其他人丢给他的纱布简单包扎过一次,也只是堪堪止住汹涌而出的血液。
哈克特枪上的刺刀染了血,不适合用来切割绷带,会让本身干净的绷带覆盖上污血。
领地没有专门的医疗班/野战医院。
战地医疗内容仅限于教导这帮步兵们用自己并不熟练的生物学知识处理伤口。
而领地士兵在受训中学习的到的急救医术可不是给这些伤兵使用的,他们学到的医术首要目标就是保持战友不死——或者说医不死人就行。
只要前哨站核心展开,属于领地的步兵无论多么严重的损伤都可以消耗权限修补,复活。
但本地文明的居民不同,他们无法享受系统的福利。
那么领地士兵的医疗服务之于他们就是灾难——救助十个,会有两个当场去世,剩下八个里面会有七个在接下来一周内陆续去世,最后一个运气好一点也许能熬过艰难的恢复期。
最终,只能由医疗救助经验丰富...相对丰富的亚人辅助部队来进行医治。
前身是冒险者的他们在对付各种创伤的时候有自己独到的心得,比起领地步兵的粗糙救助手段,他们至少会使用各种草药辅助治疗。
有救助价值的伤兵只有约五百名,剩余的还在哀嚎的,没有救助价值的伤兵只能简单包扎一下让他们听天由命。
至于粮食,两支部队都为领地的部队留下大量的补给与粮草。这些战后收获的资源足够伤兵与俘虏们过上一段舒服日子。
“这样的话,走路的时候就不会担心断掉,造成更加严重的损伤。”
哈克特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名土著新兵像是打了石膏一样吊起的手臂,满意的点点头。
新兵艰难的点点头,看向在一旁躺着休息的老兵,老兵受到的伤倒是比他轻很多,都是些不深的伤口。
“谢谢。”
哈克特对这个与精灵尽全力搏杀的年轻人很有好感,他也曾经是个剑士,在没有用上轻弩与火枪之前。
他抖了抖耳朵,新的脚步伴随着一阵沉重的步行践踏出现,抬头看到自己的同族战友。
“托卡斯,你找到他们用来疗伤用的药物了吗?”
每一支正常部队都会在补给中携带一些用于进行伤治的药物,以来减少军队的损伤。
因为魔法帝国部队的作战模式,大部分伤兵所受的都是不同等级的烧伤,领地部队要处理就必须要剪裁开已经和皮肤血肉熔在一起的织物与布料。
这一手术过程必然是极为痛苦的,士兵们只能让伤兵们咬住布或木块,同时以最快速度切除并封闭创口。
大面积烧伤创口会带来致命的细菌感染,没有药物的辅助,术后幸存率更低。
走过他身旁的狼族亚人摇头,目光落在自己背后缓步前进的人形构造体上。它注意到哈克特,转动自己的方形头盔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亚人青年。
它在观察自己,哈克特一直觉得它们有着和人类一样的思考能力。
只是不会说话。
“我是打算去找指挥官的...但是长恒将军拦住我说指挥官在休息。不过他说这个大家伙能掌握审判系的神术的话,也许其他的神术它们也能施展。”
所以他让我带着这铁罐头来试一下。
托卡斯挠头。
“我不太懂他说的法术与神术的区别,但既然这东西能帮到我们的话...你这里有什么重伤员吗?”
哈克特的目光落在面前刚刚包扎好的新兵身上,他那处刚刚被斩开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凝结的血液与纱布已融成一块,牢固的固定在新兵右臂上。
听着不远处被按倒在地上压着完成伤口清理手术的人发出的惨叫,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新兵感受到他们目光,一股不妙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身后老兵轻咳一声。
哈克特放在护教军身上的视线移开,转而盯着新兵刚刚包扎好的手臂。
“如果你想要保住你的手臂的话,拆吧。”